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雪兒出事了
公司的玻璃門禁閉,我帶著梁博和十幾個人現在門口,看著裏邊的人去樓空,恨的幾乎將牙齒磨碎。
“走吧,人肯定知道你會找過來,提前搬了。”梁博叼著煙,靠著牆對他手下的人揮手,讓他們下樓。
這麽十幾個一看就是社會上的人,出現在本市最高端的寫字樓,很突兀也很格格不入。
以至於那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西裝革履,看到我們就一臉的茫然與不安。
梁博一直在旁邊等我,我站著半天,腦子裏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去看掛在玻璃門上的公司牌照。
“紅豆化妝品有限公司”
鮮紅的字,像是用血寫成的似的。
紮根在心底一直沒有動搖過的感情忽然就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的從胸腔裏飄出來,一口甜腥從心口湧到嗓子眼,我要努力的鼓起腮幫子才能壓製下去。
“你他媽幹什麽!”梁博一聲惶恐的驚叫。
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性的釋放掉被我咬破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讓我很想吐。
“走吧,走!”我閉閉眼抖著唇,細聽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
他還是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
坐上梁博的車,我掏出電話編輯信息發過去,可能這條信息會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回音,但都不重要,我知道他會看到。
“李睿,這輩子,我們隻能是仇人!”
他恨我,恨我被李水良收養,恨我被尤銘下藥拍照,恨我被李水良強、暴,恨我在他的人生裏留下怎麽也洗不清的汙穢。
所以他報複我!
隻是我配你這麽費盡心機?
明明已經有了霍雨薇,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她那麽優秀,渾身透著良好教養的氣質,她對我的威脅,也不過是因為她愛!
那麽回來找我就是要我自己認清楚,我有多麽的不堪嗎?
夠了!
還不夠嗎?
“你那位大爺醒過來了,醫院看看?”梁博打破沉默,清啞嗓音裏悲喜不定。
我思緒從車窗外飄回來,點頭,脖子歪著,頭抵在車窗上。
前所未有的疲倦襲上來,我不想動,甚至連話也不想說。
方國勝雖然已經醒過來,但是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隻是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病房裏的天花板。
我突然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老態,灰白的頭發有些亂,眼角的皺紋深的如同刀子無情亂割的結果,臉色蠟黃,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呼吸機罩在他的口鼻上,讓他每一次故意都顯得格外艱難。
我輕聲的叫過他,但他呆滯的沒有反應。
眼淚又止不住要流,我吸吸鼻子,把滾動在眼裏的晶瑩強壓回去,讓後微微張開嘴緩緩呼出一口氣。
醫院這邊有方國勝公司的秘書在照顧,他沒有家人,最親近的就是跟了他二十幾年的秘書。
至於警察那邊,有呂哥他們過去交涉處理,可是這件事好像有人故意要壓,所以遲遲也沒什麽動靜。
在家休息了兩三天,梁博每天除了呂哥交代的事之外,都在我這裏待著,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事,再三跟他解釋說我沒事他仍舊不放心,堅決不離開。
三天後,我收到了一條信息,陌生的號碼:“你還活著,活著好,活著才能體會什麽叫生不如死!”
我的目光遲遲沒有從手機屏幕上抽回來,因為憤恨而緊握手機的手都白掉。
“尤曼!”幾秒鍾後,我迅速做出回複。
除了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如此恨我,尤銘的死讓她幾乎崩潰。她和她的情、人被李水良重傷,她離開李家時幾乎殘廢,喪子之痛讓她完全瘋癲,隻是我不曾想她還會卷土重來。
“真好啊,你還記得我這個廢人。本來我早就想死,但我活下來了,我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短信裏的陰冷氣像是從屏幕裏蔓延出來,陰毒像是細密的針尖鑽入我的毛孔,瞬間蔓延我的全身,打入心髒。
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了,曾經尤曼在尤銘的葬禮上那種歇斯底裏,那種無言怨毒的眼神通通朝我襲來,像是一陣極冷的空氣壓的我無法呼吸。
她回來了,她到底還是回來了!
以前我不信因果,但這次破天荒的去了一趟寺廟,求了一串菩提佛珠,也無非是想求個心安。
其實,我這種不堪的人,恐怕連佛祖也不會保佑吧?
我沒想到尤曼的報複來的這麽快這麽狠,那是我休息一個星期後回米蘭上班。
方國勝的病情並沒有太多的好轉,那幫社會混混下手很重,明白就是衝著把人打殘去的。
秘書無奈隻能把公司的事情暫時交給委托公司,然後和公司高層商量過決定帶方國勝到香港繼續治療。
方國勝走後,我明顯感覺呂哥對我的態度有些轉變,他和方國勝多年的兄弟,這幾天梁博查到的消息有一句算一句全部都匯總到他那裏去。
他清楚方國勝出事和我有關,而且當時我和方國勝都在車上,那幫人隻對方國勝下手,而我毫發無損,這讓呂哥覺得我是個社會關係極複雜的人。
本來在夜場這種地方混生活,社會關係複雜是必然的,但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兄弟安危,呂哥心裏對我也開始有些反感,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讓我注意一點,方國勝是正經生意人,我存在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是不懂事的人,立刻就明白呂哥的意思,慌忙解釋:“呂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覺得太麻煩他了。”
心裏空落落的,想給方國勝打電話,又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上班的當天晚上,驀然發覺手下的小妹少了兩三個,再加上之前被阿九挖走的兩個,我手下就隻剩下十二個人,問了小妹才知道,這三個女孩兒也走了,什麽原因不清楚。
真正出事的,是我手下一個叫雪兒的小妹,這女孩兒還在上大學,家裏是農村的,因為沒錢供她學費,就隻能出來做這個,想要存點錢做學費,也給父母寄回去點。
當天晚上下班後沒多久,我剛出米蘭的門,電話就急促的響起,最近出事出多了,以至於我聽到電話響就心裏猛的緊繃起來。
一看是小妹打過來的,我迅速接起,那邊傳來失控變形的聲音:“紅、紅豆姐,雪兒……雪兒她、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