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裏有點比數行不
白子衿嘴角一抽:“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拿出來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王爺說,王妃你早晚會用到的。”
鳳驚冥還真是屬蛔蟲的,還是那種能預知未來的蛔蟲。
白子衿抽過單子,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東西。白綺羅的陪嫁,無一不是珍品,雖不及鳳驚冥給她下的聘禮那般,卻也是讓普通人望塵莫及。
最重要的是,這裏麵有許多珍貴藥材。
“千年人參一對。”
也隻有神醫門,才有這樣的底蘊,用千年人參做陪嫁。
鋪子有三間,除了濟安堂,其他兩間都是首飾店。
白子衿歎息,這神醫門給的嫁妝真是大手筆。
可惜,這些東西白綺羅都沒有享受到,人就去了。
“小姐,三間鋪子地契在白元錦手裏,要先去拿回來嗎?”伊人問。
“不用。”白子衿淡淡勾唇,“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她今天算是變相砸了濟安堂,以白元錦的性子,肯定會找她算賬。
而現在……唔,白子衿算了一下時間,白元錦應該快來了吧。
果然,不一會兒,管家就來請白子衿去府裏。
白子衿還在門口,就聽到裏麵的暴怒聲,以及周以柔假惺惺的相勸聲。
“哐當!”
一個茶杯,被摔碎在了白子衿腳下。
白子衿挑了挑眉,跨過茶杯:“父親,你這是要弑女嗎?”
聽到她的聲音,白元錦猛的朝她瞪來。弑女?要是可以,他還真有這個想法。
見白子衿又大咧咧的找了椅子坐下,白元錦怒喝:“逆女,給我跪下!”
又跪,白子衿緩緩開口:“父親,我回來不到半月,你已經讓我跪了不下五次。”
每次見到白元錦,他的必說之話:逆女,給我跪下。也不知道換句話說。
“二小姐。”周以柔急急的看向她,“你快跪下吧,你父親今日是真的生氣了。”
話裏話在都在提醒白元錦,白子衿的大不敬。
白子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元錦的臉色又黑了一大截。
“父親哪次不是真生氣?難道生氣還有假的?”
周以柔臉色訕訕,又安慰白元錦:“相爺,別氣,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白元錦眼睛大瞪,白子衿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表示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砸了濟安堂,故意給自己不快的!
“白子衿,你栽贓濟安堂,還割了兩個藥徒的舌頭,你知錯不知錯?”白元錦怒喝。
周以柔眼神微閃,有一抹恨意掠過。那兩個藥徒,都是她娘家的親戚,卻被白子衿割了舌頭,日後再不能語。
白子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亮的眸子看向白元錦。
“父親,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麽時候栽贓濟安堂了,明明是那兩個藥徒要將我送官,你不關心一下你女兒,卻為兩個藥徒抱不平?”
栽贓?那兩個藥徒都親口承認了,到白元錦這裏就成栽贓了。
“藥徒也是人!本相不能偏頗,這件事是你做錯了。”白元錦說得大義淩然。
白子衿啪啪鼓掌。
“好一句藥徒也是人,那被假藥害死的病人就不是人了?本小姐就不是人了?我敬你一句父親大人,希望你能夠‘偏頗’點。”
這冷嘲熱諷的一番話,把白元錦諷刺得臉一陣白一陣青。
不過——
“荒唐,濟安堂何時賣過假藥!明明是你在搗鬼!”
白元錦好歹也是右相,他不會輕易去販賣假藥。
倒是旁邊的周以柔垂著頭,濟安堂是她在打理,那些假藥,也是她讓人去賣的,白元錦並不知情。
不過,她很樂意看到白元錦嚴懲白子衿。思及此,周以柔又一臉為難的開口。
“二小姐,做錯事就承認,何必用這種理由呢。相爺是你父親,他頂多罰你跪一下祠堂。”
白子衿瞟了她一眼,承認,她承認什麽,別什麽屎罐子都往她頭上扣。
“以柔,你不用為她說話,她就是看左相府不順眼,看本相不順眼!”
白子衿眼睛一亮,她讚許的點點頭:“還是父親明事理,知道我看右相府不順眼。”
白元錦氣得呼吸不順,要不是周以柔及時去順氣,他可能真會被氣得嗝屁。
“父親,你的事說完了吧?”
白子衿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你的事說完了,就輪到我了。”
白元錦瞪眼,這個逆女又要說什麽?又要來氣他嗎。
“首先,濟安堂賣假藥的事是真的,父親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看濟安堂現在的名聲有多差。”
白子衿一直有注意周以柔,沒錯過她剛才的小動作。濟安堂賣假藥的事,十有八九和她有關。
“第二。”
白嫩的小手伸到白元錦麵前:“濟安堂和首飾店的地契給我。”
白元錦瞪眼:“你要地契幹什麽?”
白子衿小臉淡淡,白元錦是被她氣到沒腦子了嗎。
“濟安堂是我娘的嫁妝,我現在已經及笄,這些東西自然該還給我了。”
見白元錦臉色難看,白子衿似笑非笑。
“娘就我一個女兒,怎麽,你還打算把她的嫁妝留給其他人?”
白元錦沒想到她會突然要嫁妝,冷冷道:“你娘嫁給我,嫁妝自然是白家的,你沒資格要。”
白子衿覺得,白元錦的不要臉又刷新到了一個新高度,她沒資格?那誰有資格,白傾卿還是白月容?
“本來,我隻打算要三間鋪子的地契。但是父親今天的話太讓我寒心,我決定把所有東西都要回來。”
白子衿拿出單子,很認真的算:“這是我娘的所有陪嫁,我娘隻在右相府生活一年,你又從沒養過我,我就扣掉一千兩銀子。當然,如果父親大人不願意的話,我就隻有去找鬼王為我主持公道。”
若是她生養在這右相府,白元錦倒有理由留下這些東西。可惜,白元錦太不是人。
白元錦額頭崩起青筋,鬼王,又是鬼王!她真把鬼王當活字招牌了是嗎!
“二小姐,這出嫁從夫,你娘的嫁妝怎麽能和你爹要,這於理不合。”周以柔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
沒人知道,她手已經攥死了。那些嫁妝都是留給傾卿和月容的,怎麽能還給白子衿!
白子衿偏頭看著周以柔,扯出一抹甜美笑容:“周姨娘說得對,不能我來要,得我外公來要。”
周以柔鬆了一口氣,白子衿肯鬆口就好。就算是神醫門的人來,她也有辦法給阻止。
心裏的石頭剛落地,就聽到輕飄飄的話。
“我相信,外公應該很想知道,我當初失蹤的真相。”
周以柔和白元錦心裏同時一驚,這丫頭知道什麽?
白元錦倏的抬頭,看著白子衿的眼神格外陰沉,他已經對白子衿動了殺機。
“父親,您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白子衿一臉無辜,“我臉上有花嗎?”
周以柔笑得格外牽強:“二小姐,不是我們不給你,而是這些年為了找你,已經把錢都花沒了。”
這理由,倒是找得很完美,是為了她。
白子衿暗暗冷笑一聲,那她就退一步:“那三間鋪子呢?”
三間鋪子可都是好好的開著,白元錦和周以柔就是再不願意,也找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
最終,白元錦陰沉著一張臉,把三張地契給甩了出來,讓白子衿滾。
白子衿離開時笑得那個燦爛,看得白元錦又是一陣氣悶。
“相爺。”周以柔連忙安慰,“三間鋪子而已,二小姐一個女子肯定不會打理。日後,她一定會把地契還回來的。”
讓周以柔心疼的不是濟安堂,而是兩間首飾店,那兩間首飾店可是能賺不少錢。
至於濟安堂,裏麵全部都是假藥,根本值不了幾個錢。況且……
周以柔眼底閃過得意,白子衿,要濟安堂是吧,你就好好受著吧!
白元錦沒有接話,他沉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眼底偶爾閃過的陰狠讓人害怕。
“本相出去有點事。”
白元錦草草叮囑了一下,就離府了。他剛離開,白月容就氣衝衝的過來了。
因為上次的事,她被周以柔懲罰了一翻。今天聽到白子衿來,立刻就衝過來想給白子衿一個教訓。
“白子衿呢?她人呢?”
白月容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白子衿。
“二小姐走了。”一個丫鬟道。
“你不準叫她二小姐!”白月容立刻炸毛,蠻橫無理,“我才是右相府的二小姐!”
她這副樣子,讓周以柔狠狠擰眉。明明都是她的女兒,怎麽差別這麽大。
“月容。”周以柔冷斥一聲。
白月容:“我聽說她是來要鋪子的,你該不會給她了吧?”
周以柔能不給嗎,白子衿似乎知道了當年的事,她得以防萬一。
見狀,白月容就知道她給了,立刻跳腳。
“你怎麽能給她,你不是說好,那些以後是我的嫁妝嗎?”
“你的嫁妝我會為準備,你不要隨便去招惹白子衿。”
周以柔最見不得白月容無腦的樣子,偏偏白月容一委屈,她就舍不得了。
“不,我不要!我就要那些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