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該惹的人
玉姐順勢把我扶起來,我垂下手,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到地上。
這個被玉姐稱為龐局的人臉沉著,語氣裏透出十分的不滿:“阿玉,今天我帶人來是給你麵子,你調、教出來的小妹讓我很失望啊。”
玉姐臉僵了僵,快速的掃過我一眼笑著:“是我招待不周,龐局就當給我三分薄麵,今晚這包廂裏的消費算我請。”
看到玉姐這態度,我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惹到不該惹的人。
以前客人找麻煩玉姐是極少出麵的,外邊的服務生聽到包廂裏的動靜如果控製不住,就會先找經理,倘若經理處理不了也是程哥出麵。
今天玉姐不但親自過來,還用的是這種態度,這充分說明,這房間裏的客人的確不好惹。
“我姓龐的出來玩還用人請?阿玉,今天沒你什麽事,你把她給我留下這事算完,要不然就別怪我不給麵子。”姓龐的不鬆口,提了一下褲子大咧咧的坐回沙發裏,翹起二郎腿看著玉姐和我。
在昆莎這麽久,我頭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語氣跟玉姐說話。
我想讓玉姐走,但我知道這會兒沒我說話的份。
眼看這架勢要鬧大,跟著姓龐的一起來的人大手一揮,讓李夢月和那幾個女孩兒先出去。
程哥沉著眸子,雙手插在口袋裏往前上了一步,隨時恭候玉姐的意思。
“小妹在場子裏做事,她不周就是我的不周,龐局也是經常出來玩的人,何必跟個小妹過不去呢。”玉姐的語氣冷了兩分,沒了之前的客氣。
這姓龐的臉黑了下來,搖著翹起來的二郎腿冷笑:“阿玉我沒太聽懂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今天晚上這個女的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一個出來賣的,駁我姓龐的麵子,他媽的!”
話音落,玉姐的臉色再度僵了僵。
我心驚,正不知道要怎麽破解這個死局。
背後門口忽然傳來笑嗬嗬的聲音:“小龐,有日子沒見,怎麽肝火還是這麽旺?正好我這裏有好茶,喝兩口驅驅肝火?”
這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渾厚非常。
所有人都是猛地回頭去看,等看到進來的人時,玉姐怔了怔,目光極其複雜的掃過我之後朝著來人走了過去,換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你怎麽下來了?”
是薑海川。
他穿著一雙布鞋,亞麻色的褲子,上身一件藏青色的衣衫,極隨意又舒適的穿著,手裏盤著一串佛珠,有淡淡的沉香味從他身上傳出來。
“阿玉,我跟小龐敘敘舊。”薑海川被玉姐挽住的胳膊垂下來,眼底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
玉姐鬆開他的胳膊,臉上幹了幹點頭:“是。”
我掃過姓龐的,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彎曲著雙腿不敢站直,臉色也變的極其難看,稍稍低著頭不敢去正視薑海川。
玉姐給我使眼色,我跟著她從包廂裏出來,程哥被留在了裏麵。
出來帶上門,玉姐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輕皺著眉頭認真打量了我幾眼,眼神變的複雜:“先去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
她的眼神讓我莫名心慌,我低低頭:“我知道了玉姐,今天……”
我本來想解釋,但話還沒出口就被玉姐給堵了回去:“今天幸虧薑總在。行了你去吧,如果太晚就不用再過來了。”
玉姐說完轉身離開,高跟鞋的噠噠聲都顯得極為不滿。
我怔在原地半晌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悶著難受。
薑海川在包廂裏到底跟姓龐的怎麽說的沒人知道,不過包廂裏的消費一分沒少的全部付了,連李夢月我們的小費都全數拿了回來。
這件事很快就在場子裏傳開,接下來的幾天休息室裏的女孩兒聚在一起,每個人都猜測著薑總到底什麽身份,之前隻知道薑海川是經商的,但現在看來沒那麽簡單。
從昆莎出來後,我到不遠的診所包紮手。
兩個手手心裏都被紮了玻璃片,後來玉姐又發信息過來,讓我這兩天休息,等手好了再上班。
等消完毒,包紮過之後,包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掏出來看,是李睿打過來的。
頓了頓,我接起來:“有事嗎?”
“我剛剛加完班,想晚一會兒接你去吃飯。你方便嗎?”他問的小心翼翼,頓了頓又說:“現在生意上剛剛起步,這兩天我還想帶你去公司看看。我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喜悅,好嗎?”
他屏住呼吸,聽筒裏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我沉默了一會兒,付了錢從診所出來,站在路邊:“你在香榭麗?”
“對,我現在就在門口,打算去昆莎接你的。”語氣裏帶著興奮,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過來。”
掛了電話,我打車去香榭麗。
其實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我到底對李睿還有沒有感情。我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我們倆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他是我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不管我現在還愛不愛他,我都沒辦法抑製自己想看到他的衝動。
我對他的冷淡,從來都不是想讓他難過。
從答應玉姐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再也沒辦法跟他在一起,以前我配不上他,現在更配不上他。
我適合夜幕,卻無比渴望他活在陽光下……
到香榭麗門口,李睿已經站在路邊等著了。
幾天不見,他精神很飽滿。
看到車子停下,他過來幫我打開車門接我下車,陽光般溫暖的笑意彌漫在眼底:“不遠有家宵夜,他家的餛鈍做的很好吃,我帶你去。”
我下車的腳在半空頓了頓:“我不喜歡。”
在李醫生家時,他第一次騎著自行車帶我出去,吃的就是餛鈍,我還告訴過他,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餛鈍。
這兩三年裏,我喝多的時候偶爾也會帶李夢月去那家吃,每次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你想吃什麽,我陪你去。”李睿把車門合上,看到我手上包著的紗布時臉色驟然一沉,緊張的拉起我的手:“怎麽傷的?你剛才怎麽不說你受傷了?走,我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