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這是誰在帶兵!
第347章 這是誰在帶兵!
因為有了這一個新的‘任務’,江卓隻得將自己的決定往後延。
他換了個方向,本來朝著蕭家的方向去的,這時候一個調頭,隱沒在了夜色裏。
鳳凰山齊河一線,與硯雪國戰事終於爆發。
硯雪國將士不習水性,本以為將會和三年前一樣,等齊河河麵結了冰,再發起進攻。
如今天氣雖冷,齊河河麵尚未結冰,硯雪國卻已經開始渡河。
朝陽在河這邊看著密密麻麻渡河的將士,笑了。“原來是準備了這麽多船,花了不少精力吧。”
不遠處的寇清揚將手裏的信鴿放飛,展開信紙快速掃了,對著位於最中間的慕容景道:“王爺,那邊也開始了。”
慕容景俊美的麵容隱在夜色裏,渾身透著暗夜修羅般冷寂肅殺之氣。
“領兵的是誰。”
寇清揚將手裏的信紙撕成碎片,沉聲道:“硯雪大皇子,南宮遇。”
慕容景的聲音似乎透著些遺憾。“你過去,那邊就交給你了。”
寇清揚身上的軟甲反射著幽冷的月光,他拱手,眼裏透出隱隱的興奮。“是!”
一邊的朝陽知道,秦王殿下是想自己過去對付硯雪國的大皇子,然而,這邊才是主戰場。
再過一會兒,就讓硯雪國的將士們知道,他們雲墨的戰神王爺,來了。
跟在一邊的晉王殿下也躍躍欲試,他身下的坐騎煩躁不安的刨了刨蹄子,“三皇兄,一會兒我也和你一起過去怎麽樣?”
晉王身上同樣穿著軟甲,腰間甚至像模像樣的掛著一柄佩劍。
此時正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慕容景。
慕容景側目,將晉王上下掃了一眼,最後道:“可以,不過你得跟在本王身後。”
一邊的朝陽卻有些不大樂意。這意思就是讓他一會兒保護晉王殿下了,哪裏還能痛快殺敵。
慕容景忽然道:“朝陽,讓前去布置的人都撤回來。”
朝陽愕然,“王爺的意思是?”
慕容景眼裏閃過一抹光華,身下的坐騎也刨了刨蹄子,“將人放過來,誘敵深入。”
朝陽一瞬間就懂了慕容景的意思,於是手一抬,一抹極暗的煙火在夜空裏一閃而過,瞬息湮滅。
慕容景身後跟著的是五萬驍騎大軍,對麵渡水的硯雪國估計不到十萬兵力。
此時五萬大軍在夜色裏靜靜等待,等待著縱馬廝殺的那一刻。
晉王是一第次看見這麽恢宏的場麵,忍不住熱血沸騰,胸中全是一腔熱血,他暗暗握了握手裏的劍柄,心想,反正是第一次,隻要自己表現不太差,以後有的是機會。
慕容景似乎察覺到了晉王心中所想,轉頭叮囑道:“一會兒不可魯莽,不可與朝陽走散,本王是帶你來見識,不是帶你來賣命。”
晉王被這一番話叮囑得臉上微紅,不好意思了。幸虧是大晚上,不然得丟臉死。
他清了清嗓子,低聲應道:“三皇兄放心,我一定不會壞事的。”
朝陽心裏心想的就是怕晉王殿下會壞事。他不知道晉王殿下到底幾斤幾兩,隻想著一會兒少說也得派二十來個雪影衛跟在晉王身邊,免得晉王陷入危險。
這時候朝陽是一點兒也想不通,帶著晉王來,還得小心保護著,萬一晉王有個好歹,被牽製的就是雲墨。
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要帶著這麽一個麻煩來。
驍騎大軍所在之地,前麵有連綿微微凸起的土坡,後麵是高大的山脈,進可攻,退可守。
當然,秦王殿下要的是一揮而下,而不是退守。
秦王是整個大軍裏,唯一一個沒穿軟甲也沒穿鎧甲的,他身上是一襲與夜色相融的玄色常服,手中並無兵器。
邊上的封越身上倒是背著一把弓,正是秦王秋獵之時用的那把。
在封越後麵,是兩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士兵,兩人的麵前靜靜的擺著一個長形盒子。
那盒子蘇墨晚再熟悉不過,若是她在,第一眼就能認出那裏麵是天嘯劍。
也就是中秋宴的時候被墨堯帝坑上去拎了一下的那把。
前方突然傳來微微的響動聲,晉王以為是敵人來了,捏了捏手裏的劍柄,手心裏透著一層細汗。
朝陽凝目看去,認出那是派去設伏的雪影衛,就對著慕容景低聲道:“王爺,人已經撤回來了。”
雪影衛一大特點就是神出鬼沒,一般用於戰場設伏或者探取敵情。
晉王一聽是自己人,緊繃的神經緩了兩分,等雪影衛近了一些之後,他看著黑乎乎往回退的身影,大略估算了一下,得有三四百人。
與此同時,渡河的第一批敵軍已經到了齊河岸邊。
領軍的正是江卓當初的手下敗將,硯雪大將軍李銘霄。
李銘霄四十出頭的年紀,眉目在夜色裏看不太清,一身漆黑的鎧甲將冷硬的氣質展露無遺。
他此時就站在第一艘戰船的船頭,在戰船離著齊河對岸還有二十餘丈的時候,輕輕抬手,戰船便停了下裏。
邊上的副將低低的道:“李將軍,為何忽然停下?”
副將的意思是,看對岸並沒有動靜,為何不一鼓作氣登上河岸。
李銘霄眯了眯一雙老練的眼,沉聲道:“兩年前,我就是在這個地方吃了虧,如今同樣的錯誤不可再犯第二次!來人,過去試探!”
邊上立即就派出了幾艘小舟,快速的往齊河對岸劃去。
大約半刻鍾不到,派出去的人折了回來,李銘霄低聲問道:“如何?”
“回大將軍,不曾在對麵發現埋伏!”
李銘霄靜默了一會兒,忽然問身邊的副將道:“對麵駐守的可是寇清揚?”
副將立即道:“正是寇清揚,兩年前被雲墨秦王提拔上去的。”
李銘霄聞言,眼裏閃過了然,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已經看見了勝利的場麵。
“原來是個沒經驗的小將。”
兩年前,與李銘霄交手的是江卓和朝陽,所以李銘霄並不把寇清揚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小將’放在眼裏。
副將離得近,見李銘霄神色,心底便一喜,“李將軍,現在是不是立即渡河上岸?”
李銘霄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漸漸暗下去月色,手一揮,沉聲道:“全軍進發,上岸!”
半刻鍾後。
朝陽勒了勒韁繩,看著密密麻麻上岸的敵軍,忍不住就道:“王爺,一會兒是不是由我打頭陣?”
慕容景麵目沉著,坐在馬背山的身姿挺拔如山,透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不,你帶兩萬人馬,從兩旁繞到敵後去,斷了後路。”
“是!”
朝陽眼裏滿是興奮,隻要不讓他來保護晉王,幹什麽都行!
不出片刻,五萬大軍兩翼漸漸無聲隱沒。晉王這時候才知道為何要在馬蹄上做工夫,原來是為了不出聲!
慕容景身邊還站著兩個副將,這時候就道:“王爺,是否要後退一些?”
畢竟這個距離有些近,想要誘全敵深入,還得往後挪一些,不然等前麵的敵軍發現情況,後麵的敵軍肯定會作出應對之舉。
朝陽他們也就少了包抄的時間。
慕容景知道副將的考慮,雖然他自信朝陽能將敵軍後路斷個幹淨,但,打仗最忌自大。
於是慕容景略微猶豫了一瞬,道:“後退百丈。”
副將得到命令,迅速將指令傳開,剩下的三萬大軍齊齊後退。
與此同時,朝陽帶著一萬人馬,已經到了右側去,就等著敵軍全部上岸之後,繞到後方。
李銘霄帶著副將首先抵達了齊河河岸,他警惕的又將四周掃視了一邊,最後才手一揮,低喝道:“上岸!”
身後密密麻麻的船上載著約五萬大軍,等李銘霄登上岸之後紛紛抵達,隨即悄無聲息的上了岸。
可見,這才是硯雪的真正殺招所在。鳳凰山和另一處的二十萬大軍不過就是個幌子,隻是為了吸引東魚城將兵力分散!
李銘霄帶著的五萬大軍,才是硯雪的精銳將士,他看著空無一人的河岸,心裏不由得感歎:還是大皇子厲害!
這一招,用的是掩人耳目,聲東擊西!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後麵的硯雪士兵齊齊全部上了岸,動作迅速!
李銘霄握了握手裏的佩劍,暗暗得意,“隨我進發,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副將趕緊跟上,在李銘霄身邊勸了一聲道:“李將軍且慢,您還是跟在末將後麵的好!”
李銘霄擺了擺手,低沉的笑了一聲,“不必!兩年前的恥辱,我今日要全都討回來!”
副將見勸不住人,索性就不勸了,默默的跟在李銘霄身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五萬人不多,但也不少,不出片刻,河岸上就已經布滿了硯雪國的人,在暗淡的月色下,如潮水一般,向著東魚城席卷而來!
驍騎大軍胯下的戰馬紛紛刨起了蹄子,似乎察覺到了慢慢靠近的危險。
就在這時候,帶兵行在最前麵的李銘霄已經進入了驍騎大軍的視野。
與此同時,齊河上空亮起了朝陽傳遞的信號。
慕容景看了一眼李銘霄身邊高高揚起的戰旗,側頭看向邊上的封越。
“把弓箭給本王。”
封越取下身上背著的弓,鄭重的遞了過去,另一邊的副將也遞過去一支黑沉沉的箭。
那箭比一般的箭矢粗了一半,箭頭尖利,閃著寒光。
慕容景將弓箭接過拿在手裏,搭箭上弦,看著越靠越近的人影,緩緩拉開了弓。
李銘霄正沉浸在一雪前恥的幻想裏,突然聽見利箭破空而來的響聲,整個人懵了一瞬,還是副將反應快,將人狠狠撲倒在地。
“哢嚓——”
戰旗應聲而斷,飄落在地。
李銘霄震驚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不遠處烏黑的一片,心底一沉。
“這、這是誰在帶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