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死了嗎
李醫生停在我門外，朝我房間裏吼。
他肯定知道我在家，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
我趕緊跑到床邊躲到被子裏，希望他叫幾聲之後就會走。
“不出來？”
他罵罵咧咧的，扭了幾下門上的鎖：“反鎖了？行，我讓你反鎖！”
李醫生生氣了，噔噔噔的跑到樓下，沒一會兒就有鑰匙打開了我房間的門，我瑟瑟發抖，像是一隻即將要被宰殺的小雞。
接著我的被子一下子就被他掀開了，他一把把我從床上拽起來“啪”的一聲扇了我一耳光：“給你臉不要臉！我把你從農村裏帶出來，你長能耐了敢和我作對！”
他一對眼珠子通紅通紅的，狠狠的揪住我的頭發把我從房間裏揪了出來。
我拚命的踢騰掙紮，他不鬆手還罵我是婊|子，一路把我拖到樓下的客廳，把我往沙發裏一扔，撕了撕自己的領帶惡狠狠的指著我。
“今天李睿不在，我看你還給我躲！”
這時候我才發現電視機裏正播放著很不好的電視，裏邊有一個女人被好幾個男人欺負，他們都沒有穿衣服，那個女的叫的很痛苦，像是要死過去了一樣。我臉立刻就紅了，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因為那種聲音我曾經聽到過，就是我媽去找二杆子的時候，二杆子壓在她身上時我媽發出過的聲音。
我趕緊把目光移開，正好看到旁邊的李醫生，他褲子拉鏈都沒拉上，露出裏邊一片黑色的東西，還有一根軟塌塌的像是軟膠管一樣的東西。
我害怕極了，那個跟書上畫的男生尿尿的地方一樣，書上說女生不可以隨便看男生尿尿的地方，我趕緊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給我抬起頭！”
他忽然吼了我一聲，我嚇的渾身都在哆嗦。
我害怕他像上次那樣會打我，隻能怯怯的抬起頭，看著他。這時候他又把褲子的拉鏈拉開了一些，完全把那個東西掏了出來對著我。
我拚命的往後躲，不想讓他手裏的東西碰到我。
他另外一隻手伸過來薅住我的頭發使勁揪，我感覺頭皮都要被他扯掉了。
“過來給我看著！”他惡狠狠的瞪著我。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幹嘛，可是直覺告訴他在做很不好的事。平時李醫生都喜歡穿著那種很整齊的西裝，但是隻有我知道，他看上去挺瘦的，實際上肚子上全都是肥肉，尤其是他的大腿上全部都是黑紫色的瘡疤，看上去特別惡心。
每次他發脾氣的時候，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會爆起來，顯得更加猙獰和醜陋。
我拚命的搖頭。看我不就範他朝我臉上就是兩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鼻血啪嗒啪嗒的滴在地毯上。
“真他媽的掃興！你以為老子花三千塊把你買過來，就是為了供你上學？！”
他不死心，過來撕扯我的頭發讓我抬起臉看，我咬著牙去掰扯他的手，但是我的力氣太小了。我像是個破布娃娃，被他揪來揪去的，頭皮的疼痛讓我不敢有一點的不清醒，不敢有一點的鬆懈。
我實在太疼了，忍不住嗚嗚的哭，祈求他：“李醫生，嗚嗚……我知道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躲著你了，求求你不要……”
我感覺自己哭的要斷氣了，可是他絲毫不為之動容，嘴角咧起一抹狠戾的蔑笑。
“連你親爹都不會管你，我告訴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要不然我就打折你的腿，再把你關在樓上，你還想上學？做夢吧！”
他咧著嘴的樣子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
我知道他敢這麽做，無助的怔在原地，任憑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裏流出來。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要被打斷腿，我還要去上學！
“知道怕了？”
他桀桀的笑，讓我看著他。
他的手在不停的套動，腿上的那些疤痕也跟著一動一動的，特別惡心。同時他還狠狠地盯著我看，臉上的表情好像很過癮一樣。
這時候我的餘光瞥到電視機裏那個女的在瘋狂的叫，而且屏幕上的特寫的是一個很羞恥的畫麵，我心裏覺得好難受，渾身像是長滿刺。
我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站起來就想跑。
李醫生立刻吼道：“給我滾過來！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永遠都別想回來，更別想去上學！”
我立刻停住了腳步。擦了擦眼淚，小聲的嗚咽著。
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我爸爸也不要我了，除了這裏我沒地方可以去。
轉過頭一下一下的朝李醫生走過去，他兩眼冒光，蔑視著我，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或者是一條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老鼠。
“握住它！”他命令我。
我停頓下來，慢吞吞的走過去，渾身都在顫抖著，嚐試伸手去握住他的那根東西，可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碰，我更不想碰！
它讓我覺得惡心！
“聽到沒有！”李醫生怒了，一腳踢到我的胸口。
我整個人立刻朝地上倒去，捂著自己悶疼的胸口，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哥哥你在哪兒？
哥哥救救我，我求求你，你快回來救救我。
我在心裏不停的呐喊，不停的祈求老天爺快點讓哥哥回來，隻有哥哥才能救我。
“還不爬過來？！”
李醫生的聲音讓我顫抖，讓我恐懼。
我知道，哥哥不會回來了。他肯定不會回來救我了。
我一輩子也沒辦法忘記手上的那種感覺，軟塌塌的像是一根大蟲子，還有一種特別特別難聞的味道，我幾乎都要吐出來了，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碰到那種東西。
李醫生好像很享受似的，沒一會兒他命令我把褲子脫掉，說要看看我。
我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隻能站起來慢吞吞的把褲子脫掉。然後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忽然就停了下來，朝我的胸脯上狠狠擰了一下：“真他媽的晦氣！滾去洗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褲子上有好多血。
我爬起來跑到浴室裏，我以為我要死了，傻傻的看著自己褲子上的血拚命的哭。
大概是老天爺聽到我的祈禱了，我正在衝洗身體的時候，就聽到外邊有開門的聲音，我知道是哥哥回來了。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感動的眼淚拚命掉。
哥哥回來了，李醫生就不敢把我怎麽樣了。
我蜷縮在浴缸裏，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哥哥和李醫生好像吵了起來，李醫生在罵哥哥，哥哥好像把什麽東西摔了。
我一咕嚕從浴缸裏爬起來，飛快的披上衣服跑回二樓，連一刻也不敢在樓下多呆。
我蹲在二樓的樓梯口，偷偷的往下看，就看到哥哥把茶幾上的東西全摔了，地上亂七八糟的扔著好多東西。
“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哥哥指著地攤。
那塊地毯上有血跡，是我鼻血滴上去的。
“是她自己流鼻血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告訴你李睿，你他媽要不是我兒子，老子早就打死你了！”李醫生撕開襯衣，氣哄哄的看著哥哥。
我擔心哥哥，我害怕李醫生會打哥哥。
可是哥哥不怕他，指著他說：“我告訴你，你要再敢欺負她我就去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
說完哥哥把自己的書包甩到沙發上，轉頭就上來了。
我怕哥哥發現我，趕緊跑回到自己的屋裏。
靠著房門聽著哥哥的腳步聲，我心裏很感動也很難受，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隻有哥哥對我好，他平時罵我是因為我太笨了。
可是……
想到自己褲子上的那麽多血，我趴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哭。
哭了一會兒我擦了擦眼睛，起來把本子和筆掏出來，我要給哥哥寫一封信，我要謝謝他對我這麽好，可是我馬上就要死了，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他的。
寫完偷偷的從房間裏走出來，想把信從下麵的門縫裏塞進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我還沒蹲下來，哥哥就在裏邊叫我：“站在門口幹什麽，滾回去睡覺！”
我渾身一激靈，哦了一聲，正想乖乖的轉頭回去，門忽然就打開了。
哥哥看著我：“你幹什麽？”
我不敢看他趕緊把信藏在背後，搖了搖頭。
“拿出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看著地板。
我本來是要把信給他的，可是看到他我又有點害怕，不敢給。
“快點！”哥哥不耐煩了。
我怕他生氣，唯唯諾諾的把手伸出來，手心裏就是我寫給他的信。
他皺皺眉把信拿過去，拽著我進了他的房間後把門也關上了。
哥哥的屋子很大，比我的屋子大的多，這還是我第一次進他的房間。他有電腦，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櫃，裏邊有好多漫畫書和好玩的東西。
我好奇的看著，看到他書桌下麵的垃圾桶裏有好幾個粉色折疊的信紙，可漂亮了。
“哥哥……這個，這個可以給我嗎？”我指著他的垃圾桶裏的信紙，小心翼翼的問。
我從來也沒見到過這麽漂亮的信紙，折成折紙掛在房間裏一定會很好看的。
“不可以！”哥哥瞥了一眼垃圾桶，不耐煩的說。
“哦。”我又低下頭。
他把我寫的信拆開，還念出來：“哥哥，謝謝你。不過我要死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