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輔助輪
他居然把自己跟皇帝放在同一地位上，可不是飄了嘛。
但很快他也冷靜下來，抖了抖解開的繩子，帶著一副世外高人的神色：“陛下，不知叫小的過來是做什麽？”
皇帝從一開始的尷尬之後，端了端架子：“朕聽說，自行車是你給燕夫人造出來的。”
“不錯，確實是燕夫人有托於我。”
“那你可還有成品？”皇帝問。
“回稟陛下，小的之前為燕夫人製作的時候是按照她定製的數量製作的，並未多造。”
皇帝有些失望，還指望能從他這裏拿一個出來看看呢。
工匠話音一轉：“雖然沒有多餘的，但是在定製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一個第一版的成品，陛下如果需要，小的可以派人給您取來。”
每次給雲依依做的東西，他都留有第一版的成品，這也是為了更好地改進。
這事他之前怕有疙瘩，還曾跟雲依依提過，雲依依表示不在意，他也就這樣做了。
每一個工匠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第一版就好比是在打版，能從第一版尚且不完善的細節裏看到自己思考的過程。
也算是一種收藏愛好吧。
“既然如此，你派人去拿。”皇帝對總管太監說道。
“回稟陛下，這東西隻有小的才知道在哪裏，還請讓小的自己回去取。”工匠恭敬道。
皇帝知道，一些有名的大師，都有自己收藏的暗室，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沒人能解開。
當下也不再阻攔，同意了工匠的請求。
皇帝在等的時候，總管太監重新沏了一壺茶：“陛下，喝口茶吧，一會就到了。”
“也好。”皇帝有些口幹舌燥，拿起一杯抿了一口。
茶香氤氳著緩緩鋪開，讓人清醒不少。
淡淡的霧氣裏，工匠推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走了過來。
皇帝連忙放下茶杯，上前細細查看：“眼前這兩個滾輪就是自行車？”
“回稟陛下，正是，前麵這個是車頭，左右兩邊都可以轉頭，方向是由人親自掌控的，這個地方是車座，給人坐的地方，這後麵的大箱子是燕夫人用來放外賣的，拆卸後可以坐人。”工匠一一解釋道，看自行車的眼神跟看自家孩子似的。
聽到是用來放外賣，皇帝的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這麽好的東西，居然隻拿來放外賣！
該說是暴殄天物還是鋪張浪費呢？
“那這兩個小輪子呢？”皇帝拿起放置一邊的小輪子。
“回稟陛下，這個是輔助輪，是幫助不會騎車的人安裝的。”工匠歎息一聲，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騎車的尷尬，幸好有這個東西的存在，讓他第二次不至於太丟臉。
“不會騎車的也可以騎？朕要試試！”皇帝神色激動起來。
工匠應了聲，拿出他準備好的工具，將兩個輔助輪裝到後輪上。
動作利落至極，一看就是經過無數遍的演練。
“陛下，您看，現在這樣，即使不用這個架子支撐也不會倒下了，您隻要坐上去就可以了。”工匠示意了下。
總管太監連忙扶著皇帝坐在自行車上。
“兩隻腳放在這腳踏板上，手握住車頭兩端，視線向前看，您隻要用力順著往下踩就可以騎著它去任意一個想去的地方了。”
皇帝按照工匠的指示，居然真的將自行車騎走了。
總管太監怕皇帝不小心摔著，虛虛扶著後座。
“陛下，您感覺怎麽樣？”跑了沒兩步，總管太監就有些氣喘籲籲。
顯然，皇帝也看到了，當下道：“朕很好，你不用扶著朕了，朕可以自己走。”
總管太監假意推脫兩句，便趁勢停在一旁歇息。
他年紀大了，不能陪皇帝跑了。
皇帝也沒在意，他此刻正沉浸在騎車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宮裏的路可不是外麵的鄉村小路，要多平坦就有多平坦。
皇帝騎著分外順暢，他也不需要學什麽技巧，隻要掌握車頭，雙腳用力就可以騎著走。
兩個小輪的存在，完美的彌補了平衡力，讓他無論去哪裏都分外安全。
“朕剛才騎得怎麽樣？”皇帝轉動了一圈又騎了回來，問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擦著脖子上的汗，還不忘拍著馬屁：“陛下真是英明神武！”
皇帝抬抬下巴，對他的話很是滿意。
下了車，皇帝看著後輪上的兩個輔助輪：“朕剛剛已經體驗過了有輔助輪的感覺，沒有輔助輪是不是沒辦法騎？”
“回稟陛下，有沒有輔助輪都可以騎，唯一不同的就是騎的熟練程度。”工匠有些一言難盡，顯然是想到了自己以前。
皇帝興致勃勃地問：“此話怎講？”
“回稟陛下，有些人是學不會騎自行車的，輔助輪的存在就是為了降低這個標準，讓不管會不會騎的人都能騎……”說到這裏，工匠沒有繼續說下去。
皇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笑道：“你可是會騎沒有輔助輪的自行車？”
“陛下，燕夫人教過小的，小的未曾學會……”
工匠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短處也需要勇氣。
“無妨，你說說要領，朕試試。”皇帝擺擺手。
工匠毫無辦法，隻得依了皇帝，為了以防意外，他還讓護衛們在皇帝上車的時候扶著，等皇帝騎開了再鬆手。
皇帝瞅了瞅沒有輔助輪的自行車，抬腳就上了車，按照工匠的方法，還有些不太習慣。
平衡並不是那麽好控製，所幸，在護衛們的保護下，皇帝沒有出什麽事。
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難，後麵騎順了，皇帝發現這比有輔助輪的還要輕快些。
“陛下，您慢點騎喲！”總管太監追趕不急，隻得在後麵喊道。
皇帝恍惚間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他貴為太子的時候，總管太監也是這般在他身後喊。
皇帝下意識地放緩了速度：“你這次慢了許多。”
“陛下，老奴老了。”總管太監頗為無奈。
皇帝好似被這句話觸動了，停了下來。
總管太監正疑惑著，就看皇帝將自行車推給他：“朕要看你騎。”
說著，皇帝就走到了另外一側：“你就騎到這裏來吧。”
總管太監哭喪著臉：“是，陛下。”
他這般愁眉苦臉地，皇帝好似看到了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你可得給朕跑快些。”
總管太監無法，在小太監的扶持下，居然也騎得有模有樣。
“陛下。”好不容易騎到皇帝身邊，總管太監累得氣喘籲籲。
“你這體力太弱了些，須得好好鍛煉下，不然怎麽保護朕？”皇帝笑道。
總管太監委屈地看了眼，不敢反駁。
皇帝轉頭對工匠道：“你回頭給朕再做十個出來。”
工匠連忙道：“敢問陛下可是急用？”
“不著急，你做好了送過來就是。”皇帝擺手，示意他下去。
總管太監走上前，替他按按肩膀：“陛下，你可是要拿來送信？”
皇帝輕嗤：“你剛剛也騎過了，你覺得是馬兒快還是你人快？”
“回稟陛下，那自然是馬兒快了，老奴才騎了這麽會，渾身都冒了汗。”總管太監下意識地離得遠些，免得讓皇帝聞到什麽不好的味道。
說起來這自行車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騎，沒點體力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騎。
“不錯，朕剛剛也試了下，人力始終無法與馬的速度相比，大周看重文學，多疏於武學，即使是皇子們，身體素質也一般，朕發現騎自行車還挺鍛煉人，正好給他們試試，當個新鮮玩具也不錯。”皇帝淡淡道。
皇帝不是沒想過將這自行車大範圍推廣出去，但是等他親自試驗後，才發覺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之前他還覺得雲依依拿這個自行車來送外賣是大材小用，現在看來不失為明智啊！
人的速度自然是比不過馬的速度，自行車雖然是用人力，但是它的速度可比一般的人力高多了，這樣能大大提高送外賣的速度，能盡快讓買主享用送過來的吃食。
在京城騎馬送外賣，容易傷到人，不利於百姓出行，而騎自行車就沒那麽張揚。
他方才也試了下，騎自行車是想停就能停，靈動性比馬不知高了多少倍。
“陛下聖明。”總管太監還以為皇帝是想用來通報傳信，這下聽皇帝這般說，心裏才了然。
皇帝莫名想起前幾天太後說的話，語氣有些感歎：“燕夫人的點子還真多，朕聽母後說，那張床躺下去，腰不酸背也不疼了……”
“陛下，可否需要老奴給工匠傳過話，讓他也給您做一張這樣的床？”總管太監試探道。
皇帝挑了挑眉：“還不快去！”
總管太監剛要走，就被皇帝叫住：“等等，給皇後、太子、長公主等人也做一張。”
總管太監應了聲，喚了一個小太監去追工匠。
工匠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就來了一個小太監將他攔住。
工匠疑惑道：“敢問公公，陛下可有吩咐？”
“陛下命你將之前給太後做的床再多做五張。”小太監尖著嗓子傳話。
“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