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陪產
雲依依早產了，這個消息就一會兒時間，大家都知道了。
燕清河火急火燎地去找了大夫和穩婆，好在因為提前準備好了，也沒有費多少時間。燕母和燕大嫂聽到了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了，過了一會兒，燕二嫂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這就生了嗎？怎麽這麽早？我看老三媳婦兒那肚子，早就覺得擔憂了。”燕母也有些急。
燕清河把人叫來了以後，就幫忙把雲依依抱到了裏屋裏麵，他剛出來，隻覺得腦子都是一片嗡嗡嗡的，根本就聽不進任何聲音了，但表麵上卻沒啥表情，看著還算淡然。燕母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一直和燕清河說話，見他根本就不理會一下，她也覺得納悶。
雲依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懷孕的，不過按照大夫的時日來算，她現下就提前了二十多天生寶寶，當然，光是靠把脈，那日期也不準。
“娘，上次二嫂生孩子時，用了多久？”燕清河突然道，那聲音極為平靜，隻是手掌卻已經握在了一起。
燕二嫂就站在一旁呢，也聽到燕清河的話，“我上次沒有生多久，挺順利的，也就一天吧，不過我聽說有人生了好幾天的，這要是……”
“行了，”燕母打斷了燕二嫂的話，“你放心吧，老三，沒事的，你看大雙和小雙不也挺好的嗎？”
燕大雙和燕小雙站在一旁，睜著懵懂的雙眼，這些日子，他倆吃孕婦餐，都胖成兩個球了，聞言，就看著燕清河。不用說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這麽大陣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裏頭很安靜，雲依依進去之後，便沒有了聲音，燕清河問:“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安靜。生孩子時，不是動靜很大嗎？這樣沒有問題嗎？”
燕母道：“現在時辰還早著呢，哪有這麽快。”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生孩子是很耗時間的，怎麽可能這麽快。現在天色還早，很多人等到晚上才會開始呢。
燕清河不說話了，正午的時候，太陽全部曬過來了，這天氣說來也奇怪，前些日子都在下雨，今日反而出了一個大太陽。燕二嫂很高興：“這和我一樣啊，我生小糖糖那日，也是這種天氣。”她本來想活躍一下氣氛，說了話後，卻發現周邊安靜得很，根本就沒人理她，不過燕二嫂也不尷尬，她瞅著燕清河緊繃住的臉，就說：“三弟，你別那麽緊張了，你這樣子就像生孩子的人是你自個兒一樣，你要是很擔心，就進去看看三弟妹唄。”
燕清河轉頭，一字一句道：“可以嗎？”
燕二嫂剛想說自己是開玩笑的，結果就看到燕清河徑直走了進去。
“哎呦，我隻是開玩笑的，三弟怎麽真的就進去了？”燕二嫂感歎了一句。
裏頭，雲依依躺在床上，穩婆正拿著一個碗，在喂她吃東西，“現在就多吃一點東西吧，等會才有力氣生孩子，來多吃一點。”她舀起一勺湯圓就開始喂了，這還是雲依依說自己想吃湯圓，燕清河方才煮好的。
他拍了拍胸脯，心想幸好家裏麵還準備了吃的。
“清河，你怎麽進來了？”雲依依吃了一口，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屋裏麵就隻有一個大夫和一個穩婆，還有兩個打下手的婦人，都是附近接生的人，很有經驗。就連大夫，也是好不容易請來的女大夫。那大夫看到燕清河，就皺了一下眉，“你進來做什麽？”這兒都是女人，燕清河杵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她接生了這麽多年，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燕清河道：“我過來陪產。”他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詞，見雲依依還一副安詳的模樣，心中頓時鬆了很多，在外頭他還猜來猜去的，被自己在腦海裏麵構造的想法嚇到了，這一進來看到人沒事，他就不想出去了。
雲依依其實覺得還好，之前肚子痛了一下，如今還能忍受，她動了動，就想坐起來，燕清河連忙過來扶了一把，“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痛？我今天就在這裏吧，不出去了，這樣你就不緊張了。”
“我還好，現在沒有什麽感覺，”雲依依剛說完，又皺了一下眉，她感覺肚子又痛了一下，臉也變得有些扭曲。
燕清河立刻就發現了，連忙握住她的手，嘴裏麵說著不痛，手顫抖得厲害，“大夫，怎麽辦，是不是要生了，我感受到了。”
女大夫翻了一個白眼，過來看了看，“放心吧，還早呢，現在感覺怎麽樣？要是吃不下東西，就停一會兒。”
雲依依覺得那一陣痛又過去了，她搖了搖頭，覺得沒事，還能吃幾口，剛一低頭，就看到側麵那雙手，指節修長，很漂亮，此刻還是抖著。
“我沒事，隻是剛才疼了一下，能夠熬過去。”雲依依道，歪了歪頭，聲音冷靜：“清河，你還是出去吧。”她可不像讓他看到自己生孩子的模樣，那樣子肯定不怎麽好看。再說，也不知道燕清河有沒有暈血等症狀，見他已經怕成這個樣子了，她也不忍心讓他待在這裏。
女大夫和穩婆也點頭，要不是燕清河是產婦的夫君，估計她們直接就把人趕出去了，如今沒有對燕清河好臉色看，其實也算是客氣了。
燕清河不想走，他還在喃喃道：“我就這裏陪著你，等寶寶一起出生。
女大夫看不下去了，“少說點話，要保存體力，不然等會不好生孩子。”她耐心地等雲依依把一碗湯圓都吃完了，這才道：“行了，你也出去吧，你待在這裏也沒有用，等會會影響我們接生，萬一有啥意外發生，你也擔不起。”這話就是對燕清河說的。
燕清河本來想杵著的，聽大夫這麽一說，也不敢待了，她說的有道理，他也不會接生，守在這裏也是個麻煩。其實這些日子，他也偷偷看了一些這方麵的書籍，奈何沒有辦法親身試驗，便隻能一直處於理論中，雲依依也希望他走，於是等他離開後，屋子裏麵又恢複了安靜。
燕二嫂見燕清河一直都在裏頭，還有些驚訝，這人一直沒有出來，莫非穩婆都允許啊，她正覺得奇怪，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三弟，你都有兩個孩子了，還著什麽急啊，我就說嘛，穩婆怎麽可能讓你在裏頭，怎麽樣？是不是還沒有生？”燕二嫂看到他就說。
燕清河幽幽地瞅了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燕二嫂摸了摸自己的手，就去找燕二哥尋求安慰了，她明明就是好心啊，這三弟怎麽就越來越陰沉了。不就是生孩子嗎？弄得跟上刑場似的，這麽想著，她又覺得有點心酸。
“相公，我生孩子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那麽擔心，你看看三弟，都沒空理我。”燕二嫂說。燕清河和她關係雖然一般，但最為守禮，至少也應該敬重一下她這個二嫂吧。
“誰叫你話這麽多的，三弟現在肯定不想理你。”燕二哥把孩子塞到她的懷裏後，便順勢過去安慰了一下燕清河。他們在院子裏麵找了凳子，也跟著守著，就隻有燕清河走來走去，一點都不安分。
驀的，裏麵傳來了一陣叫聲，燕清河一個疾步就要衝進去，卻被燕二哥拉住了，“放心吧，這隻是開始。”他也是過來人，如今還早著呢。
的確還早著，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還能聽到穩婆和大夫的聲音，剛才沒有聲音的時候，燕清河坐立不安，現在能聽到聲音了，他反而更加緊張，隻希望裏麵能安靜下來。
小糖糖突然就哭了起來，那聲音尖尖的，很難聽，吵得令人心煩，燕二哥隻好先離開了，說處理好孩子再過來，燕二嫂也跟著一起離開。
“三弟妹應該沒事吧，她運氣一向好，這次肯定能平安生下孩子，不然我看三弟都熬不過去了。”燕二嫂哄著小糖糖，在路上的時候就說。
燕二哥道：“能有什麽問題，三弟之前就把她養的好好的，肯定沒啥問題，我看他就是太緊張了，說不一定，我們回去之後，一切就結束了。”
燕二嫂也這麽認為，她本來覺得沒啥事的，還覺得是件大喜事，一過來看到燕清河那慘白的臉色，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燕母拍了拍燕清河的背，叫他去吃點東西，不然等雲依依還沒有生下孩子，估計老三都快垮了。燕清河嗯了一聲，往裏麵塞了一些饅頭，也沒吃出什麽味道，就跟塞木屑似的。
裏屋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過，等燕二哥和燕二嫂再過來的時候，時辰都還早著呢，孩子一直都沒有生下來。倒是女大夫中途出來了一趟，說要去拿藥。
都這麽時辰了，還拿什麽藥啊，燕清河急忙道：“我現在可以進去嗎？裏麵發生什麽了，為什麽要拿藥。”
“我都說沒事，你放心，我很有經驗，裏麵情況一切都很正常，藥是止痛藥，本來是不需要的，現在我覺得還是多備一點好。”女大夫解釋道，她把藥材放在穩婆那兒，也不遠，走幾步也就到了。
燕清河想的多，眉頭完全都拎起了，憂鬱至極：“不行，我要娶看看，她肯定很痛，不然為何要臨時加大藥量呢。”
“都說了不是了，你現在別進去，那裏麵一團亂。”她說完之後，便去拿藥了，還不忘叮囑了燕母一句，讓她看著人，不要進去搗亂。心裏卻在想，要不是這家人給的錢多，她以後也不想來了。多大點事，產婦的胎位很正，肯定能順利生產。
燕清河又坐了下來，臉上恢複了平靜，等女大夫這次回來後，手裏麵就拿了一包藥，她選了一根木棒似的藥材塞到雲依依的嘴裏麵，道：“夫人，等會生孩子時，你就咬住藥材吧，這藥有止痛的作用，萬不能咬到舌頭。”
雲依依嗯了一聲，頭上都是汗水，她心想，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了，真是折騰，還很辛苦。
裏屋的聲音後麵就斷斷續續的，守在外麵的人來來去去的，燕母中途還去家裏麵做了飯，然後給燕清河端了一點過來，就隻有燕清河還一直守著，他坐在凳子上，背打得很直，整個人就和一塊石頭一樣。
燕大雙順著他的腿爬上去，窩在了他的懷裏，還把燕清河的手拿了過來，手動抱住了他，“窩要先睡一會兒。”崽崽說，他今天還沒有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