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可以出去了
這些事我沒打算告訴夢月，免得她跟著一起擔心。
夢月不知道我的具體想法，這裏邊的許多事她也並不知情，所以隻是看著我著急跟著著急，卻替我想不出什麽辦法。
半天我捏了捏發緊的眉心，獄警提醒時間到了，我也沒再多說，站起來握著電話安慰夢月說:“好了別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福禍自有天定，要發生的不管怎麽樣都會發生，我現在不是自由身，即便擔心也是多餘，隻能走一步說一步。
回到號房，老遠就看到王小九眼底閃爍，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心頭發悶，原本加快的腳步逐漸慢下來。
我並不擔心王小九會做出什麽傻事，這裏是看守所，她想做也做不成。我擔心的是，她心裏承受不住。
人說哀莫大於心死，這世界上最傷人的無非是情傷，無論是愛情傷，還是親情傷，都能置人於死地。
尤其是現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我若真的把她最後一絲溫暖的希望也掐滅，我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走快點！”獄警催促的厲害。
這長長的走廊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興許是不敢去觸碰王小九的目光，我沒發覺在我放慢腳步的時候，她眼底暗了暗，隻是稍縱即逝。
“回來了？”
進號房之後我把東西放在床鋪上，腦子裏一直想著怎麽開口對王小九說時，蘇雅和胖女人跟我打招呼。
我點頭，把東西遞給蘇雅，讓她給大家分分，欲言又止的看著王小九半天，終於還是緩緩走過去。
其他人都在分東西，又笑又鬧的，隻剩下我和王小九坐在靠門的床鋪上，仿若跟號房裏其他人隔離。
“小九……”
從跟她熟悉之後，我們之間就開始叫名字，我咽口唾沫看向她，腦子裏迅速旋轉該怎麽往下說，她就笑了笑看過來。
“沒找到是不是？”她堅毅的看著我，眼底流露出來的哀傷卻無比明顯。
我想好的話被她打斷思路，胡亂的回應了一聲什麽，她才垂下頭站起來，嘴角上彎走到號房門前，隔著柵欄仰頭看著頭頂巴掌大的天空。
她背對著我站了好久，輕飄飄的聲音才傳過來:“找不到就算了，以後會找到的。”
“小九！”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這麽難受，匆忙站起來想讓她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別說了！”她忽然回過頭來，剛才柔和的眼底倏然變回之前的冷漠:“我沒事。”
我湧動了一下喉頭，看著她不近人情的表情半天，突然瞳孔一收縮。
我怎麽覺得王小九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麽？
“紅豆，算了。到吃飯點兒了，我們出去吃飯。”蘇雅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走過去又拍了拍王小九。
最近看守所真在實行食堂用餐，跟學校那種差不多，到了時間大家排隊到食堂吃飯。
我們的號房比較靠前，所以吃飯也早，蘇雅拍完我和王小九正好獄警過來開門，我們這排挨個排隊出來，跟著獄警是去食堂。
跟學校的大食堂差不多，拿著自己的飯缸打飯，雖說做的很學校差不多，但也是換湯不換藥，吃的很在號房裏吃的沒區別。
打好飯，一個號房一個桌，這個點兒獄警也早吃飯，所以看管的獄警不多。
剛坐下來，一道尖銳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傳來:“喲，這不是王小九麽？聽說很厲害呢，怎麽還沒出去啊？”
這聲音惡心的很，我看了一眼王小九，她低頭吃東西沒說話，我咽下喂到嘴裏的菜，抬起頭看過去。
我們後邊桌有個女人，就是上次在操場上跟我們打架的那個號房，好像是他們那個號房裏的老大。
看守所這種地方，除了要遵守看守所的規矩，在犯人之間也有規矩，一個號房裏無論在什麽地方號長不說話，其餘人不能吭聲。
王小九不說話，我們這個號房裏的人自然也不好吭聲。
好在沒一會兒獄警過來了，那女的悻悻說了幾句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吃過飯回到號房，我單獨把王小九和蘇雅叫到一起，另外四個人知道我們三個商量事，自己就到一邊兒去，也不打擾我們。她們聊她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我把今天夢月給我帶過來的消息跟她們倆說了：“我可能很快就會出去，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們的，盡管說就是。”
蘇雅的事因李睿而起，其實我沒什麽救她的理由，可是一想到李睿，我心頭默默動了動，接著說：“蘇雅，你的事，我出去會弄清楚的，如果不是什麽大事，我想應該也很快可以出去。”
隻是王小九這邊麻煩一些，因為畢竟涉及到一些有背景的人，況且具體的情況我也並不是很清楚。
王小九似乎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掏出一盒煙抽出三根，我和蘇雅以為她要給我們抽，但並沒有，她點燃三支後豎在地上，回眸看我和蘇雅：“恭喜你要出去了，我雖說有個妹妹，但跟沒有差不多。如果有一天能出去，希望咱們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莫名的傷感，讓我和蘇雅都斂了斂眼神。
半晌我才重新抬起頭：“會的，你放心吧。”
“紅豆，如果是小事你就讓我出去，如果是大事，你就別麻煩了。我不想欠你人情。”蘇雅也說。
言下之意是蘇雅想出去，但又不想欠我太多。
“好。”我答應她，無奈的笑笑。
原以為唐夜回來還需要幾天，沒想到轉天早上我們號房的門就被打開了，獄警誠惶誠恐的進來，差點要跪在我麵前：“那個、安小姐，您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所長讓我們過來接您。”
看著這兩個獄警擦頭上的冷汗，我紅唇勾了勾。
這兩個其中有一個就是我剛來的那天晚上，揚言要幹了我的人，那天晚上的氣勢洶洶和今天的卑躬屈膝的模樣，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不疾不徐的從床鋪上下來，在他們倆麵前來回度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我可以出去了？”
這倆紛紛點頭。
垂眸一笑，我又坐回床鋪上：“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嫌疑人，離開這裏不合適吧？麻煩告訴你們所長，就請他別嫌麻煩，來一趟吧。有什麽事，我們這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