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來者不拒
梁博覺得很可笑,鬆開我的手。
潑墨的眸子透出點點的複雜的笑意:“安紅豆,我是挺想和你在一起,但趁火打劫這種事我沒打算做。我還沒下作到這個份兒上,用不著你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給我獻身。”
“我……”我啞口無言,想要解釋卻發現他笑意過後的難堪。
“你少他媽侮辱老子對你的感情,腦子進水吧你?行了,我去試試看吧,成不成我不敢肯定。”梁博站起身來,眉頭稍稍擰著。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拉住他,從床頭的包裏掏出一張卡塞到他手裏:“麻煩你幫我找到雪兒,把這個給她。”
卡裏還有幾萬塊錢,之前方國勝定期會往裏邊匯錢,這張卡我一直沒用過,算是我最後的一點錢,雪兒的災難因我而起,這些錢我知道遠遠不夠,可是這已經是我能盡的最後一點力。
梁博把卡接過去上翻下翻的看了看,又塞進我包裏。
我迷惘的看著他,他彎腰拉起我的手吻了吻,重新放回被子裏幫我掖好被子角:“這是你的棺材本,自己留著吧。”
鬆開我的手大步離去,空氣中還留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融合,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梁博走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坐在病床上發呆,想著讓梁博去做的事,到底能有幾分勝算。
一旦人被逼到絕路,也就顧及不上那麽多了。
對麵病房裏住著喝酒喝到胃穿孔的人,女兒來看他時很生氣,但短暫的生氣過後又死死的拉著他的手,哄他以後不要再喝酒,家裏的錢已經夠花了,不讓他再為了養活妻兒再拚命應酬。
看著看著,我不自覺的用力咬緊牙關,最終還是沒忍住掉出眼淚。
我,我們這些人畢生所求,不過是想有個溫暖的地方可以依靠,隻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我也想有一個家,想每個學期回家看到爸媽做了滿桌子菜,生病時爸媽擔心的守在床前,想跟爸爸一起爬山下棋,想跟媽媽一起研究做飯的技巧。
我曾經那麽愛李睿。
就是因為他僅是我生命中遇到的唯一一束光芒,可以溫暖我可以照亮我的光芒,我隻是想他那麽好的人,是不是我努力的靠近一點點,就可以讓我也變的好一點,是不是也可以讓我不幸的人生有一絲希望?
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病房裏安靜的隻聽得到我抽泣的聲音,我咬著被子,驚覺自己好久沒這麽哭過了,我實在太難受,太難受了。
這兩三年來所有豎起的冷漠和堅強,在這一瞬間崩塌淪陷。看著對麵病房裏那些即便生病,也洋溢著的幸福笑容,我才越發覺得自己是多麽可憐,可憐的讓我難過。
擦幹眼淚的時候,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道身影。
他站在病房門口滿眼痛苦的凝視著我,眼底有晶瑩在緩緩的滾動,好久沒有從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幻覺麽?
我拚命閉了閉眼,想把這張臉隔絕掉。
但再睜開眼他還站在病房門口,接著我的心就像是沉入冰窟,滿臉的迷茫慢慢轉換為瘋狂的恨意。
他滾動著喉頭,像是叫我的名字沒叫出來。
我恨的發笑,勾著嘴角盯著他:“來看我死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李睿?”
有幾天沒見,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都冒了出來,枯瘦的像跟以前不是一個人,深陷的眼窩像是一隻鬼,臉部的輪廓消瘦的厲害,顯得比以前冷峻的多,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紅豆。”他低下頭走進來,每一步都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走到我病床邊站住。
沉默無語。
病房裏安靜的隻剩下心跳,以及心碎裂的聲音。
“還不夠嗎李睿,是不是非得看著我死在你麵前?”累了,也就不想再去嘴硬著說些屁話,如果仔細聽,每一個字都在微微發顫。
他僵了一下,緩緩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睛:“紅豆,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李睿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麽,本來我也不是你什麽人。過去的一切我們就過去了好不好?好不好!可是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找人打方國勝?為什麽啊,啊?!”
語氣越來越激動,我發誓我剛才真的沒有要吼,可是說著說著,我由不得自己了。
“紅豆你別激動行嗎?”
劇烈的咳嗽讓他想要過來扶我,我甩開他的手,血紅著雙眼死死盯住他的臉:“我問你為什麽,為什麽!”
激動的情緒讓我甩的力氣太大,以至於紮在血管裏的針頭扯出來,帶出許多血我都沒注意到。
“你在乎他?”李睿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停住手,眼眸裏的溫度迅速降低。
我臉上的血色褪的幹幹淨淨,咕嘟的咽下嗓子裏的酸澀:“是,我是在乎他。李睿你別忘了,當初你做公司方國勝幫過你!你恩將仇報?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恨我就殺了我,你牽扯無辜的人進來想幹什麽?”
“想看我死是不是!”每一寸血液都在蒸騰,我死死的盯著他。
胸口又開始悶疼,比任何一次來的都要猛烈。
李睿忽然提著嘴角笑了,猛然傾身過來逼視著我,邪惡的像是一隻鬼:“我說過,我喜歡的人,就算我不要我也容不下別人碰。他年紀可以做你爸了吧?噢,我差點忘了,你就喜歡年紀大的。”
看我臉上的顏色越來越沉,他鐵青著臉,驀然收起嘴角的邪笑:“我還差點忘了,你喜歡跟男人上、床,來者不拒。”
冰涼的手撫上我幹裂的嘴唇,在我臉上迂回了幾下後他的手緩緩向下,接著“刺啦”一聲撕開我上衣的扣子。
上身就這麽裸、露在空氣裏,涼絲絲的感覺一寸一寸鑽入我的皮膚。
大力的攥住我胸前,我疼的渾身猛顫。
李睿呼吸粗重的俯身下來,貼著我的耳墜磨牙一樣的聲音:“你不是早就想跟我上、床嗎?以前在我家住的時候我沒上你,所以你急不可耐的被尤銘上,被李水良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