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以前當小姐
看來李睿還真沒少下功夫,我拉著她的手安慰,讓她先不要著急。
現在之所以我還在看守所就是因為他們沒直接證據,證明李水良的死就是我的凶手。
濱海路去椰林的整個路程都有監控攝像頭,我的車子幾點幾分到的椰林,再和李水良的死亡時間對比,就能知道凶手是不是我。
這種漏洞很容易被人發現,即便李睿靠著霍遠山的勢力能暫時把我關在看守所,要想把我判刑也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他無非是想把我關在這裏,讓我受折磨而已。
想清楚了這些,我反而安心下來:“場子裏的事你好好做,別的不用擔心。唐夜……還沒消息?”
從我進來到現在我一直少有提到唐夜,尤其是在夢月跟我說唐夜消失之後,但忍了幾次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夢月手垂了下去,像是不忍心傷害我似的:“可能他有事也說不定呢。我跟吉米說過,吉米說他會來看你的,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麽話要當麵跟你說吧。你別灰心,我會再想其他辦法的。”
看著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反倒比我還著急:“你剛才過來給人送錢了吧?”
夢月想了想,擺手:“沒多少錢的。”
“這些天替我跑事也花了不少錢吧?夢月,你知道我進來是因為李睿,或者說是因為霍遠山的背景在,所以他們才敢肆無忌憚的關著我。霍遠山跟這個城市的土霸王差不多,李睿要想借著他真難為我,就算你找再多人,花再多錢也沒用。”我提醒夢月,掃了一眼門外的兩個獄警。
看守所每周一有特定的接見時間,除了這個時間之外家屬要見人,都要另外花錢。
夢月這火急火燎的過來找我,肯定也花了不少錢,而且這些錢都是她自己掏腰包的。
“那我們就沒別的辦法了?”夢月頹然歎了口氣。
“現在最關心我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你了。你放心好了,李睿把我關在這裏,不足以消他的氣,他肯定會來找我的。”我對夢月說。
“他還有臉來見你?!”
我和李睿的事夢月知道的最清楚,最初她就看不起李睿,也因為我的事接二連三的罵李睿不是東西,甚至要替我抱不平。
現在又提起他,夢月氣當然不打一處來:“他就是個人渣!你對他那麽好,他呢?恩將仇報!算個什麽東西啊!”
“他不算什麽東西,但卻可以讓我在這裏出不去。”我心裏坦然,鬆開夢月的手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這房間不大,前後兩個門都有獄警守著,我們倆的對話內容外邊都能聽到,我在這裏邊沒什麽好怕的,所以也無所顧忌:“李睿的性格我了解,他這次絕不會輕易的放過我。”
“他是傻逼嗎?人明明不是你殺的!而且李水良本來就該死!是他爸作惡多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讓人收了他的狗命,憑什麽要跟你過不去?”李夢月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李睿在身邊把他掐死似的。
我搖頭:“他不傻。他或許一早就知道人不是我殺的,但在沒有找到凶手的前提下,我有最大的嫌疑。他現在寧可錯殺我,也絕對不會放過我。這次沒人會幫我,我就隻能自救了。”
夢月眼眶立刻紅了,死死攥著我的手:“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讓你出事的。我們倆一起從農村出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就隻有我和你相依為命。你放心紅豆,”夢月擦了擦眼淚:“要是李睿真敢把你怎麽樣,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傻不傻?”我笑出聲,替她把眼淚擦幹淨:“我命硬,閻王爺都未必收我。”
夢月半晌才點頭,離開的時候又給我留幾條煙:“看守所裏用不上錢,我聽人家說了,煙在這裏賣的最貴。你拿著這些,在裏邊不要委屈你自己。我每個星期來都會給你送的。”
目送夢月離開,我眼睛忽然就濕潤了。
人生最幸事,莫過於在你落難的時候,還有那麽一個朋友願意為你赴湯蹈火,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相信你、並且支持你。
回到號房我把夢月送過來的煙給了蘇雅一半,剩下的一半照舊丟給王小九一條,也給胖女人她們一人一盒。
“你跟姓安的女人到底什麽過節?”一條煙在外邊賣三五百,到了這裏就要上千。
王小九興許看在我態度還不錯的份兒上,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安清秋?”我把煙放起來,問她。
她猶豫了一下沒說話,我就知道她說的肯定是安清秋,笑了笑下床去拿抹布準備擦地:“她是我媽。”
王小九怔了怔:“那你肯定把你爸殺了吧?要不然她怎麽會這麽折磨你,這麽恨你?”
“我爸?”猛地提到這兩個字,我怔了半天。
很久沒有想起過那個院子裏的男人了,一臉的橫肉,吃喝嫖賭。說起來我還真想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當初三千塊把我賣給李水良之後,他拿著三千塊錢發財了嗎?
這麽多年我甚至都忘了我還有爸,我還有媽。
“可能吧,我也希望他死。”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把抹布濕潤了之後繼續擦地。
也是這幾天我才發現,當你需要發泄的時候,也許勞動會讓你覺得好受一點。
王小九從床上下來,蹲在我麵前:“我挺好奇的,你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媽這麽恨你?”
“我也想知道。”我丟下手裏的抹布,抬起頭:“如果我還能出去,我也想問問她為什麽這麽恨我。”
大概其,是因為她恨我爸,我又是她和我爸生的,所以每次看到我,她就恨我。
要不,我實在沒辦法解釋她當年為什麽丟下我一個人走。
王小九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你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那麽多人都恨你?”
實話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都恨我。
“我?以前做小姐的,後來做帶小姐的媽咪。”我直言不諱,語氣裏滿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