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最壞的結果
從錢府出來後，穆雲凰滿腦子都是錢坤最後那句話，雪親王的人，這錢坤還真是個老狐狸，沒說具體是誰，反而讓她去猜，猜到猜不到都與他沒什麽關係。
“江聖淩，你究竟是什麽人……”
穆雲凰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語，想了許久又去了兵部尚書府。
她想明白了江聖淩的目的，對於他的心計更加在意了幾分。
而此刻兵部尚書顧季安卻淡然的坐在院子裏拿著一本書看著，下人通報穆雲凰到了，他也沒有絲毫的意外，直接讓人將穆雲凰帶到了麵前。
“顧大人。”
穆雲凰拱手行禮，顧季安放下了手中的書，抬眼打量著換下朝服，一身女兒裝的穆雲凰，心中忍不住讚歎此女子當的起舉世無雙四個字。
“穆元帥來的比我料想的還要快上不少。”
顧季安大約三十幾歲，人長的白白淨淨的，那雙眼睛很清冷，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身上的氣質讓人覺得很是淡然，好像什麽事在他眼裏都掀不起任何波瀾。
他親自給穆雲凰倒了杯茶：“坐。”穆雲凰也沒客氣，如果說錢坤是精明的，那顧季安就是沉穩的。
她也沒著急，喝了一盞茶才緩緩開口：“顧大人看來是一早知道雲凰會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穆元帥到底是來了。”
“大人既知雲凰會來，想必也知雲凰為何來此。”
穆雲凰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微微笑著，這茶的溫度適中，不濃不淡，剛剛好，這顧大人竟然將她來的時辰掐的如此精準，果然身居高位者沒一個簡單的。
當初除了上官冥的人之外，鳳華將所有人都視作了敵人，鬥了那麽久，顧季安能夠一直保持中立，可見其心思手段。
現在她站著了上官冥的對立麵，敵人的敵人可不就是朋友。
顧季安看著不急不躁的女子，竟然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她究竟選擇站在了哪邊：“我知穆元帥會來，但卻不知穆元帥是代表著哪一方的勢力？又有何見教。”
“本帥隻代表自己。”
穆雲凰沒有多餘的廢話，卻讓顧季安的興趣更濃了：“哦？那穆元帥就是跟我一樣了？保持中立。”
“非也。”
顧季安被穆雲凰給整懵逼了：“那穆元帥是？”
“看心情。”
突然惜字如金的穆雲凰讓顧季安此刻有一種吐血的衝動，饒是他再淡定，可這天似乎不是這麽聊的吧？
這讓顧季安更加的琢磨不透了。
“穆元帥今日若是不能把話說明白了，我恐怕是幫不了忙了。”
“誰說本帥是找顧大人幫忙的？本帥可是來救顧大人的。”
然後顧季安徹底淩亂了，這穆雲凰的想法他似乎一點都看不透啊。
見顧季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她也終於不再賣關子：“趙雄的事證據確鑿，他跳不掉，您作為兵部尚書，您的下屬出了問題，您可是難辭其咎，想要獨善其身，恐怕不易。”
顧季安卻笑了一下，完全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我與趙雄可沒什麽牽扯，本官行得正，坐得端，皇上怪罪，最多也是罰罰俸祿，閉門思過。”
“顧大人難道覺得趙雄的事被抖落出來當真是個意外嗎？一件事牽扯了您，保皇派，雪親王三方勢力，最後還把我一個新入朝沒有站隊看戲的人拉了進來，您就沒多想想？真覺得事情會這般容易？”
被穆雲凰這麽一說，顧季安皺起了眉頭，雖然他知道事情不簡單，可隻是當成了他們兩派的爭鬥，確實是沒有多想。
而且他甚至覺得，穆雲凰過來無非就是查探趙雄的是有沒有他的份，又或者是請他坐實賬目的真實性，甚至還有一個可能是請他幫她救趙雄。
可愣是沒想到他一種可能都沒猜中。
“您想想，這件事往最壞的結果發展下去，受益最大的人是誰。”
顧季安陷入了沉思，最壞的結果？
無非是事實越鬧越大，錢坤的把柄給抖落出來，戶部尚書倒台，趙雄是雪親王的人，臨死之下攀咬上他一口，將他也拉下水，他這個兵部尚書不保，然後就是空出了兩個尚書之位，用一個兵部侍郎換了兩個尚書！新晉的穆元帥也會因為朝局動蕩而有所表態……
越想，顧季安的心就越驚！看似雪親王折損了一個兵部侍郎，可是攪亂了整個朝堂的平衡，他可以趁虛而入！
越想，顧季安的臉色就白了幾分，最後顫抖著手端著茶杯喝了幾口，壓壓驚。
穆雲凰見顧季安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這才緩緩開口：“顧大人，雲凰覺得，在狗咬人之前，先發製人才不會受製於人，想必這些年趙雄在您眼皮子底下也沒少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明日上朝本帥可就要交差了。”
顧季安眼睛一亮，“我這就寫道折子呈給皇上，穆元帥的這份情，顧某銘記於心，他日定當奉還。”
穆雲凰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與聰明人講話還是很舒心的。
離開了顧府之後，穆雲凰依舊沒閑著，她又去了一趟雪親王府，好歹她得讓上官冥覺得，她的心還是向著他，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所以當管家通報穆雲凰到了雪親王府時，與上官冥正在下棋的江聖淩頓時沉了沉眸子，拿著棋子的手也停頓了一下。
這個女子讓他感覺到了不安，而上官冥一聽是穆雲凰到了，立刻露出了一抹笑容：“快請進來，聖淩，你對這丫頭戒備一直很重，這次可是你放下成見的機會。”
“哦？王爺為何覺得我會放下成見？”
“她的棋藝不錯，你們可以切磋一下。”
“如此倒是有點意思。”
上官冥也很無奈，他下不過江聖淩，所以他想看看穆雲凰如何。
善棋者善謀，不是嗎？
“雲凰拜見王爺，見過太師。”
穆雲凰沒想到江聖淩也在，心頓時沉了沉，而上官冥看著眼前對他行禮，謙卑，溫順的穆雲凰，他的心情特別的好。
曾經的鳳華就從未對他如此，那個女人向來與他平起平坐，甚至有時候還會駁他麵子。
同樣都是女子，可穆雲凰就不同了，她知書達理，懂得分寸，果然千金小姐與山野出來的私生女簡直是雲泥之別。
他越看越喜歡，上前伸手抓住了穆雲凰的手腕，將她拉入了涼亭之中。
穆雲凰忍著被上官冥觸碰的惡心，目光卻被江聖淩剛剛擺下的棋局給吸引了過去。
“穆元帥的棋藝師承賢王殿下，可有興趣以這殘局與在下對弈一局？”
江聖淩笑了笑，可這笑卻讓穆雲凰感覺陰氣森森的，渾身都不自在。
但是她怎麽可能錯過這個了解江聖淩的絕佳機會：“好啊，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