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回到京城
燕府。
“大少爺，您慢點跑，別摔著哎。”燕大雙正愉快地和弟弟燕小雙玩遊戲，於媽就在後麵扯著嗓子喊。
“弟弟，你快來啊！我告訴你啊，我發現咱們府內有一個狗洞。”燕大雙眨著一雙可愛的眼睛，拉著燕小雙就往前跑。
別看他胖嘟嘟的，卻是個靈活的小胖子。
於媽越是大叫，他就跑的越快，很快三兩下就把於媽甩在身後。
燕小雙抽抽嘴角，有些無語：“別跑了，於媽已經看不到我們了。”
燕大雙連忙停下，氣喘籲籲。
待歇息夠了，他拉著弟弟走到一個地方。
“弟弟你看，這就是我發現的狗洞，咱們出去玩吧。”燕大雙趴下，跟獻寶似的，眸子亮晶晶的。
“不要，我才不鑽狗洞！”燕小雙皺著眉頭，嚴厲拒絕。
他又不是狗，才不會做這麽有損形象的事。
“鍋鍋！鑽狗洞！”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
燕大雙連忙回頭：“大寶，別嚷嚷！小心被發現了。”
燕小雙聽到聲音，瞪了燕大寶一眼。
他才沒有鑽狗洞呢！亂說什麽呢！
燕大寶連忙縮縮小身子，扯著嗓子哭起來：“哇！鍋鍋，壞！”
燕小雙更氣了：“哭什麽哭，給我閉嘴！”
燕大寶怕引來於媽，起身捂住燕大寶的嘴，哄道：“大寶別哭，哥哥等會給你糖吃。”
燕大寶馬上不哭了，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糖！要！”
燕大雙看他不哭了，怕把他捂壞了，鬆開手：“糖不在哥哥身上，等會回去給你。”
一聽沒有糖，燕大寶哭得比之前更大聲了！
燕大雙：“……”
弟弟又哭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燕小雙皺著眉頭，陰惻惻地威脅道：“小鬼，你再哭，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燕大寶委屈地看向他，連忙捂住嘴巴。
燕大雙：“……”
“大少爺，我總算找到你們了。”正在這時，於媽過來了，她叉著腰發髻散亂，懷裏還抱著燕小寶。
“鍋鍋！”燕小寶眨巴著眼睛，咬著手指，一臉無辜。
一看就知道是誰告的密。
得，失策了，不應該告訴妹妹的。
早知道答應她了，帶她一起出去玩。
下次一定要避開妹妹！
燕大雙暗下決心。
於媽沒有注意到這麽多，想起剛剛下人傳來的消息，她興奮地說道：“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小姐，老爺夫人就要回京了！”
“真的嗎？”燕大雙開心慘了，爹娘一回來肯定會帶他們出去好好玩。
燕小雙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當然是真的，於媽何時騙過你們！”於媽也開心，老爺夫人回來了，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下了，這些日子可真折騰人。
小孩子是真的不好帶。
尤其是聰明的小孩子，到處跑，一會就找不到人。
要不要燕府每個角落都守著下人，還不知道少爺們跑到哪裏去了。
實在太鬧騰了。
她一個人每天分成幾個人忙前忙後，等這次老爺夫人回來，一定要告訴他們買幾個丫鬟仆人。
……
不知是不是母子之間有心靈感應。
剛到京城境地，雲依依就覺得心髒猛地一跳：“清河，我感應到咱們孩子很想我們。”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燕清河勾起好看的笑容。
雲依依掀起簾子，看著熟悉的街道：“是吧是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燕清河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其實不止她心急，他也想早點看到。
一萬精銳沿途護在車隊周圍，擋得嚴嚴實實的，以防有人劫掠。
“你們聽說了，這次燕大人帶回了很多糧食！”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一個在宮裏當差的朋友告訴我的，你們看這車隊這麽長一溜，裏麵肯定是糧食！”
“要是這樣，真的就太好了！”
絡繹不絕的討論聲傳入馬車裏，雲依依連忙放下簾子遮住百姓們灼熱的目光。
“等會，我們會隨左相大人入宮，你別怕。”燕清河察覺到雲依依有些緊張，搓搓她的手。
他的目光溫柔又深情，雲依依很快安定下來。
她點點頭。
“大人，你猜我看到了什麽！”蘇明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
“何事？”燕清河沒有掀開簾子。
“大人，陛下親自過來迎接了！”蘇明顫抖著聲調。
天啊，這是何等的榮耀。
皇帝居然帶著一眾官員親自下朝迎接他們。
燕清河也沒想到皇帝會這樣做。
自古以來，隻有大勝的軍隊回朝，才會有這樣的禮遇。
沒想到，他不過是護送糧食回京，也能讓皇帝這樣看重。
真是意料之外的事。
馬車慢了下來，最終停住了。
“左相大人，您看那是不是陛下？”幕僚揉著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是陛下！”左相仔細辨認了下，連忙下車。
“參見陛下！”眾人連忙下車行禮。
“眾卿平身，請起。”皇帝笑眯眯地走下台階，扶起左相一行人。
左相恭聲道：“陛下，幸不辱命，老臣帶回了8000斤的糧食！可解大周糧荒。”
皇帝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聽左相這樣說，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主管太監扶著他走到馬車前。
汪臨給蘇明使了個眼神。
蘇明了然，打開袋子讓皇帝查看。
待看到袋子裏的糧食，皇帝紅了眼：“這就是那些新作物？”
“回陛下，正是！”左相答道。
皇帝看向立在一旁的男人：“你就是燕清河？”
“回稟陛下，微臣正是。”
“這便是你的夫人？”目光落在雲依依身上，皇帝猜測道。
“回稟陛下，正是微臣的夫人。”
“陛下聖安。”雲依依連忙低著頭行禮。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帝，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畢竟在古代，皇帝就是天，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人的生死。
燕清河不卑不亢地回答，不動聲色地擋在了雲依依前麵。
皇帝眯著眸子看著他。
他自然能看出燕清河的小動作，不過，並不在意。
有弱點就好。
就怕這人沒有什麽弱點。
“你做的很好，回宮。”微微打量了下，皇帝收回視線。
燕清河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擺駕回宮。
大殿內，主管太監拿出早已擬好的聖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侍講學士賑災有功，賞賜錦緞千匹、黃金百兩，擢升鹽運使，其夫人修大棚、改農具、增糧產，蕙質蘭心，舉世無雙，特封三品誥命夫人，欽此。”
“……禮部尚書賑災無能，罰俸祿三年，欽此。”
一道道旨意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雲依依明顯怔了怔。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封賞。
皇帝果然是明君。
燕清河不卑不亢地接過聖旨，看他這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皇帝暗暗點頭。
禮部尚書瞪著倒三眼，一臉不甘。
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居然還被罰了三年俸祿，這該死的燕清河，有門路也不跟他說下。
這梁子是結定了！
看著右相黑著臉，左相好心情地眯著眼笑：“啟稟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報。”
“準奏。”
“此人名叫汪臨，上一年科舉之時被人換了考卷……”
左相剛一開口，右相心裏就開始打突突。
“此後，名落孫山……”
話還沒說完，禮部尚書冷汗直冒。
科舉之事，是他在管。
這個汪臨，不會是……
“豈有此理！”皇帝猛的一拍，禮部尚書已然背後濕透了。
科舉是為他選人才，居然有人敢冒名頂替！
豈不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平日裏一些小事就算了，居然有人敢科舉舞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的狀元如今已經成了國子監祭酒。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真是……
“此事可有證據？”頓了頓，皇帝說道。
“回稟陛下，小人有當年目睹此事的人證。”汪臨跪下。
“帶人證！”左相擺了擺手。
人證名叫李軍，是汪臨的同窗好友，當年他無意間看到換試卷的事，怕被滅口，一直沒有出聲。
當年汪臨落榜的時候，見他太過難過，忍不住就告訴了他真相。
李軍被帶上來的時候，無比緊張，看到汪臨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說起當日之事。
“……事情就是這樣，小人當時是親眼所見禮部尚書換的試卷……”
眼見皇帝的臉越來越不好看，禮部尚書連忙跪下磕頭，連喊冤枉：“陛下，老臣當時是被蠱惑了啊！還請陛下恕罪！”
國子監祭酒也是一臉慘白，連連磕頭求饒。
“大膽！科舉之事豈是可以糊弄的，朕看你是不把朕放在眼裏！左相，欺君之罪，罪當何處？”皇帝冷聲嗬斥。
“回稟陛下，欺君之罪，罪當株連九族。”左相回答道。
“還不執行！”
“陛下，饒命啊！求陛下饒過我家中妻兒！”
“陛下，禮部尚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些年也沒有什麽大錯，還請陛下輕處！”右相說道，這人好歹是自己的人，怎麽也不能如了左相的意。
“汪臨，朕決心株連兩人九族，你意下如何？”皇帝沒有看右相，而是問起汪臨。
汪臨被陡然被點名，也不慌不忙：“陛下是明君，他們兩人雖然罪不可赦，但是禍不及妻兒，還請陛下隻處置他們兩人，妻兒流放。”
這麽大頂帽子扣下來，皇帝不由挑眉。
看來，這原來的狀元倒是個心思細膩的。
“既然苦主求情了，那麽朕就依你所言。”皇帝說完，就有禁衛軍帶兩人下去。
這兩人也知死罪難逃，臉色灰白，卻是不敢再求情。
“汪臨，如今真相已了，國子監祭酒便由你來擔任，可不要讓朕失望啊。”皇帝語重心長地看了他一眼。
汪臨連忙謝恩。
“至於禮部尚書一位，便由齊德擔任吧。”皇帝看似隨意地看了一個大臣。
齊德出列：“謝陛下信任，臣一定秉公辦理！”
謝恩過後，微不可查地看了左相一眼。
左相摸摸胡子，齊德是他的人，看來這次右相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右相暗自磨牙，恨得牙癢。
下朝後，右相冷哼一聲，甩袖離去：“左相可是好本事，咱們啊，走著瞧！”
左相含笑而立：“不及右相好眼色。”
右相一噎，無言以對。
隨後，燕清河一行人與左相告別。
雲依依坐上馬車，有些歎息：“這汪臨還真是善良，居然放過了他們。”
“這可不見得。”燕清河微微笑著，將她摟在懷裏。
雲依依眨著眸子：“嗯？怎麽說？”
“陛下本來也不是濫殺之人，他之所以說要株連九族，不過是為了給汪臨撐腰，賣他一個好罷了，若是汪臨真的同意這樣行事，陛下對他的印象隻會與他們兩人無異，所幸，汪臨沒有被仇恨所蒙蔽，善念尚存，他的官途隻要不出意外，一定會很得陛下看重。”燕清河把玩著她的手指，為她解惑。
“再說，他雖然饒過兩人家眷一命，但是流放一途，可並不好過，尤其他們是罪臣之後，府中無頂事的男眷，說不定，生不如死呢。”燕清河輕輕笑著，讚歎道，“這汪臨，他以退為進，既維護了陛下的聖明，又為了自己營造了好名聲，實屬聰明。”
“不愧是清河看重之人。”雲依依埋在他懷裏。
燕清河輕撫著她的發絲，意有所指：“自然，我看重的人就沒有不好的。”
雲依依：“……”
因為國子監祭酒的府邸還沒有清理幹淨，汪臨一行人暫且住在燕府內。
“爹！”
“娘！”
剛下馬車，雲依依就被燕大雙撲了個滿懷。
她剛接住，就看到後麵的燕小雙渴望的眼神。
她抿唇笑了笑，伸手抱了抱燕小雙：“高了，也瘦了，走吧，娘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孩子們頓時眼睛一亮。
燕清河蹲下了身抱著燕大寶和燕小寶，一家人說說笑笑走了進去。
“大雙，你怎麽胖了這麽多？”
燕大雙不依地撅著嘴。
“這孩子，怎麽瘦瘦幹幹的！”
燕小雙反駁：“我已經很努力地吃了！”
汪臨和蘇明對視一眼，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