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罪人

  秦瑤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抬了起來,她苦兮兮的:“那怎麽辦?”


  皇家婚事就是煩,退又不好退,不喜歡也得苦命應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沉姣淡淡的說了一句。


  秦瑤一愣:“姣姣,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沉姣看著秦瑤,輕笑了笑:“你明白的,不是嗎?”


  沉姣是一個商人,她雖有原則,卻也懂利弊。再者,清樂做的那些事,早已超過了她的原則。


  秦瑤中蠱的事,絕對和清樂脫不開幹係。


  當初清樂想要害秦瑤失去清白,如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個失去清白的皇家郡主,難道皇室還要強迫秦澤娶嗎。


  “真的要這樣嗎?”秦瑤抿了抿唇。


  秦瑤體會過那種害怕與絕望,所以她從未想過將這招用在清樂身上。


  沉姣道:“不這麽做,清樂必定會嫁進右相府。”


  沉姣看著秦瑤的掙紮,她暗歎一口氣。秦瑤被保護得太好,可她遲早要見識到這些陰暗。


  帝都繁華的掩飾下,多的是黑暗不堪。那些表麵矜貴的貴女,手段卻比儈子手還要可怕。


  “再過幾日是林府的宴會,你考慮一下吧。”沉姣看著秦瑤。


  林漫綰和三皇子的婚禮雖被拖延,卻也是鐵板上訂釘的事情。林漫綰為了炫耀,給所有貴女都發了請帖,請她們去參加宴會。


  在宴會上,是對清樂下手的最好時機。


  秦瑤掙紮著,刹那後,她咬唇:“不用考慮了,就這樣吧。”


  她不能讓清樂好過,更不能讓清樂嫁給大哥。


  雖是下了決定,秦瑤臉上卻還是很不自在。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用自己討厭的肮髒手段。


  沉姣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道:“瑤瑤,對付惡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她曾經用過的手段。”


  這種手段雖然陰狠,卻是最有效的。


  “瑤瑤。”沉姣勸說安慰著她,“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們再另想辦法。”


  讓一直生活在陽光裏的秦瑤,突然接受這種陰毒手段,確實是有些難為秦瑤。


  “不,我能接受!”秦瑤看向沉姣,握緊拳頭,“姣姣,你說得對,有時候以暴製暴才是最有用的。”


  清樂不是什麽好人,對付她不用光明磊落。


  秦瑤能想開,這讓沉姣鬆了一口氣。她其實很擔心秦瑤想不開,過不了自己那關。


  “你趕快把女戒抄完,否則宴會你都去不了。”


  秦瑤幽怨:“姣姣,你就不能不提這件事嗎?”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女戒。


  在沉姣離開後,秦瑤看向柳柳,嚴肅叮囑:“柳柳,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娘和大哥也不行。”


  秦瑤和沉姣談話的內容,絕對不可以泄露出去。


  柳柳點頭:“奴婢明白,今日奴婢什麽都沒有聽到。”


  “來,我們繼續抄女戒。”


  ……


  左相府


  在得知白子衿又去神醫門後,白元錦的臉色很黑,黑得幾乎可以滴出墨水來了。


  那個逆女是真將神醫門當家了嗎,這才回來多久,竟然又回去了。


  “爹,你幹嘛不將白子衿逐出族譜。”白月容在旁邊極度不滿,“你看看她,哪裏有一點身為左相府嫡女的自覺,看都不來看一下你。”


  自取血救白元錦後,白月容就當自己當作一個大功臣,白元錦也是對她的行為頗為感動,更疼她了。


  這一疼之下,白月容膽子就更大,忘記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你給我住嘴!”白元錦厲聲一喝,嗬斥得白月容傻眼。


  “族譜豈是她想入就入,不想入就能不入的?”


  白月容可不管什麽族譜不族譜的,她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爹竟然為了白子衿罵她。


  “爹。”白月容委屈憤怒,聲音尖銳,“你怎麽可以為了她罵我,我討厭她,也討厭你!”


  白月容本以為,白元錦會哄她兩句,誰料白元錦的臉色愈發的黑,沉怒道:“你當真一點都不懂事!”


  “白子衿就懂事嗎!她懂事,還不是回神醫門去。”


  白月容一句話,激怒了白元錦,他氣得揚手就想給白月容一巴掌。


  周以柔去外麵拿東西,見狀連忙快步進來,擋在兩人之間:“老爺,別氣,你打三小姐,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一邊說著,周以柔一邊回頭,皺眉嗔視白月容:“三小姐,你怎麽能惹你父親生氣,快和相爺認錯。”


  誰料,白月容倔強固執:“我沒錯,我就是討厭白子衿,她自己都說讓爹把她逐出族譜。”


  白元錦剛被勸下去的手,聞言又揚起來,眉目染怒:“我打死你!”


  要不是周以柔擋在中間,白元錦這一巴掌還真能打到白月容臉上。


  “三小姐。”白月容也有些急了,“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就算二小姐對老爺不敬,那也是你二姐。她是綺羅姐姐唯一的女兒,怎能被逐出族譜。”


  當初白子衿的族譜,還是白老爺子親自給她上的。白元錦一向尊敬白老爺子,白月容這話,自然惹怒了白元錦。


  當然,這裏麵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白月容被白元錦暴怒的樣子嚇壞了,卻不願承認自己錯了,她直接哭了出來:“我也是父親的女兒啊,我的手現在還痛著。”


  提到取血的事,加上白月容的傷口的確不小,白元錦的臉色稍微緩了緩。


  他這個小女兒雖然刁蠻任性,但到了重要時刻,還是關心他這個父親的。


  在周以柔等人的刻意美化下,原本是被白子衿劃破手腕的白月容,變成了主動獻血,隻願白元錦能醒來。


  見白元錦臉色緩和了,周以柔順勢開口:“老爺,三小姐她還是個孩子,也是怕您寵二小姐,就不寵她了。”


  “好了。”白元錦看了一眼白月容,沉聲道,“日後不許再提族譜的事,否則別怪為父動手教訓你。”


  白月容委屈巴巴的,卻不肯開口認錯。


  “相爺,這是尚書府送過來的水果,我都洗好了。”周以柔轉移話題,指了指桌子上的新鮮水果。


  說著,給白月容使了一個眼神,讓她拿個水果去給白元錦。


  白月容憋著一肚子氣,拿了一個白元錦最喜歡的水果:“爹,這是你最喜歡的。”


  接過水果,白元錦的臉色好看了些。他這些日子可是事事不順心,先是皇上刻意疏離,然後又暈倒,再就是今日皇上把水的分發交給秦廣!


  要知道,天合大旱,分發水不僅是一個肥差,還間接表明了皇上最信任的人是誰。


  “老爺,別氣了。”周以柔體貼給白元錦按著肩膀。


  白元錦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我不是氣月容,隻是朝上的事,讓我有些頭疼。”


  周以柔順勢坐下:“是皇上對相爺多日沒去上朝,感到不滿嗎?”


  “不是。”白元錦搖頭,“不是這件事,是皇上將水的分配權,交給秦廣了。”


  蒼玄的水送到了,周以柔也略有耳聞。她本以為,這肥差會是白元錦的,卻沒想到落到秦廣手上。


  周以柔善解人意的安慰:“一個分配權而已,沒什麽的。”


  “你不懂。”白元錦皺眉,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分配權這麽簡單。


  他今日去上朝,明顯感覺到很多人都巴巴的討好秦廣,刻意疏離他。


  白元錦覺得,秦廣一定做了什麽!

  “妾身是不懂。”周以柔笑著,聲音柔美動聽,“不就是水嗎,要是秦廣分出了問題,皇上肯定不會重用他了。”


  不僅不會重用,說不定還會降罪!


  周以柔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白元錦上了心。


  想到同僚們的態度變化,以及皇上對他的不看重,白元錦眼神閃爍光芒。


  如果水出了問題,秦廣可就是天合的大罪人!

  “以柔,你真是善解人意。”白元錦撫摸著周以柔的手,神色微陰。


  “討厭,還有人看著呢。”


  ……


  蒼玄國。


  高大華麗的玄王府坐落於皇宮旁,雖然看起來華麗,裏麵的裝飾若是低調素樸,以亭台樓閣景色居多。


  茗餘從外麵回來,下人對他問好:“茗餘打人。”


  茗餘點頭,朝府內書房走去。


  書房內,白衣男人正翻閱書卷,俊逸的麵容上噙著儒雅淺笑,雙眸溫潤。他坐在那裏,立刻給人一種芝蘭玉樹、高貴溫雅的感覺。


  “王爺。”


  君玄歌將手裏的書卷放到書桌上,溫潤的眸子看向茗餘,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如何?”


  “王爺所料不錯,宣帝將水的分配權交給了秦廣,白元錦也打算對水動手。”茗餘道。


  白元錦的想法做法簡直愚蠢,居然對水動手,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怎麽當上左相的。


  君玄歌淡笑溫潤:“她呢?”


  “白子衿回神醫門了,蓮姬已取到她的血,隨時可以動手。”


  君玄歌站起來,身形修長,聲音溫潤:“讓蓮姬等一個月。”


  茗餘擰眉:“王爺,現在不就可以動手,白元錦一對手下毒,白子衿出事的話鳳驚冥就無暇顧及其他,我們便可趁機拿下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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