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林裏的陽光散亂,昏睡了幾天的江青知終於睜開了眼睛。
“水……”虛弱的祈求聲驚動了在一旁小憩的風南柒,她夾著惺忪的雙眼看到醒來的江青知,模糊的意識逐漸清醒。
“水……”虛弱的聲音還在祈求著,風南柒很快從行李那裏拿來水壺,吃力的扶起江青知,小口小口地喂他喝水。
解了渴的書生還是十分虛弱,但是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你還好嗎?要不要給你吃點東西?”風南柒讓他輕輕躺下,然後十分關切的詢問。
書生搖了搖頭,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是……公主殿下?”他的聲音沙啞,慘白的臉色讓風南柒看的一陣不忍。
她乖巧的在他身邊屈膝而坐,點了點頭。
“這裏……是哪裏?”他又問。
風南柒看著他,一言不發。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江青知聽了她的話,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
風南柒歎了口氣,為他解釋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記得,那天我給周掌櫃送完手稿以後就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好像被一群人打了一頓……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他在風南柒的提醒下極力的回憶當天的情況,雖然記憶有點混亂和斷片,但還是能夠讓人理清事情的始末。
“所以你不是在家裏被襲擊的,而是在外麵?”她選擇抓重點,江青知點了點頭。
風南柒心中不好的預感又多了幾分,如果是在家裏遇襲那就說明那些人提前調查過他的住址,那麽就不會是之前他所招惹的那一群官員。
但是如果真的是因為反對這次比賽的人出手,真的會那麽簡單的隻是出手教訓而不是殺人滅口嗎。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有這般勢力的人想殺個人然後毀屍滅跡應該也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那背後的人最後卻選擇了找一群人尾隨然後襲擊,雖然下手狠重卻不致命。
隻是江青知這種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長期下來身體素質早就跟不上,所以會打到他昏死應該也是那群人所出乎意料的。
如此看來,那個人不過隻是想要對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下手,給她一個警告而已。
“家……母親……我母親還在家裏……”江青知忽然想起了重病在床的母親,奮力掙紮著要起來。
風南柒趕忙安撫他,“我已經派羅影去了,你先養傷,不然回去你母親看到了反而還要擔心你。”
江青知所擔心的,她心裏都清楚。他擔心自己被人毆打,也會禍及母親。而且他失蹤了這麽多天,母親沒人照顧,他怎麽能夠安心?
不過風南柒也很擔心這都一天了,羅影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書生醒了啊!”慕容靖和高玥抱著洗好的果蔬回來了,看到醒來的江青知笑顏逐開。
這也算是這兩天發生的事裏麵的能夠讓人開心的一件事了。
高玥放下手中的蔬菜,接替了風南柒的位置,給剛醒來的江青知號脈。
“脈象平穩,但是還是有點虛浮無力,接下來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高玥又從布包裏拿出一瓶藥,從中取了一顆讓他吞下去,就在她準備起身的時候看到風南柒的肩膀有點僵硬。
“柒柒,你和我來一下。”
風南柒起身隨高玥去了樹林裏比較隱蔽的地方。她讓風南柒褪下衣物,露出了雪白的左臂。
高玥看了看那道傷口,的確如她所想裂開了。
“嘶……疼!”風南柒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想從高玥手下逃走,但是被牢牢摁住了另外一邊的肩膀。
“你還知道疼啊,你傷口才剛剛愈合,毛毛躁躁地又把傷口弄裂開了。”
她又重新給小公主換了藥,但是這次牽動傷口必須要趕緊回去讓父親醫治。
她要想辦法勸風南柒和她一起先回去,而且江青知的情況也是早點同她回去醫治比較好。
隻是,風南爾他們還沒有回來,他們應該也不會輕易離開。
“你還記得這手臂是什麽裂開的嗎?”她搗碎了一些草藥,為風南柒敷上,又用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
風南柒記得好像是水三說發現江青知的時候,她著急去見他便一路小跑,好像就是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肩膀有些許疼痛。
不過痛感沒有那麽明顯,她當時沒有放在心上。從那之後肩膀就一直在隱隱作痛,原來是因為傷口裂開了。
高玥為她整理好衣服,一臉責備。
“不要想的這麽輕鬆,你這傷口一裂開,好不容易才連接起來的經脈有些已經錯位了,我們最好回去讓阿爹重新給你治療。”
風南柒皺眉,想到還在村莊裏的五個人就惶惶不安。
“我想等二哥他們回來。”她說。
高玥收拾行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擔心他們,但是你這傷拖一天,痊愈的幾率就會少一分。”
風南柒安靜了很久,很久。
她實在拿不定主意,菩淺在手上,想著最後的選擇。
“再等等吧,如果明天中午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最後她還是做出了選擇,她相信到了明天中午,二哥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高玥考慮了一會,點了點頭。
她也希望能夠等到風南爾他們回來之後再一起回去。
她們從樹林中出來,發現風南桑和陸晚晚也狩獵完回來了。
他們一人手裏抓著一隻山雞,並排走著。
“三哥你回來啦~”風南柒朝風南桑撲了過去。
他張開雙臂,準備接住自己的小妹,結果發現自己的小妹並沒有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而是直接掐住了他手裏的山雞脖子。
“嘿嘿嘿,今晚上可以加餐了……”
被掐住脖子的山雞奮力掙紮,陸晚晚手裏的那隻山雞看到了也開始掙紮。
然後它同時收到了來自陸晚晚和風南柒兩道警告的目光。
於是它安安分分的瑟瑟發抖。
人類太可怕了,它想回雞窩。
風南柒滿意地看著那隻咽了氣的山雞,對一旁親眼目睹了這件慘案的慕容靖說:“這隻烤了吧,那隻……要不燉了?”
某個肉食動物的表情很猙獰。
山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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