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毀不掉的城市
馬林梵多，海軍本部，元帥辦公室。
戰國與卡普正盯著麵前的投影屏幕，神情嚴肅，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
戰國與卡普對視一眼，心說那個男人終於來了。
“請進。”戰國輕輕歎了口氣。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身穿西裝，留著紫色頭發的壯碩老爺子。
無他，那個男人正是在香波地群島放過林恩一馬的前海軍大將，【黑腕】澤法！
見到來人，卡普忍不住咧嘴笑道：“哦，澤法，自從你當了新兵教員之後就很少來海軍本部了吧，今天是來看望你的老戰友的嗎？”
“哈哈，你岔開話題的本事還是那麽差啊，卡普。”
澤法笑著擺了擺手，提著一瓶雪莉酒說道：“老夫是來送酒的。”
說罷，卡普找了個沙發坐下，目光撇在了一旁的投影屏幕上，咧嘴道：“哦，你們是在看電視嗎？用來下酒正好啊。”
見此情形，戰國隻能無奈的扶著額頭，歎氣道：“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喂，澤法，身為新兵教員的你，單論職階是無權查看七水之都的情報的吧？想看就直說！”
“啊哈哈哈，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澤法大笑幾聲，徹底坐穩了下來，隨後他望著欲言又止的戰國，有些無奈道：“你想問就問吧。”
戰國聞言也沒有客氣，直接問道：“那個名叫林恩·巴雷克的男人，似乎跟你有些淵源啊。”
“啊，是啊。”澤法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酒，緩緩道：“在香波地群島，他從我手底下跑了。”
隨後，澤法給自己灌下了一杯酒，抬頭望向屏幕，忍不住瞳孔一縮。
“哦，霸王色霸氣啊，怪不得你這樣問我。”
“憑你的實力不可能攔不住他，你分明是故意的！”戰國沉著臉說道：“你知道一位覺醒了霸王色霸氣的罪犯，會給這片大海帶來多少不穩定的因素嗎！”
“那又怎麽樣呢，戰國？你要撤老夫的職嗎？”
澤法瞥了眼戰國，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當年的老樣子，死心眼。”
“你說我死心眼？”戰國的眼睛一定，指著屏幕上陷入一片火海的七水之都道：“你看看，因為林恩·巴雷克的存在，這座城市變成什麽樣子了！”
“你這話是認真的嗎？”澤法盯著戰國的眼睛，緩緩說道：“那座城市變成現在的樣子，難道不是世界政府的那台機器怪物造成的嗎？”
聞言，戰國低吼道：“澤法，你是在質疑世界政府的命令嗎？”
“不敢，我隻是個新兵教員。”澤法搖了搖頭，目光轉回了屏幕。
他望著林恩·巴雷克的影像，緩緩說道：
“老夫現在的願望隻有一個啊……”
“希望老夫帶出來的那群混小子們，都能成為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海軍，而不是那台被世界政府操控著的機械怪物。”
一邊說著，澤法一邊給卡普倒了杯酒。
“喂，卡普啊。”
“嗯？”卡普的眉毛一挑。
“我最近啊，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澤法的目光深邃，“你說假如要是有一天，世界政府做了你無法原諒、或者違背你原則的事，你是會繼續執行他們的命令，還是幹脆撂挑子不幹了呢？”
“唔……”卡普撓了撓頭，最終回答道：“呀，走一步看一步嘛，老夫才懶得想那麽多呢！”
“哈哈，真是卡普風格的回答啊！”澤法靠著沙發，緩緩說道：“至於老夫我嘛，要是真有那麽一天……”
話說到這裏，戰國突然反應過來，厲聲製止道：“喂，澤法！別忘了你還在海軍本部！”
“這有什麽？”澤法聳了聳肩，“老夫當初加入海軍就是覺得海軍都是大英雄，要是真有那麽一天要老夫被迫抉擇，老夫也要繼續當英雄！”
“你……”戰國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話說回來啦，”澤法突然又問道：“這裏開船到七水之都要多久來著？”
此言一出，戰國又緊張起來，“喂，你又要幹什麽！”
“別緊張，老夫隻是算算時間，看能不能過去給那臭小子收屍。”澤法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嚴肅道：“機器怪物已經敗了，現在你要發動屠魔令了，對吧？”
出乎澤法與卡普的預料，戰國搖了搖頭，“不，屠魔令不是由我發動的，它的發動時機早已確定。”
“嗯？”澤法與卡普都是一愣，“是什麽？”
“原型機戰敗。”戰國回答道：“一旦原型機內部徹底停止工作，艦隊就會在同一時間發動屠魔令。”
……
七水之都。
林恩將眼前能看見的零件一個接著一個地扯爛，然後拋開。
感受到威脅的原型機不斷掙紮著，隻是這份掙紮卻越來越無力。
機器畢竟不是人類，無法在極端的情況下爆發出最後的潛能，一旦陷入劣勢，就再無逆轉的可能。
最後，林恩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原型機內部的一個黑色的小匣子裏，林恩掏出了剩下的半份冥王設計圖。
另一邊，他也在小匣子的不遠處，發現了一枚船舵大小的球形發光體，上麵還連接著數條管道。
初步估計，那應該就是原型機的能量核心了。
唰！
林恩一拳打在了核心上，核心爆發出了數道電火花，上麵的光亮閃爍幾下，最終徹底熄滅，原型機那龐大的機械身軀也完全沒了動靜。
林恩將半份冥王設計圖收好，從原型機的身體上緩緩站起，大口呼吸著周圍灼熱的空氣，盡快恢複著體力。
結束？
不。
是剛剛開始才對。
林恩明白，原型機隻是代替品罷了，世界政府真正的大殺器——屠魔令，即將降臨自己腳下的這座城市！
他張開雙臂，朝著海岸線遠方大吼道：“來啊！”
似乎是為了回應林恩的挑戰書，中將鼯鼠的艦船上，象征著屠魔令的銀色電話蟲也接收到了信號，發出了響聲。
“是屠魔令的信號，各單位注意，立刻發動屠魔令！”
“是！”
各個艦船傳來了回信。
由中將鼯鼠所在的艦船為起始，一枚炮彈發出，正是宣告了這場屠魔令的開始。
轟！
炮彈落地，卻是在距離林恩很遠的位置上。
不過卻沒有一位海軍對在意這些，因為屠魔令和普通的炮擊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屠魔令的核心目的，是為了徹底抹消一座島嶼的存在。
島嶼都沒了，島上的人自然無法生還，更何況目標林恩·巴雷克還是一位惡魔果實能力者。
所謂“無差別殲滅式炮擊”正是如此！
然而很快，負責炮擊的瞭望員卻發現了異樣，並將其迅速上報。
“鼯鼠中將，那座城市有些不對勁！”
“什麽？”
鼯鼠的眉頭微皺，從副官手裏接過了望遠鏡，開始觀察起炮擊的地點。
屠魔令用的都是特製的重炮，因此在第一輪炮擊之下，的確有大片的建築都被摧毀，成了一片廢墟。
等到第二輪炮擊之後，廢墟上的碎石也被轟飛，隻留下了構成七水之都的基礎框架。
然而，就在鼯鼠以為第三輪炮擊將會把這部分框架也一並摧毀的時候，異樣卻發生了。
炮擊過後，框架已然屹立在那裏，沒有絲毫的動搖。
這是鼯鼠從未見過的情況，一時間也無法做主，隻能立刻將這一消息上報至海軍本部。
……
與此同時，廢船港碼頭。
湯姆正在大笑著對身旁剛剛認識的斷臂青年解釋道：“嗒哈哈哈哈！這真是一座響當當的城市，不是嗎？”
艾登有些疑惑，“湯姆先生，您剛剛的意思是……屠魔令或許無法摧毀七水之都？”
“當然啦，這座城市的曆史可是響當當的啊！”湯姆雙手抱在胸前，哈哈大笑道：“七水之都原本的島嶼已經沉沒在水下了，現在你看見的城市，其實是八百年來這裏的船匠們聯手製造的。”
艾登一愣，“八百年前？也就是說和冥王……”
“沒錯！”湯姆起身笑道：“八百年前的工匠們不止設計了冥王，同時也構建了七水之都的雛形。”
“而八百年來，這裏的人們一代又一代地將那些工匠們的精神傳承了下來，不斷完善著這座城市。”
“換句話說，七水之都是一座凝聚了八百年來所有工匠心血的，響當當的城市啊！”
“嗒哈哈哈哈，屠魔令能毀掉一座城市的外表，卻毀不掉她響當當的曆史。”
湯姆麵朝大海，張開雙臂大笑道：
“七水之都是一座毀不掉的城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