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南柒還在昏迷中,高大夫說她目前隻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氣血兩虧,睡一段時間就會醒來了。
長期生活在鄉下的風南爾陪著高玥姑娘上山為風南柒采藥,風南桑和陸晚晚守在門口,房間裏隻有花千初守著她。
看著麵前丫頭蒼白的樣子花千初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學著風南柒當初那樣坐在他的塌下守著她。
花千初手裏拿著那條項鏈,白玉上刻著的符文刺痛了他的眼睛。
“對不起。”他小小聲的道歉,不管熟睡的丫頭聽到沒有。
花家千百年守護風雨令,這個珠子身後藏著的是一個國家的財富。
陸將軍猜想是因為當初風南柒救下他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看到才招致殺身之禍,“你知道嗎?花家守護風雨令,我們便是死士,對風雨令要絕對忠誠。”
他看著那個丫頭熟睡的樣子,眼神逐漸溫柔。
“等你醒來,那我便把這鑰匙交給你,一生一世做你的死士。”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花千初小心翼翼把珠子收好,回頭發現是陸將軍帶著薩丹戈耶進來了。
花千初起身離開,留下薩丹戈耶一個人在房裏。
臨走前他掃了一眼薩丹戈耶,而薩丹戈耶也淡淡回應他的目光。
“風南柒……”他小小聲喚著,卻沒有人回應。
為了方便換藥,風南柒並沒有穿裏衣,裸露的肩膀上纏繞著醒目的紗布。
他現在看不到傷口的情況,但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時候她趴在他懷裏,稍微低頭就可以看到滲著鮮血的白骨。
“你好傻啊……”他為她裸露的肌膚蓋上被子,低聲呢喃。
“其實我知道,我王兄很討厭我。在雪域他恨不得殺了我,對我下毒,派刺客暗殺我。”他無力的靠在床頭,臉上是無奈的笑容。
“我並不想和他爭什麽,但是他就是容不下我。我不學無術,活成一個廢物。”說著說著眼眶就濕了,“你說,我這樣的廢物你為什麽要救我呢。”
生在帝王家,他必須活的小心翼翼,身邊沒有可信的人,步步為營。
“聽說嵐國有個公主,備受寵愛,活的瀟灑。你可知,我多羨慕你呀。”他說著說著又笑了,眼角濕濕的,“我瞞著所有人偷偷跑出來見你,結果卻是這樣。”
想起一起被關的那幾天,他的心裏有點小小的甜蜜和說不盡的心酸。
“你說我怎麽能夠窩囊到讓一個小丫頭保護呢?”他握著風南柒微涼的手。
門外已經響起了敲門聲,是陸澋修提醒他時間快到了。
薩丹戈耶不舍得看了還在昏迷的風南柒,從懷裏拿出一條手鏈,為她戴上。
手鏈上的珠子是像天空上的湖,泛著霧。
“等我變得足夠強大,我一定會來見你。”他撫摸著那顆珠子,微笑著。
陸澋修在房間門口等著他,薩丹戈耶沉默不語。
“麻煩將軍送我回雪域了。”他許久之後才開口,這次回程的路途怕也是不太平。
陸澋修點了點頭,一旁的風南桑帶著他離開了。
“你能教我武功嗎?”薩丹戈耶聲音很小。
風南桑一愣,看著這個比他略小的孩子。
“我回雪域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說著,睫毛之下是三月份的霧霾。
風南桑才明白這個孩子的處境,“機會總是有的,看你是要等還是自己創造。”
薩丹戈耶抬眼看著他,明白了什麽。
風南桑和陸晚晚護送薩丹戈耶回雪域,如今隻剩下風南爾和花千初兩個人在風南柒身邊照顧。
不知道第幾天,床上的某個丫頭終於睜開這些天緊閉的眼睛。
風南柒醒了。
所有人都十分開心,飛鷹一行人跪在她麵前向她請罪。
風南柒虛弱地靠在風南爾懷裏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我又沒有怪你們,誰都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對吧。”
四人還在跪著,風南柒咳嗽著,這時候高玥端著藥進來了。
看到房間裏有這麽多人明顯不滿,“病人才剛醒過來,這麽多人容易打擾到她休息。”
四人不得已離開了,風南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藥,好不容易喝完了又要換藥。
高大夫詢問她感覺如何,風南柒搖了搖頭。
“我這肩膀還能好嗎?”她直接問這個問題,自己身體自己最清楚了,也免得其他人不知道怎麽開口。
高大夫麵露難色:“可以是可以,隻不過想要完全痊愈很難。”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意了高大夫提的一些治療方案。
商討了很久,風南柒有些累了,便對身後的風南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二哥,我困了,我想讓花花留下來陪我。”
風南柒如今哪有以前的生龍活虎,眉眼彎彎帶著笑意,卻讓風南爾心裏更加添堵。
“花花。”風南柒趴在床上,叫著站在一旁很久的花千初。
見他沒有反應,她繼續說:“我聽到了……那天你叫我的聲音。”
還是那句話。
眉眼彎彎,眸若星辰。
花千初忽的漏了一拍,終於肯靠近她。
“花花,我想聽它的故事。”她說,手指握著當初她救下他時候得到的項鏈。
“柒柒。”他看著這個幹淨的女孩子,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很好聽,風南柒抬眼就映上了花千初紅紅的耳根子。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
“嗯。”
“你願意相信我嗎?”花千初聲音透著些許的顫抖,因為緊張。
“嗯。”風南柒閉上了眼睛,回答。
從她救下他那一刻開始,便注定這個男孩子世界隻剩下她,所以最後她失去意識之前聽到花千初的聲音覺得安心。
她堅信他會救她,卻沒有任何理由。
那種感覺就像命中注定一樣,有時候隻需要一眼你就知道那是餘生對的人。
隻是現在兩個人都不懂這懵懂的感情,所以未來地路途才會那般跌跌撞撞。
花千初掏出匕首,在風南柒食指上輕輕劃了一刀。
血滴落在珠子上,卻沒有預想中那樣把珠子染紅,而是像被它吸收了一樣。
珠子裏多了一絲血色的流光,在風南柒眼前輾轉。
隨後花千初也在自己食指上劃了一刀,血滴落在珠子上。
珠子裏透著兩道淺淺血紅色的流光,纏繞著,糾纏著。
隨後消失在珠子裏,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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