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第222章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七公主這劈裏啪啦的一通指責,聽得陸遺風目瞪口呆。蘇墨晚看著陸遺風的表情,笑了笑,以眼神示意七公主適可而止。
七公主撇了撇嘴,道:“我說的又沒錯。”
陸遺風見蘇墨晚神色平靜,問了一句:“被冤枉的是你的朋友?”
“嗯。”
蘇墨晚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轉瞬即逝。
陸遺風咂了咂嘴,有些意外。“這李君莫風評雖然不好,但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來。”
李君莫當然做不出這種事來,這人膽子不大,蘇墨晚相信,要是沒有背後那人的教唆,就是借他十個膽,李君莫也不敢這麽幹。
雖然是受人指使,但是既然他這一次做了,保不準以後還會再犯,這種人,絕不能姑息!
馬車到了傾城坊麵前。
幾人依次下車,陸遺風落在最後,他抬頭瞧了瞧傾城坊的招牌,又掃了一眼周圍的格局,忽然吐出一句:“傾城坊這位置不行,風水不好。”
“……”
幾人紛紛無語。
蘇墨晚則是調侃了一句:“沒想到陸公子還懂風水之術。”
“略懂一二。”
陸遺風謙虛的道。話是謙虛的,可語氣卻頗為得意。
蘇墨晚也沒興趣問他到底哪裏不好,傾城坊的問題不是她現在該關心的,她關心的是傾城的清白,案子的真相。
所以,隻好催促道:“等把案子破了陸公子再慢慢施展,現在咱們先進去吧。”
宋初文的官轎就停在傾城坊的門口,轎夫留在原地等候,可知宋初文已經進去了。
陸遺風一看就知道還有人,隻皺了皺眉,對著蘇墨晚小聲叮囑道:“你可別把我的名字透露出去,不然會很麻煩。”
蘇墨晚斜眼睨了他一眼,道:“怕什麽,你又不是官府的通緝犯,用不著遮遮掩掩的。”
他當然不是通緝犯,可他是聞名天下的毒仙!萬一傳出去了,招來仇家不說,還要應付官府的人。
至於為什麽要應付官府的人,這還得說到半年前的一樁案子。
陸遺風睨了回去,一副大爺狀,“這是我幫忙的條件,答應不答應,看你。”
“行行行,反正我也隻稱呼你陸公子。”
蘇墨晚說著,便朝著傾城坊裏走去。
剛剛進門,就見坊裏的教導嬤嬤迎了過來,臉上帶著些許的急切,“您可算來了!宋大人說要讓奴婢把坊裏的姑娘都召集去問話,就等您了。”
教導嬤嬤說完這話,目光不經意的往陸遺風那裏匆匆掃了一眼,心下雖然好奇,但不敢將之問出口。
蘇墨晚點了點頭,抬步上了二樓去,七公主緊緊跟著,將陸遺風隔開了一段距離。
二樓的走廊上圍著十多個年輕的姑娘,一看就知道都是傾城坊的舞姬,想必宋初文叫舞姬們來,是想問話。
舞姬們本來就三三兩兩的站成一團,各自低聲交談著什麽,臉上都是一副緊張的神色。
蘇墨晚腳步雖然輕,但七公主腰間佩戴著的環佩隨著步伐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於是三三兩兩交談的舞姬們便紛紛轉過頭來,見到蘇墨晚的瞬間眼裏或多或少的閃現出羨慕或者嫉妒。
蘇墨晚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去,發現其中兩個舞姬的目光有些異樣。
一個舞姬離得比較遠,長得挺漂亮,身姿也算婀娜,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敵意。
另一個離得比較近,身材長相雖然也是中上,但比起前一個還是差了一些,看著她的目光裏滿是戒備。
前一個舞姬的目光很好理解,無非就是看見比自己好看的人,由而產生的正常情緒。
至於後麵這個……
蘇墨晚視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腳步一轉,朝著大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宋初文在房裏,正圍著桌子窗子一陣研究,蘇墨晚正要將人介紹一番,一轉身才發現陸遺風並沒有跟著進來。
“陸公子?”蘇墨晚疑惑的喊了一聲。
“來了。”
過了大概十來秒,才見陸遺風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進來了,很明顯和剛剛進樓時候的情緒不一樣了。
蘇墨晚疑惑的挑了挑眉,難道剛剛是在走廊裏看見了哪個熟悉的舞姬,順便聊了幾句?
陸遺風的私事她沒有過問的必要,便直接介紹了人。
“這是我請來的朋友陸公子。”
宋初文對著陸遺風點了點頭。
蘇墨晚又對著陸遺風介紹道:“這是刑部侍郎宋大人。”
“宋大人的名諱我還是聽過的,今日還親自來查這種小案子,可見宋大人為官很是稱職。”
這話有影射李君莫不稱職的嫌疑,宋初文也不在意,謙虛的笑了笑,然後客氣的道:“這案子還需要陸遺風相助,陸公子可否看出些什麽來?”
“看過才知道。”
陸遺風頗有些架子,說完這話便自顧自的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是不是吸吸鼻子,似乎在嗅氣味。
這倒是牛了。
蘇墨晚也沒閑著,她把四扇窗子都檢查了一遍。窗子前後各兩扇,兩扇朝著走廊開,兩扇朝著傾城坊的後院開。
朝著走廊開的兩扇窗子毫無破損,看不出異樣來,蘇墨晚便朝著另一邊的兩扇走去。
宋初文湊了過來,指著一處微小的擦痕道:“這裏有些痕跡。”
湊過去看了看,蘇墨晚眉頭微皺,然後又從擦痕的角度往後院看了看,視線定格在其中一棵梧桐樹上。
宋初文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轉身往床的方向做了個假設,但隨即發現不成立,劍眉微微蹙起。
“如果按著這個痕跡來看,當時梅花針應該是從那棵梧桐樹上射過來的,但是按著這個路線,那梅花針是射不到床上去的。”
換個說法,也就是說,如果梅花針是從梧桐樹上射過來的,那麽整張床的範圍都是視線盲區,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射中漁歌的側頸。
“會不會是人在視線裏,梅花針先射中了,然後才被別的人弄到床上去?”
“但是已經可以確定,梅花針是在人死了一段時間後才射進了側頸裏的。”
“也是,我給繞暈了。”
如果是漁歌先中毒身亡,趴在了桌子上,倒的確是能從梧桐樹射中人。可下毒的人會等一段時間之後回來看人死了沒有嗎?
就算是回來看,也不會多此一舉的把屍體弄到床上去。
而漁歌被發現死亡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
蘇墨晚覺得這裏麵一定有自己忽略的地方,可一下子又理不出頭緒,現場種種跡象又自相矛盾,讓她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叫做頹喪的情緒。
顯然宋初文也很疑惑。他也想不通這裏麵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但好歹是做這一行的,雖然心裏有些不解,但不會表現出焦躁。
畢竟裏麵牽扯到的傾城不是他的朋友,所以臉色比蘇墨晚好很多。
就在這時候,將屋子嗅了一圈之後的陸遺風,忽然捏著桌子上的茶壺皺起了眉頭,驚奇道:“怎麽隻有解憂散?”
宋初文還不知道漁歌所中何毒,聽陸遺風這麽一說,便將目光看向了蘇墨晚,蘇墨晚隻好將陸遺風之前的判斷給他說了一遍。
宋初文眉頭皺的更沉了。
蘇墨晚表情也很凝重。解憂散和奪魂散都是百花門的獨門秘藥,百花門和漁歌,或者是傾城,有什麽恩怨?
“陸公子,你確定這裏麵隻有解憂散?”
陸遺風挑了挑眉,有些不高興,“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力?”
“當然不是,”蘇墨晚搖了搖頭,“那另外一種毒是怎麽混進來的?”
陸遺風還真被問住了,眼珠子轉了兩圈,道:“等會兒,我再看看。”
一邊的宋初文似是想到了什麽,眼裏閃過一抹光華,忽然道:“那就請陸公子繼續查看,咱們先去問話。”
這話是對著蘇墨晚說的,不知不覺兩人居然已經成了一夥的了,看得七公主有點鬱悶。
她不由得想,要是三皇兄在就好了,三皇兄肯定比宋初文厲害多了!
蘇墨晚點了點頭,跟著宋初文出去了,七公主也要跟著去,卻被蘇墨晚攔下了,“你和吟霜封越留下陪陸公子。”
七公主對於有些傲氣的陸遺風沒有好感,但還是扁了扁嘴留下了。
教導嬤嬤就等在漁歌的房間門口呢,宋初文和蘇墨晚兩人一出去,就趕緊湊了上前,道:“大人,坊裏的舞姬都已經在這裏等著了,您看?”
蘇墨晚之前進來的時候有特意叮囑過讓教導嬤嬤別在舞姬們麵前透露她的身份,所以此時在舞姬們麵前,教導嬤嬤便沒有提王妃二字。
舞姬們見教導嬤嬤湊了過去,紛紛又緊張起來。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的小聲議論才停了下來。
那人道:“怕什麽,大人隻不過是讓咱們知道什麽說什麽,隻要沒做過虧心事,那就不用怕。”
那舞姬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另外一個舞姬。
而被看的那個舞姬眼底則閃過一絲心虛及慌亂。
蘇墨晚抬眸望過去,恰好將這個微笑的表情收在眼底。同時也發現,先前說話的,是那個漂亮的舞姬,也就是之前對她有些微敵意的那個。
而心虛慌亂的,則是她上樓之時,滿眼戒備的那個舞姬。
蘇墨晚不由得對著那個說話的漂亮舞姬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那漂亮舞姬將她周身掃了一遍,有些冷傲的道:“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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