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交易
“無他，行走在外鍛煉出的眼力罷了。”那青年複又躺會椅子上，眯著眼似乎失了興趣：“怎麽，姑娘還未挑選好？”
慕容璿璣壓下心中驚歎，心知這是對方在催促自己早點完成買賣，所以也繼續側身觀看者籠中之人。
這些人，一看都是身懷技藝之人，想必是比人行賣的丫鬟奴役要厲害許多。但同樣的，這些人並不好馴服，他們絕對都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經曆，又如何能輕易的放下心防奉她為主。
何況，這其中不乏三教九流之類，也並不知這些人心性如何。若是日後買回去的仆人卻反捅了自己一刀，那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慕容璿璣心中緩緩浮現一個念頭，又將它壓下去，轉而對青年說道：“既然如此，你這裏的人我需要花多少銀子才能買？”
“姑娘莫非沒做過生意？”青年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自然每個貨物標價都不一樣，比如你左手邊的那位，一千兩，不過是個低下品質的貨物。其他的，約莫在兩千兩左右吧。至於最高的，五千兩封頂。怎麽樣，我是不是還算個實惠人？”
慕容璿璣竟然頗為認真聽完還一本正經點點頭：“的確，這些人值得起這個價。”隻不過她帶的銀子或許會不夠了。
若是她沒記錯的吧，像青鸞這個年紀的小丫鬟也隻需要二十兩銀子就可以簽下賣身契。她本以為西街的人行會貴到幾百兩銀子一人，沒想到直接是
原先慕容璿璣因為陛下數次賞賜和那次藏寶圖所獲積攢了不少身家，但現在看來自己仍是囊中羞澀，銀錢還是要越多越好才行。
想了想，她主動對著籠子中的人說道：“你們中可有願意真心實意和我走的人？雖然日後會成賣身給我，但我也絕不會苛待你們。當然，我會做一些防備措施，以免你們生有二心。”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些人被關在籠中，早已經喪失了尊嚴。換句話說，他們隻不過是個任人挑選的貨物罷了，但現在可以抬手之間決定他們去留的人竟然問他們有沒有願意和她走的。
一時間，籠子裏麵的人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覺，雖然是在如此屈辱的方式之下。
但這並不代表立馬有人站出來說自己願意和慕容璿璣離開，這些人不說是天之驕子起碼也曾經輝煌或者榮耀過。現在賣身不過是因為與那青年等價換還，用自己餘生姓名換一個心願。
既然已經得償所願了，有許多人其實已經心生死意了。又如此屈辱卑賤的被人當做牲畜販賣，他們心中早已經無所謂世間其他事。
無論麵前這人是如何品性，如何家世，他們其實已經不在乎了。
但也仍有一些人，雖然被關在籠子裏但眼神中還透露出極強的對自由的渴望，那渴望如黑夜中的星火，遇見慕容璿璣這句話之後就以燎原燃燒，透露出一股子瘋狂的意味。
隻不過，現在還是沒人開口，所有人都在觀望。
慕容璿璣之所以不自己挑選，也是因為這些人都身懷絕技或者智謀過人，最不濟的也曾是官家小姐，想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樣的人，她自然是來者不拒，但明顯如果他們能真心為他所用就更好。所以，對於強者，她總抱有一絲尊敬，哪怕現在他們的尊嚴已經絲毫不值錢。
這籠中有許多人眼中閃過光芒，期待的，嗜血的，隱忍的，蟄伏的，算計的，惡毒的。無論透露沒透露的，慕容璿璣都默默的收入眼底。
“我願意……”一個沙啞柔軟的聲音低低的開口，帶著些許異域的腔調。慕容璿璣看過去，對方的編號是叁。
“你可要考慮清楚，我並不是什麽善人。若我買下你們，也的確會如攤主所說，在你們體內種下藥引，若是你們有不軌之心，也是活不成的。”慕容璿璣想了想，隻是這麽說隻怕不能讓他們信服。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對著附近一顆辦的的書滴了一滴液體。
那液體羅下午，並沒有發生出什麽腐蝕的聲音或者冒出白煙，而是悄無生息的潤入樹幹。但不過半刻，那樹幹簌簌抖動兩下，原本青碧的葉子迅速轉黃，隨即全部落了下來，樹幹如委頓的老人一般透露出一股瑟縮之氣。
慕容璿璣沒有再證明什麽，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樹已經是活不成了。
看著他們警惕的目光，慕容璿璣心中暗暗點頭。這些人絕不是什麽好相與之輩，她想要收服他們無異於與虎謀皮，現在這麽做，不過是稍微震懾一番。
“我手中自然也還有其他手段，而且，我相信，如果我真買下你們，攤主定然會給我一些不至於讓我吃虧的法子。”慕容璿璣的眼睛看過去，微笑著提醒道：“畢竟這隨意一人花的都可不是小錢，攤主，你說是嗎？”
那青年攤主打了個哈欠，難得和聲：“嗯，不說別的，若是三年內他們敢有二心，不用你說我也會解決他們。”
慕容璿璣心中默默吐槽 ，要是被她買回去的人夠厲害，先對她下手了，這攤主再解決他們也沒有任何意義吧。
不過，現在這種說辭也已經足夠了。看的出來這籠中的人或多或少都領教過這攤主的手段，這句話一出之後一些蠢蠢欲動的眼神就明顯熄了下去。
讓慕容璿璣意外的是，聽完這些話，那叁號苗疆蠱女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您放心，我也並沒有太大的惡意。這人世間我最深刻的願望已經實現，現在有的不過是些小遺憾。我願意效忠與你，唯一的要求是給一年後我一段自由的時間，讓我去將心中遺憾撫平。”說一年，自然也是怕慕容璿璣並不相信她。
其實按道理來說，慕容璿璣若是買了這人，那從今往後這人就是慕容璿璣的奴仆，也沒有資格提要求。
但慕容璿璣很平靜的應下了，不僅如此，她還給出一個承諾：“若是你表現好，十年之後我會放你自由，這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