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宜啟程

  白嶽看向贏若風,他看得出來白子衿的情況很不好,要現在回神醫門嗎。


  “你出去。”贏若風聲音孤冷,麵龐一片清漠。


  白嶽點了點頭,轉身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贏若風清冷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冷掀櫻唇:“坐到床上,我幫你逼毒。”


  白子衿粉唇輕勾,她笑了笑:“大師兄,我可沒十萬兩黃金給你。”


  贏若風沒再說話,臉色一片清冷。錢,他會回去找師父要。


  白子衿知道他的性子,有人幫忙逼毒,何樂而不為。


  白子衿坐到床上,贏若風手裏內力一聚,數根銀針在內力的控製下朝白子衿的幾大穴位而去。


  銀針入體,白子衿不禁咬著唇,沒有麻醉還真是有些痛呢。


  身後,清孤的聲音響起:“痛就叫出來。”


  白子衿輕笑一聲,讓她因痛叫出來,她還真叫不出來。


  白子衿能忍,贏若風也沒什麽,專心下針。


  突然,白子衿肩膀處的一根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格外恐怖。


  贏若風平靜的眼裏掀起波瀾,不過很快又恢複成清冷,隻見他手內力一揮,變黑的銀針被拔出,同是另一根接替上去。


  銀針剛換上,竟又迅速變黑。這次不是一根,而是全部的銀針都變黑,被毒所侵蝕。


  贏若風眉頭一皺,手一揮,所有銀針都被拔了出來。


  “嗯。”白子衿嚶嚀一聲。


  白子衿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唇卻依舊發白,她目光落到被毒侵蝕黑的銀針上。


  贏若風已經起身,將發黑的銀針裝進盒子裏。


  “你的毒無法全部逼出。”


  白子衿看著他的動作,輕輕頷首:“我知道。”


  她自己的身體她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她本就是毒體,毒一入體就像回家了一樣,隻會停滯,異常難除。


  贏若風逼出了她一半的毒,已經是很厲害的。


  至於剩下的一半,就靠她自己吧。


  “三日後我再替你逼出剩下的。”贏若風聲線清冷,孤冷的眼裏有興趣劃過,那是神醫對於從未遇到過的棘手之症的興趣。


  “你的毒對身體無礙,倒是你的脈象。”贏若風淡淡開口,看了白子衿一眼,菲薄櫻唇吐出兩個字。


  “全亂。”


  沒錯,白子衿現在的脈象是全亂的。


  哪怕是毒被逼出了一半,她的脈象依舊沒有一點要恢複正常的跡象。


  白子衿淺淺一笑:“剩下的毒我自己能解決,我們現在不出發的話,我想吃點東西。”


  因鳳驚冥的毒出乎意料,白子衿在暗室的這幾天,全靠著營養針撐下來。


  白子衿自動跳過脈象問題,贏若風也沒有繼續提起,玄衣輕晃,他走向門外。


  同時,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的身體不宜趕路。”


  白子衿微詫,所以,贏若風的意思是暫時不回去了嗎。


  不一會兒,有小二端著飯菜進來,跟著小二一起進來的還有白嶽。


  白嶽是來收桌子上的盒子的,他的眼神極其複雜。


  “怎麽。”白子衿看著他的神態,“這些銀針有故事?”


  白嶽搖了搖頭:“故事倒沒有,隻是大師兄從替人行醫起,就一直用這副銀針。小小姐,您先吃,我先走了。”


  白子衿夾著一筷子菜,眸光閃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銀針或許隻是一個工具,但對於大夫來說,順手順心的可能隻有那一副。


  贏若風用了許久的銀針,就被她給廢了。


  吃完飯,白子衿替自己把脈,那紊亂的脈象真是讓她自己都不由得苦笑。


  暫時不回神醫門,白子衿自然就回紗雅院。對此,贏若風並無任何表示。


  白子衿回去之後,白嶽敲了敲贏若風的房門:“大師兄,是我。”


  門被內力自內打開,白嶽進去之後將門關上。


  屋內,贏若風正對著一些草藥出神,神色清冷。


  “大師兄,門主來信了。”


  贏若風孤冷啟唇,清傲聲線溢出:“說什麽。”


  “立刻將小小姐帶回去。”白嶽道。


  立刻將白子衿帶回去,什麽都不用顧忌,信上隻有這麽兩句話。


  白嶽以為,贏若風聽到這句話後會讓他去找白子衿,畢竟白子衿也願意主動和她們回去。


  贏若風修長的手指抓起了一包藥,放進白嶽懷裏:“不行。”


  白嶽身子一震,大師兄這是要違抗門主的命令嗎。


  雖說大師兄經常和門主對著幹,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違抗過門主任何命令。


  “大師兄,門主發的是神醫令。”白嶽的聲音有些急。


  神醫門任何弟子都不得違抗神醫令,如有違者,進萬毒峰待上一月!

  縱使大師兄武功醫術再高強,可進萬毒峰前武功會被封,什麽都不讓帶進去!


  贏若風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他淡淡的繼續抓藥,眉眼冷漠:“出去。”


  白嶽無奈的抱著藥出去,大師兄下的決定和神醫令有得一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罷了,他勸已經勸了,怎麽做就看大師兄自己了。


  ……


  白子衿回了紗雅院,還沒怎麽休息,就被白老夫人找上門了。


  白老夫人進來就是一陣怒罵:“你回來也不知道去看你父親,你可知你父親昏迷了四天了!”


  “剛知道的。”白子衿淡淡一笑,她此刻真的很想將白老夫人趕出去。


  白老夫人被噎住,然後不停用手杵敲打著地上,聲音尖銳:“你身為嫡女!竟連自己的父親都不關心,不如將嫡女之位讓給傾卿!”


  白傾卿對白元錦的犧牲孝敬,和白子衿的懶散敷衍對比起來,簡直就是孝女!

  而白子衿,就是那個不懂孝道的惡女。


  “祖母,我也不願意當左相府的嫡女。”白子衿粉唇一勾,“可誰讓,我娘是發妻呢,聽說當初祖母你挺支持的。”


  白老夫人怒發衝冠,當初是當初,現在白綺羅已經死了,還留下白子衿這麽一個孽畜。


  要不是有白子衿這麽個孽畜,左相府肯定是無比美滿的,哪裏會出這麽多妖蛾子。


  “這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白老夫人凶神惡煞,“傾卿一個庶女,正在為你父親盡力,你就在這裏看著?”


  白子衿挑眉,她不在這裏看著,要她去哪裏看著。


  去左相府?


  “你給我去府裏看看,看看身為嫡女該怎麽做。”


  白子衿隻覺得頭疼,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白老夫人趕出去。


  可把她趕出去之後,想必這幾天會更麻煩,她更休息不了。思襯之下,白子衿起身:“祖母不必生氣,我現在就過去。”


  過去圍觀一下,白傾卿是如何以庶女身份盡著嫡女的笑的。


  白老夫人氣衝衝的走在前麵,白子衿則慢慢的走在後麵。


  白元錦的房外,一眾小妾和少爺將房間團團圍住,所有人都無比緊張。


  “老夫人。”一人眼尖的看到兩人,“二小姐。”


  “祖母,二姐。”


  “二姐,祖母。”


  一個妾室陰陽怪氣的擠兌白子衿:“二小姐,您出去遊玩,終於舍得回來了啊。”


  放著家裏昏迷的父親不管,竟然出去遊玩,真是讓人不恥。


  白子衿掃了她一眼,淡淡道:“父親昏迷不醒,你穿紅戴綠,是想表達喜悅?”


  聞言,白老夫人怒掃了一眼,果然發現她穿得十分鮮豔:“成何體統,還不給我回去換了!”


  妾室臉色一僵,她昨天穿得素樸被周以柔明裏暗裏諷刺奔喪嗎,今日她就換一身鮮豔的衣服,依然被挑刺。


  “妾身立刻就去。”妾室不敢和白老夫人頂嘴,暗暗的瞪了白子衿一眼。


  這個不消停的賠錢貨!


  白子衿粉唇一勾:“本小姐這幾日和鬼王遊玩,學了不少虐殺人的法子,比如挖了眼球。”


  妾室身子一僵,而後加快步伐倉皇離開這裏,生怕白子衿將這些法子用到她身上。


  白老夫人又想訓罵白子衿,門被打開了:“吱吖。”


  所有人都緊張了看去,老夫人都收斂了聲色。當然,除了白子衿。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白子衿雙眼微眯,神色一凝。


  蓮姬!


  映入眼簾的嫵媚女子,正是蓮姬。蓮姬妖媚的眸子一眼看到白子衿,和她對視,咯咯一笑。


  蓮姬旁邊立著一個絕色女子,一臉蒼白,不是白傾卿是誰。


  白傾卿右手按著左手,左手上蓋著白色絲巾,上麵隱隱約約可見鮮血。


  “蓮姬姑娘,元錦怎麽了?”白老夫人緊張的問。


  周以柔還來不及對白傾卿心疼,也緊張期待的看著蓮姬。


  “祖母。”開口的是白傾卿,她蒼白的臉色帶著愧疚,“傾卿無能,蓮姬姑娘說傾卿的血救不了父親。”


  白傾卿蒼白著臉色,美目欲泣,絕色的臉上滿是痛苦愧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生不出責問她的想法。


  “怎麽會。”周以柔失聲,看向蓮姬,“你不是說,長女的血加上你特製的藥散,能令相爺轉醒嗎。”


  白子衿眸色微深,長女的血加上藥散,這分明是引蠱的辦法。


  “咯咯。”蓮姬掩唇一笑,笑聲嫵媚,“各位不用著急,蓮姬的原意,可不單單指的是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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