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鳳驚冥,我敬你一杯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有人見沉山一臉怒容的回來,不解的看了一眼尷尬站著的白子衿。
沉山冷笑:“薛平的那個妹妹還記得嗎,現在又想回來拖累她哥了,回去就讓薛平去走鏢,千萬別和這個禍害妹妹撞上。”
“那個薛平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然後帶著薛平積蓄私奔的妹妹?”一人驚呼,看白子衿的眼神立刻變成鄙夷,“她怎麽還有臉回來。”
成年跑鏢的漢子,聲音自然沒有一個小的,哪怕已經刻意壓低了,還是幾乎整個一樓都能聽到。
白子衿似乎十分尷尬一般,她抓著手裏的紙就跑上樓。
“吱呀。”
聽到隔壁的開關門聲,茗餘正將自己的藥換好,他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微微皺眉。
如白子衿所料,他剛才的確有聽他們講話,一是出於警惕,二是……
如果沒在路上追到白子衿他們,他這次去天合,怕是少不了要和沉姣打交道,若是沉姣護著白子衿,他該怎麽辦。
用劍對著她嗎?
茗餘悶悶的想,不由得有些走神。
“茗餘,她若無事,回來我便告訴你,關於你的一切。”
贏若風清冷淡薄的話在他腦海裏響起,讓他本就不平靜的心裏漣漪更重。
眼神一深,茗餘抓緊了筷子幾分。
贏若風,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
有了白子衿的信,沉山等人吃了飯就急匆匆的走了,尤其是沉山在遠離驛站後,就和其他人吩咐。
“我先回去讓薛平跑鏢,薛平心軟,你們可都記得別提起今晚的事。”
“放心,我們也看不慣那娘皮。”
以薛平的事為由,沉山連忙朝帝都趕回去,他揣著信總覺得十分不安。
至於其他鏢師也沒有多想,畢竟沉山和薛平的交情不錯,而且他們也看不慣薛平那妹妹。
茗餘也沒有在客棧久待,休息了一個時辰後他就下樓了。
“呦,客官要走了啊?”掌櫃剛好準備回房,對茗餘露出善意的笑容,“客官您要不留一晚吧,這附近又有山賊出沒了,現在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了。”
“急事趕路。”茗餘淡淡的留下這麽一句,在小二將馬從馬廄裏牽出來後,一躍上馬。
山賊?
那是君衛的斥候!
若真能與威遠將軍他們碰上,倒是一件好事,也不知他們一路上有沒有看到贏若風和白子衿。
二樓一間客房的窗口,贏若風目送茗餘遠去,然後看向白子衿,清冷的聲音帶著不悅:“你方才太冒險了。”
他醒來後才知白子衿竟做出那樣膽大的事,要是茗餘推門出門一看,她必定會被懷疑!
“我也不想。”白子衿無奈,“我沒想到茗餘來得那麽快,而且君衛的斥候已經到這附近了,我必須趕快把消息傳回去,而且。”
白子衿聲音一頓,嚴肅的看著贏若風:“我懷疑,我們攔截信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如果是他們逃出蒼玄被發現,茗餘絕對不會一人來追,而此刻茗餘孤身一人現身就說明,這件事是見不得人的!
能讓茗餘獨自一人,甚至不惜帶傷半夜趕路的事,隻有蒼玄偷襲天合一件事!
所以,白子衿才會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下去傳信。
聞言,贏若風輕皺了皺眉:“這件事遲早會發生的,你不必賭上你自己。”
除非君衛不和蒼玄聯係了,否則這件事一定會暴露。
白子衿自然知曉,隻是……
她看著漆黑的夜色,心裏盡是不安:“贏若風,我們也趕路吧,我們和茗餘已經錯過了,沒什麽危險了。”
“你該睡覺了。”贏若風直接拒絕,隨後轉身要走向桌子旁邊。
白子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星眸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大師兄,兩國大戰會死很多人,甚至是屍橫遍野,而我們可以阻止它發生。”
“隻要我們注意一點,我不會有事的。”
她字字誠懇,懇求著贏若風。
贏若風目光掃過被她輕抓的袖子,然後抬頭看著她懇求的小臉,凝視良久,他清冷的聲音從櫻唇裏吐出:“白子衿,你變了。”
若是鳳驚冥剛死時的白子衿,恨不得成為一個魔神,讓全世界都為鳳驚冥陪葬。
可現在,她還是變回了曾經那個白子衿。
白子衿抿唇,她看著自己的腹部溫柔一笑:“兵荒馬亂,會有許多孕婦和孩童受傷。”
她的孩子沒有完整的家,但她希望其他孩子不要像她的孩子一樣。
想到自己孩子日後的生活,白子衿鼻尖一酸,她連忙轉移話題:“怎麽樣?”
贏若風凝視著她,清冷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無奈:“我若不應,你會留下嗎?”
“不會。”幹脆利索的回答。
她會讓白林帶她趕路。
“所以,我有不應的資格嗎?”
白子衿聳肩一笑,贏若風則是滿滿無奈。
在她麵前,他永遠是輸的那一個。
小二看著他們的馬車走遠,嘀咕一聲:“也真是怪了,今天這麽多趕路的。”
……
天合帝都
天色剛亮,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半個時辰後更是熙熙攘攘,鋪子逐漸都開了起來,樂坊裏傳出絲樂之聲,和吵雜的買賣聲一起呈現竟是一點兒都不會怪異。
百姓買賣談話,好不熱鬧。
“哎,老王,你那個閨女還沒出嫁?”
“要你寡!”
“老趙,給我拿把蔥,別那麽扣,多給點。”
“姐妹們,聽說沒,遠遊的梅園三公子要回來了。”
“真的?!”
……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熱鬧非凡,這樣繁榮的帝都就呈現在眾人麵前。
樂坊裏,一白衣女子站在二樓,手裏拿著笛子,隨著她素指輕輕的動,悠揚的笛聲溢出,傳向街巷。
女子有著姣好的小臉,一雙杏眸十分俏皮,柳眉彎彎,她若是笑起來,定然是甜美俏皮的,驚煞一方人的。
可此時,執拿著竹笛的女子杏眸中滿是哀傷,似乎再也無法真心笑了一般。
突然,一盤糕點被遞到她麵前:“等人,也要自己先活著啊。”
秦瑤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吹竹笛,那悠揚的笛聲婉轉淒傷,代替她思念再也回不來的故友。
芊娘也沒有強迫她,隻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紅唇一勾:“我的秦大小姐,你日日來這兒盯著城門口,你倒是沒什麽,可奴家我不得安生啊。”
秦瑤日日來,鳳子宣就派人日日來保護她,她的生意都沒法子做了。
一雙癡男怨女愛而不得,可為何受傷的會是她,芊娘臉上浮現惆悵。
愁啊,愁啊~
秦瑤一曲作罷,終於放下了竹笛,她望向芊娘:“芊娘,你和我交易,我就不再來這兒。”
原本還惆悵的芊娘,立刻揚起笑意,美目望著秦瑤手裏的竹笛:“秦小姐,這笛子不就是奴家樂坊的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秦瑤淡淡道。
芊娘笑眯眯的:“奴家這樂坊,除了樂器和唱曲兒的,也沒啥了,秦小姐你莫執著了。”
幾日前贏若風挾持白子衿失蹤一事傳出來後,秦瑤就日日清晨來這裏。
而且第一天早上來,竟要和她買一百殺手,這種事,芊娘自是不會承認和同意。
這位主可是皇上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要是出了點事,她可逃脫不了。
“芊娘。”秦瑤神色平淡,杏眸深處是淡淡憂傷,“求你,好嗎?我知道你與鬼王也是朋友,子衿的孩子絕對不是君玄歌的,難道你不想幫鳳驚冥保住他的血脈嗎?”
這點,秦瑤從未懷疑過。
哪怕在整個泛大陸都指責唾棄白子衿時,她也從未懷疑過。
芊娘端著糕點的手一僵,但頃刻後,她就笑道:“秦大小姐,您當真是相信白子衿啊,可您相信,奴家不相信,奴家是最了解女人的。”
芊娘將糕點遞給過來的樂娘,漫不經心的撫去手上的碎屑。
“所謂愛情,隻是在沒有更好的選擇時出現的,堅持不了多久的,最終會被柴米油鹽打破幻想,況且君玄歌可不亞於鳳驚冥,他有讓人傾心的魅力不是嗎?奴家不覺得,長久下來白子衿不會心動呢。”
秦瑤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她對芊娘揚唇一笑:“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相信,愛情是世上最美好純淨的東西,它一直存在。”
芊娘漫不經心的一笑:“秦小姐是在說你和皇上嗎?”
以往,要是有誰提到鳳子宣,秦瑤就會立刻變臉。
可今天,她隻是微微一笑,收起竹笛朝樓下走去:“明日我會再來的。”
芊娘美目一眯,在秦瑤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嬌笑道。
“秦小姐,還是粉紅色適合你。”
粉紅色的秦瑤,嬌俏可愛,的確適合……愛情。
芊娘倚在窗口,看著無數個暗衛隨著秦瑤離開後,她眼神突然迷茫:“愛情?”
突然,她冷笑一聲:“不過都是騙人之物!”
芊娘招手換來自己的心腹,淡淡吩咐道:“這幾日,一定要注意城門口,發現孕婦全部注意。”
“是。”
芊娘行至屏風後,倒了一杯酒,她搖晃著杯中的酒,喃喃自語。
“鳳驚冥,我敬你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