第404章 過程
然而這樣的時間一久，瀨戶隆一還是有所懷疑了。畢竟作為那些陶器的製作者，對其的好壞，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如果說隻是其中一兩件，還能說是他給自己的作品上了美化濾鏡，過於高看自己的作品了。
然而在經過了數個月的這種遭遇後，瀨戶隆一還是將懷疑的目光，盯向了土屋益子。
作為土屋萬吉的弟子，他們三人都是長期居住在土屋家的。這樣的朝夕相處之下，隻要平日裏多留意一些，他想要找到土屋益子的破綻並不困難。
而在得知真相過後，瀨戶隆一立即就去和土屋益子當麵對峙了。然而麵對著事情的暴露，土屋益子除了一開始的些許慌亂外，反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而且她接下來的一通說辭，反而將瀨戶隆一給駕了起來。土屋萬吉被譽為國寶級的陶藝家，他的作品往往有價無市。
哪怕是參考價，也是以六位數起步的。真要放到拍賣會之類的地方，一些精品就算是達到八位數也不奇怪。
不過能被譽為精品的，自然還是少數。所以略差‘一些’的瀨戶隆一出品，就被土屋益子當作土屋萬吉的普通作品，賣給了一些不怎麽懂行的商人。
這些人之所以會購買土屋萬吉的作品，並非是出於對他陶藝水平的欣賞，亦或者對陶藝作品的喜歡。
隻是單純的在做一次投資，或者用來當做房間裏的裝飾品，以提升自己的格調。
所以麵對著當代菊右衛門的兒媳，所提供的陶藝品時，才會沒有什麽猶豫的就將其給買下來。
甚至就算是他們自己知道了，這並非土屋萬吉本人的作品，十有八九也不會去找土屋益子的麻煩。
畢竟隻要不是土屋萬吉本人站出來，說那些作品都並非出自於他手，那麽在土屋益子說其是他作品的情況下。那些東西就是當代菊右衛門土屋萬吉的作品無疑，完全不會影響到它的價值。
因此，這些瀨戶隆一的作品，就以高於土屋萬吉作品市場價的價格，一件又一件的被賣了出去。
等他察覺到事情真相的時候，就已經有二十來人‘上當受騙’了。這樣的一個結果，立即就讓他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他當即就要土屋益子追回那些出自他手的陶藝作品，然而這又怎麽可能辦得到呢？
對於那些真心收藏大師作品的人來說，在考慮到土屋萬吉的麵子，以及瀨戶隆一的未來後，也許還會同意原價交還。
但能被土屋益子選中的‘客戶’，又會有幾個這樣的人呢？大多數的人都是為了裝筆，也就是說好麵子，同時也能當做一筆不錯的投資。
然而此時你卻要告訴他們，他們花高於市價的錢，買到的卻是一些仿製品，現在要請求他們原價換回來，他們怎麽可能輕易答應。
這件事情不僅損了他們的麵子，表明他們沒眼力，居然輕易就被一個婦道人家給騙了，同時也是對他們商業投資能力的一種否定。
如果說土屋益子或瀨戶隆一，能給出一筆讓他們滿意的價格，將這變成一筆成功的投資，那還真有不小的可能。
然而土屋益子這樣做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賺錢，又怎麽可能自己填大筆的錢進去呢？
而瀨戶隆一作為土屋萬吉的弟子，陶藝水平是很不錯，但因為還沒出師，還太年輕的緣故，根本就沒有什麽名氣。
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就賺不到什麽錢，自然就沒法拿出那樣一筆不菲的資金了。
而非常清楚這些情況的土屋益子，自然懶得去做這樣的嚐試，而且她根本就沒有停下這個計劃的打算。
她當即就以此事會極大的損害土屋萬吉的名聲，讓非常敬重自家老師的瀨戶隆一心生顧忌。
同時他也在土屋益子的話術下，錯誤的認知了土屋萬吉作品的真實價格。將市場價當做了‘真實’的交易價格，然而他的仿製品卻賣得‘更貴’，讓他更加的難以開口了。
問題沒法得到解決，不由讓他感到了苦惱。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漸漸累積，最後全都化作了對土屋益子的憤恨。
一開始他還隻是消極怠工，故意降低自己的成品率。然而他這樣做沒多久，就再次被土屋益子給威脅了。
原因也很簡單，首先她一直都在聯係各種買家，對方考慮到土屋萬吉的麵子，幾乎都是先行付了一定費用的。
要是她遲遲給不出東西來，必然會影響到她的信譽，導致後續交易沒法進行下去。
再者就是土屋萬吉了，教導這三位弟子已經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對三人各自的水平，他也有著相對清晰的認知。
要是瀨戶隆一長期拿不出一件好東西來，不是被土屋益子給‘斃掉’，就是被她給昧下來。
那麽就勢必會引起土屋萬吉的過分注意，從而讓事情變得不可控製起來。所以她要繼續威脅瀨戶隆一，讓他不要耍什麽小心思。
而麵對著土屋益子，要將他的劣質品當做土屋萬吉的作品給賣出去的威脅後，非常尊師重道的瀨戶隆一，頓時就屈服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他一個月才出兩三件作品的情況。直到從土屋萬吉那裏得知，今天毛利小五郎等人會來拜訪後，他的殺意便是怎樣都沒法抑製了。
因此，在做足了各種預案和準備後，他終於迎來了藤原浩介他們一行人的到來，然後事情也如同他所預料的那般發展了。
在他的暗中唆使下，土屋益子很快就喝得個聆聽大醉。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今晚才是他正式行動的時候。
午飯和酒會結束後，眾人便是移動到了一間茶室。此時喝上一杯清茶，還是對醒酒有著一定作用的。
這裏作為茶室，自然就少不了各種各樣的陶製茶具。而且還都是土屋萬吉的作品，數量高達三四十件，總價值接近一億日元。
一般情況下，土屋家招待客人都會在另外的一間茶室或書房裏。然而作為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粉絲，土屋萬吉自然是對他們這一行人非常的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