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出關
十年之後，潛心修煉的穆雲凰出了關，現在她也就成功到了化神修為，之後若是想要在修為上有什麽進步，唯有看機緣了，在修煉室裏苦修是沒有用的了。
“小徒兒，你這關閉的可真久啊，為師都無趣死了，快快，把流光棋盤拿出來，和為師下兩局。”
老頭子興奮的搓搓手。
蘇言和司顏同在，早就習慣了神帝和外界傳言不同的形象，隻不過在穆雲凰閉關的時候，這個臭棋簍子可沒少折騰他們二人，有事沒事，能抓著一個算一個，逮著就得陪他下棋。
穆雲凰抿唇輕笑，眼前兩個玉立的少年總算是能看見了未來的樣子了，器宇軒昂，挺拔的少年郎有了沉穩，五官更是精致了不少。
經過了潛心修煉，穆雲凰的身上多了長年醞釀出來的氣質，似桃樹底下的百年好酒，清而不淡的韻味，經過了這幾年的清修，她自己也能感覺的出來，不光是修為，心境也得到了升華。
過往雲煙，愛憎又有何妨。
“雲凰姐姐！”
穆雲凰穩穩的接住了撲上來的不明生物。
是薛思語。
“雲凰姐姐，快看快看，我帶來你最愛的陳釀！”
“雲凰姐姐想死我了，姐姐在裏麵有沒有想思語呀。”
薛思語是一路狂奔過來的，懷裏抱住還沾著新鮮土的酒壇，一看就隻知道是剛挖出來的陳年釀，臉上紅撲撲的，唧唧喳喳的說道：“慶祝雲凰姐姐出關大吉。”
穆雲凰嗜酒，她沒有想要隱藏自己的喜好，此次她出關，在門口迎接她的幾人，人手一壇子好酒。
“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好！”
一身紅衣的穆雲凰在眾人簇擁下神采奕奕，好似天空中的太陽，散發著溫暖和陽光。
老頭子挽著袖子，拿著海碗和年輕人一齊碰碗，絮絮叨叨的講述著自己的見聞，幾個沒有他的見識的年輕人捧著碗聽著他講五湖四海的逸聞趣事。
身著一身玉蘭花色的紅杉端著泛著油光的烤鵝，指揮身後的仙婢上了一道道菜，慈祥的看著穆雲凰：“上仙，哦不，是上神了，瞧瞧著小臉都累瘦了，我準備了好些菜，”
近幾年來天界一派和平，帝君和帝後見沒有什麽必要固守在三十三重天之上，打著要去微服私訪的名號去遊山玩水了。
鋒芒畢露的小公主閉關這麽多年，對她的流言蜚語也少了許多。
畢竟小公主雖然頂著最尊貴最是美貌的名號，但親眼見過穆雲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對於小公主，傳聞也有好的也有劣的。
穆雲凰自從發現了原身是和鳳華一樣千杯不醉，對於美酒更是百無禁忌了，最多喝多了，微醺的醉眼迷離，卻不會丟了理智。
酒氣惹了眼角的紅，她倚在太妃椅上，透過朦朧的醉意的看為她準備的熱鬧宴會，薛思語不勝酒力，抱著一旁的柱子嘴裏含著“雲凰姐姐”。
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坐在穆雲凰邊上的是蘇言和薛思語，薛思語走了之後，司顏就坐在了她的旁邊。
對於這張讓她有愛又憎惡的臉，穆雲凰現在可以自信的說可以心無波瀾了，好似放下了曾經纏繞在心底的執念，可以講蘇言這張臉一視同仁了。
妙也妙在修行，心髒上曾經漣漪的感覺都想不起是什麽滋味了。
十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念不念，也不過是可以摒除的雜念。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十年的無情道可不是白練的。
一杯一杯的倒太慢了，穆雲凰感覺到臉上湧上的熱意，舉起了酒壇子，清冽的酒液被她倒下，醇香滿嘴，是好酒，酒壇子又被她放下了。
舉動之間，紅衣的布料輕輕拂過司顏放在桌上的指尖。
輕柔的像是指縫裏穿過的風，繾綣的是流連的眸光。
“司顏。”
“司顏？”
司顏抬眼，看見穆雲凰正撐著被醉意染紅了的眼角，看著他，心髒又快了兩拍子。
“如何？”
“如何？你扯我袖子問我如何。”穆雲凰嘴角帶上調侃的笑意，身體幅度略大的前傾。
一股醇厚的酒香帶著風飄來。
司顏想要壓下心髒聲音大到耳膜都要被震破的聲音，生怕會讓穆雲凰聽見了他心髒的聲音。
心心念念之人就近在咫尺，但他像膽怯的老鼠，動也不敢動，就連眼神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在穆雲凰不在的時間裏，他尋了好些名醫看他的病，但沒人能看出他心髒是不是的抽風是何病。
直至老頭子聽聞了司顏四處尋醫的消息，抓著他下棋的時候多問了兩句。
最後在老頭子揶揄的眼神之下，被塞了一本書，叫他回去躲在小被窩裏麵去看。
司顏不知所以，但對方是神帝，還是乖乖的拿著書，從儲物戒裏掏出了一個夜明珠，在某夜中打開了那本書。
明亮的夜明珠下，有個少年臉色潮紅，耳尖，脖頸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原來這不是病啊。
司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憋住了。
四處雲遊的仙人沒告訴過他，如何心悅一個人，就連蘇言他也遵從本心的隱瞞著他，總歸是不想告訴他。
就好像是得了一個心愛不已的寶藏，隻想自己藏著，隻想要自己一個人看，誰也不想告訴。
流轉在萬花叢中過的蘇言也沒想過司顏會瞞著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教他何喜歡。
真相很奇異，炎炎夏日中躍入池塘的感覺，破水而入時的通體舒適。
他藏得死死的，也虧的他平時也是一個悶瓶子，旁人也沒怎麽多想，而穆雲凰閉關，得知了穆雲凰修了無情道，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他的腦門上，呼之欲出的表白被重新打回了原樣。
一年過了一年，心髒的悸動沒有消散，轉化為了無燼的思念。
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他不該貪心，隻要守護在她的身邊，他，就該知足了。
“司顏，你喝醉了。”
輕輕放緩的尾音，驚醒夢中人。
“恩，我喝醉了。”
用力的都泛白的指尖鬆開，紅色的衣角劃過，撩撥的著他，僅他自己一人知道的悸動，是沒有觀眾的戲劇，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