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舞弊

  “你還記得在客棧外那個老頭嗎？他告訴我們能夠拿到這次鄉試的考題，我們若是提前背下來之後，豈不是全部都能考上。”白兄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有些激動。


  雲依依就無語了，還以為是個賣押題試卷的，結果是賣答案的，這一看就是假的，要是那人有答案的話，他都自己去考了，怎麽可能會拿出來賣，這種伎倆簡直太低級了，居然會有人相信。


  “燕兄，就算你有信心考中舉人，但你難道不想考更好一點的名次嗎？現下就有這個機會，要好好把握住，我們這些人都是靠譜的，不會把消息漏出去。”白兄繼續勸說。


  雲依依道:“那人怎麽可能會有答案，每年鄉試的試題就連考官都不知道，隻有明日拆開試卷時，試題才會泄露，在這之前，那都是做好保密的，除了當今皇帝，也沒有誰有資格知道試題。”


  科舉非同小可，出題的幾個考官在考試結束之前都是不能回家的，更不能同別人說話，就是為了防止考題泄露出去。


  當今皇帝重視科舉，所出的題都是好生考量過的，要是遇到舞弊之人，那都是重懲嚴懲。曾有人在考場上帶了小抄，被發現之後，直接就被斬首了，所以再也不敢有人在考場上作弊。


  但沒有把握的人，則還是蠢蠢欲動的，畢竟這是一個翻身的機會。不能在考場上作弊，但在考場下總可以吧。他們把答案背在了腦子裏麵，那就穩妥了，這誰能知道呢？可以說這是非常安全的作弊方式了。


  他們幾人要是串通一下，到時候分別進行抄襲，就能保證試卷不會雷同，也無法判定作弊。畢竟大周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要是考場裏麵發現了兩份雷同的試卷，直接就判定兩人都是抄襲。


  聽到雲依依的話，其餘幾個考生的眼睛都一閃，他們也不傻，怎麽不知道這個道理，曆來科舉考試的試題就是不可能被泄露的，畢竟試卷的保密性，他們也很清楚。


  但那個老頭口口聲聲說他的親戚正好認識出題的人之一，他手裏麵正好便有答案，當然也不是全部，隻有一大部分，對於他們來說，就算隻有一點答案，他們也都心滿意足了。


  其實他們也是懷疑的，這種餡餅怎麽就能砸到了他們的頭頂，並且這個老頭還不僅找了他們，有的考生根本不相信，有的考生半信半疑，還有很少一部分便完全相信了。


  他們這些都是對自己沒有自信的，抱著僥幸心理，若是假的就算了，但若是真的呢，賭對了之後，那就不讓人刮目相看了嗎？


  “你一個女人懂什麽，我們在商量大事，燕兄，你要不賭上一把，說不一定這次你又考上案首了，鄉試和縣試可完全不一樣。”


  燕清河搖了搖頭：“我覺得娘子說的很有道理，這事我還是不想參與了。”


  那老頭賣的答案很貴，一份就要五百兩銀子，這價格看起來的確像是真的，若是真的答案，那就是無價的，貴點又何妨。但若是假的，就是廢紙一張，五百兩也不是個小數目。


  他們幾人商量一下，就打算合買一份答案，每個人隻出幾十兩銀子，就顯得沒那麽貴了。但是這人也不能隨便找，要是找到不相熟，而且性子又剛烈的人，說不一定直接就會舉報了，他們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又勸了燕清河幾句，燕清河果然地拒絕，對他們所說的答案，沒有一點兒興趣。


  “燕兄，看來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今日過來的事情，就當做從來都沒有過吧。”白兄見勸說不了，隻要放棄。他本來以為自己還算了解燕清河，燕清河待人溫和，性子柔和，學識淵博，他本來兩人算是知己，肯定都想不斷往上爬，有這種好事，都會參與一下，卻不想他連這點膽識都沒有。


  燕清河嗯了一聲，對於即將要失去一個友人，沒有辦法不舍：“白兄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我們今晚並沒有見過麵。”


  等幾人走了之後，雲依依把門給關嚴實了，就道：“他們膽子還真是大，科舉舞弊可是殺頭之罪，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個秘密，會不會也連累我們。”


  燕清河垂眸一笑：“不會，他們今日又沒有來過。”


  雲依依頓時了然，那些人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想被外人知道。


  “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點道理，你說這答案哪裏容易這麽拿到，要是真這般容易，那還叫科舉嗎？那老頭不會是個騙子吧。”其中一個考生就問出。


  “小點聲，我們回屋子在說，小心隔牆有耳。”


  他們其實也不想那麽買答案，其中原因就是懷疑答案是有問題的，這麽好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但是幾人之間互相勸說幾句，大家又被說服了。


  “他們會把這事說出去嗎？現在他又沒有答應，要是我們後期考上了，這要是引起嫉妒，去揭發我們怎麽辦？”一個考生就道，他口中的人便是燕清河。


  “放心吧，不會的，他為人還算是個君子，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況且就算要揭發我們，那得有證據，我們在考場上又沒有作弊，害怕什麽？”他們是用腦子記憶的。


  “離明日考試沒有幾個時辰了，我們現在怎麽辦？還沒有找夠人，就我們幾個人，就算平攤下來，每個人都得出不少的錢，根本就不劃算啊。”


  “我們要不現在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考生願意和我們一起的，但也要信得過的人才行。”一考生想了想了，突然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們這次就不要親自出麵了，免得暴露身份，最後還惹得一身腥，我們去找個人，讓他挨個兒地敲門，然後問那些考生有沒有意向，隻要有想法的，就拉到和我們一塊兒，到時候拿到了答案後，我們就能一起背。”


  “此計甚好，今晚我們全都待在一起，不要分開了。”


  幾人商量好了計策之後，便打算去找人，這人倒是不難找，隻要他們肯塞點錢，那就能搞定了。


  這事還得速戰速決，不然等會大家都睡著了，那便沒有難做了，而且他們每個人都需要花時間去背誦，自然要早點把這事情解決。


  折騰了一番，他們最後還真集齊了二十幾個人，一堆人在屋子裏麵，便開始湊錢，因為白兄算他們之間的發起人，便由他去交錢。


  “我先說了，這個答案不一定是真的，我們也是賭一把，要是真的，這點錢完全就算不上了，要是假的，那就認了吧，反正錢也不算太多。”他說道，這平攤下來也就二十幾兩銀子，的確算不上太多，這裏麵的考生不說有多麽富裕，但肯定家境也不貧困，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裏了。


  有幾個人還是稀裏糊塗地過來的，聽說有考試答案後，又有這麽多人都參與了，他們身上也有幾個錢，心中產生了從眾心理，便跟著過來了。


  “知道了，放心吧，就算是假的，我們也不會怪你的，這都是我們自願給的錢。”


  “對，現在時辰不早了，我們開始湊錢吧。”


  最後由其中一個考生把錢湊齊了，拿給之前聯係過的人，剩下來的人便在裏麵等著。


  “你們說試題會是怎麽樣的？”這次的賣的答案，除了試題之外，還找了人寫了答案的，可以說一條龍服務了。若隻是賣給他們試題，這時候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做題，所以這價格貴點也就罷了。


  “不知道，但據說今年的試題很難。”白兄說道，他現在也有一些激動，馬上就要看到試題了。


  他今日很快就被人說服了，然後立刻就招了不少人，可以說這些人基本都是他找的，現下和他也熟悉得很。他雖然一直都是有賊心沒賊膽，卻很想過鄉試，以前就想過作弊，隻是想想而已，也不敢真正實行。


  這次卻給了他機會，要是他按照正常水平去考試，鄉試肯定過不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可以提前看題。


  時辰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最初大家還在聊天，到了後麵，便有些一些困意，屋子裏麵還有出現了一些不大的聲音：“是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吧，我今天也聽到他們說的那個事情了。”


  “什麽事？”


  “就是說三年前的鄉試也有人作弊，還做的相當成功，據說那人的舅舅是大官，在朝廷裏麵有關係，這才能拿到試題呢。其實每次考試都有這種事，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今天那個老頭把他拉過去，就說了這些話，他的意思便是他是絕對有答案的，並且還是真的答案。


  其實近幾年已經沒有舞弊案了，這也是因為當今皇帝重視，抓得非常嚴格，但誰知道有沒有暗箱操作，要是真有的話，他們老百姓也不知道。


  這種話一直都有猜測，他們也就私底下說說而已，但也真是每聽一次就感到無邊的憤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