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種糧食
如今各家各戶都開始收糧食了，雲依依沒有糧食，她依舊每天固定去翻一次地，時間長了，那泥土便鬆軟無比，可以種東西了。
她倒沒急得去種那堆不認識的種子。
這裏也是水田的，不過眾人都用來種水稻。
大周國的冬天很冷，無論是什麽植物，都存活得很不好。隻有等三月份以後，天氣慢慢回暖，才適合農作物的生長。因此百姓們都隻在三月份左右播種糧食。
更奇怪的是，無論是什麽蔬菜瓜果，他們都在三月份種植。
譬如西紅柿就不適合在三月份種植，如此便導致產量低下，種出來的西紅柿形狀奇怪，又小又酸，但百姓們還以為西紅柿就是這樣的形狀。
雲依依的水田比她的地要遠，她拿著一堆茭白種子，打算去種植茭白。
現代的茭白是一種蔬菜，白白胖胖，長得像竹筍，清甜可口，但這是經過了很多年的變化。
雲依依也不知道古代的茭白是什麽樣子，但她學過曆史，依稀知道茭白曾經是一種糧食，但極易感染病，不過即便感染感染了某種菌，它依舊是可以食用的。就像一隻頑強的小強，越挫越勇。
這種蔬菜產量非常可觀，又好種。
她到了水田時，人還很多，很多人都在收割著水稻。
雲依依的水田就挨著燕大哥和燕二哥的，燕大哥和燕父此時都拿著鐮刀在割水稻。
雲依依戴著自製的遮陽帽，喊了一聲：“爹，大哥。”
太陽把兩人曬得黝黑，雲依依覺得燕大哥比起上次，更黑了一些。
燕大哥靦腆地笑了一下，繼續幹活。
燕父做累了，打算靠在旁邊休息一會兒，便看到了雲依依正往水田裏插秧。
“你這是作甚？”燕父奇怪地說。
雲依依抬起頭笑了下，“我這在種菜呢。”
話音剛落，周圍就傳來一陣笑聲。
燕父也覺得臉上臊得慌，“現在都收糧食，你種什麽？種什麽也不會結果。”
對於農家人來說，分不清播種收成的日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旁邊有漢子打趣道：“對啊，燕大叔，你要好好教教你媳婦兒，免得糧食都浪費了。”
“哈哈，居然有人會在這個季節種糧食。”
燕父有些尷尬，他素來在意麵子，正想讓雲依依回去，就看到她已經插好了幾根苗苗。
這並不是水稻。
不過不重要。
“老三媳婦兒，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這農作物要在三月播下，七八月就可以收割了。”燕父有些頭疼地看著她種地，動作還很生疏，一看就是新手。
“是呢，三弟妹你要是想種水稻，明年我和二弟一起來幫忙就是。”燕大哥憨厚地說道。
本來今年他們也是想幫雲依依種的，不過被雲依依拒絕了。不僅如此，主人公還怕他們這些親戚偷偷占用她的地，不允許他們動用水田和地。
於是各家各戶收糧食和蔬菜時，她這便空空如也。
雲依依種了一些茭白種子後，似乎找到了經驗，速度也快了一些，她笑了笑：“沒事，我就種著玩。”
聽聽這是什麽話，糧食怎麽能玩呢？
糧食就是他們的命，燕父有些生氣，仔細看了看那苗兒，忽然道：“那是茭白？”
“對啊，爹，你也認得此物。”雲依依說。
旁邊的人聽到了，一位大姐說：“當然認識，妹子你忘記了，前些年朝廷給每家每戶都免費發放了茭白種子，讓我們種呢。”
一位曬得黢黑的大爺說：“不錯，但這茭白不好養，產量比水稻還低，我之前還以為朝廷發放就是好東西，還種了一地，結果呢，那年差點餓死了。”
有這麽慘？雲依依有些猶疑，她從來沒有種植過古代的種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這也是第一次試試水而已。
燕父對她說：“可不是嗎？我們家之前也種過一些……”，他頓了頓，“你是不知道，這東西就和水稻一樣，但是很多都結不出穗，根本就沒用。”
雲依依深知他停頓的原因，他們當時辛苦地種糧食，但雲依依啥事也不管，連種了什麽都不知道。
雲依依一點也不感到慚愧，反正那個人也不是她，她好奇道：“你們當時也是種在水田裏。”
燕父說：“最開始大夥兒都是種在土地裏，它和水稻一樣，居然結出了穗。搗出來就和米差不多，但是基本都是空心的，不劃算，後來便有個人嚐試種在水田裏，結果產量依舊低下，便無人再種植。”
這茭白最開始的確和大米差不多，卻金貴得很，種一大片，也許隻收成一點點，不適合當成糧食。若是人人種植茭白，那就是餓死的份。
隨後朝廷也放棄茭白這種作物。
但雲依依一直都是把茭白當成蔬菜吃的，這是由於感染了黑粉菌，這茭白便無法結穗了，反而在莖部位還會形成畸形的肥大菌癭，這白胖的果實便是茭白，生吃都清甜。
聽燕父的意思便是，所有人都種在地裏，浪費了很多資源，才對茭白失望。也許有一兩個人後來試著在水田裏種植，但失敗了，大家便沒再試。因為那時候大家已經放棄了茭白。
若是所有人連續在水田裏種植，說不一定會有成功的概率。
但是誰又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呢？
畢竟這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會影響他們的糧食收成。現在百姓最主要的問題，是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
雲依依想起一句話：生產力水平影響著科學技術水平。果然是有道理的。那就讓她來做第一人吧，反正她現在也不缺吃穿。
她說：“這水田反正荒著也是荒著，我就隨便種種看吧，萬一收成不錯呢。”
燕父見她不聽勸，反而更加興致勃勃，眉頭都可以夾成蒼蠅了：“現在外麵已經沒有人賣茭白的種子了，你擺明就是被坑了。”
雲依依努了努嘴，沒告訴他是自己自願買的。
接下來就隻有她一個人在種茭白。
其他人之前還覺得有趣，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看她，漸漸的，也不關注她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計，還是很忙的，隻是回去後，肯定又有了新的談論話題。
雲依依種了一會兒，就覺得累了，她也不虧待自己，剩下的種子便打算明兒再種，反正她也不急於一時。
要說這茭白的種植時間分為兩季，穀雨前後和立秋前後都可以栽種。
如今是八月份，自然不適合種植，但是雲依依可等不了明年，最重要的是，她心裏還有個大膽的想法，於是便想試一試。
反正她有時間，也有資金。
回家的時候，雲依依又倒了一碗冰糖雪梨湯喝，那湯水放了這麽久，已經涼透了。
一喝下去，冰涼甜蜜的滋味就充斥著全身，讓雲依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用筷子夾起一塊梨來吃，甜軟的口感讓她眯起了眼睛。
這兒沒有冰箱，但她以後一定要弄到很多冰塊才是，她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這個時代的達官貴人也是有專門的冰室的，裏麵溫度低，放滿了很多冰塊，一到夏日，他們便可享受冰塊帶來的舒適。但是普通人家自然沒有這個待遇，她就連想吃完刨冰都是奢侈。
但雲依依以前便聽說過，在深山裏有冰風洞，溫度天然偏低，不知挨著那些地段是否能凝固成冰塊。
她把最後一口梨子吃完後，就看到燕小雙躲在門背後偷看他，自以為隱秘地將自己的臉遮住了，但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麵。
雲依依挑了挑眉：“你在那裏幹什麽？”
燕小雙的身子抖了抖，但沒有出聲。
好小子，還以為她是在炸他？
“燕小雙，就是你呢？”她走過去敲了敲門板。
燕小雙這才伸出小腦袋，眼睛水汪汪的，臉上有被抓包的懊悔：“娘。”他立刻筆直地站著，雙腿合並，雙手規律地放在大腿兩邊，看上去乖極了。
雲依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吧，你躲在那裏做什麽？”
“娘，醜小雞變成了天鵝。”
“什麽？”小崽崽的童言童語，雲依依並沒當真，更沒有聽懂。
燕小雙便用手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小圈，又比了一個大圈，“外麵，我們的養的雞變了。”
雲依依還是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這讓燕小雙急了起來，他伸手牽著雲依依的手往外拖。
雲依依有種被哈士奇拽著的感覺，哭笑不得，便隨著他去了院子。
雞棚裏那堆雞仔們已經長大了很多，脫離了小雞仔的模樣，一隻隻精神抖擻。
雲依依抬眼望過去，就是一堆堆各種各樣的雞。
現在雞仔們的羽毛長了出來，黑的，白的，灰的都有。
“怎麽了？”雲依依說。
燕小雙小心把她牽到雞棚的另外一邊，雞仔們感到有人靠近，都一窩蜂往一旁擠去，雲依依便看到了角落裏那隻雞。
那隻雞長得比其他雞大，羽毛雪白，看起來非常漂亮。
燕小雙激動：“它是不是就是那隻醜小雞。”
白雞高傲地看了他們一眼，“嗶嗶……”
雲依依：“……。”
她昨日才和兩隻崽崽講了《醜小鴨》的故事，忽然有種誤人子弟的感覺。
“小雙，雖然活學活用是對的，但是那的確是一隻普通的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