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愛慕如初3,吃什麽都吐
大公主要使壞。
桃紅柳綠在邊上看著,既想佩服她們公主殿下,又想同情駙馬爺。
隻不過,糾結沒一會兒,兩人就倒向大公主一邊了,畢竟是跟了好幾年的主子。
軟枕不大,壓實了,約摸一寸的厚度,擱在腰底下,不至於讓宋初文躺不下去。
弄好這些,大公主開始給他脫衣服。
這種事情,桃紅柳綠不好在邊上觀摩,請示之後便退了出去。
大公主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把宋初文的衣服脫了,隻給他留了單薄的裏衣。
她自己卻是和衣躺下。
屋子裏還亮著燭火,火光時而搖曳,大公主側著身子,將他睡顏看了整整兩刻鍾。
宋初文這人,長得端正,一身正氣,為人正經,當初,隻一眼,她就看見了人群中的他。
後來才知道,這人啊,正經起來,有好處,也有壞處。
大公主伸手,戳了戳他下巴,躺平,閉上了眼。
睡著之前,宋初文就知道自己是喝醉了。
他還知道,這一覺,睡得很長,意識回籠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疼欲裂。
第二個感覺,腰疼欲斷。
宋初文尚未睜眼,就皺了眉心,他是喝多了,不是摔了,怎會腰疼?
蹙著的眉心還未舒緩,他就聽見柳綠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駙馬爺,您是醒了嗎?”
柳綠一出聲,宋初文就知道慕容萱已經不在屋裏了,隻有她不在的時候,才會叫侍女進來伺候他。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睜開眼,偏頭一看,身邊果然已經空了。
將視線扭朝外,宋初文就看見了柳綠溫順的眉眼。
她臉上笑著,那笑容,看在宋初文眼裏,隱隱有些怪異。
於是他問:“現在什麽時辰了?公主呢?”
“回駙馬爺,現下是辰時(早上七點到九點)末,公主去了後麵的暖閣,正在沐浴。”
“沐浴?”
宋初文下意識就反問。
一大早,沐浴?
柳綠抿唇,低了眉眼,好像在偷笑。
宋初文一看,更覺得不對勁,他腰上疼得厲害,正想伸手揉一揉,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麽。
騰地一下,宋初文坐起了身。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子底下的手也探了探,邊上的柳綠將頭垂得更低了,還往後退了兩步。
他底下是穿著裏褲的,隻是,穿得不齊整,褲頭……並未掛在腰上。
頓時,宋初文腦海裏閃過四個字。
酒後失身。
他昨晚喝醉了,爛醉如泥,意識全無,肯定是慕容萱趁機對他如何如何了。
想到這裏,宋初文掀開邊上的被子,往慕容萱平日躺的地方望去。
隻一眼,他瞳孔就緊緊一縮。
床單上,果然有刺目的血跡。
是落紅……
宋初文一動不動,好似僵住了。
他平日斷案,頭腦靈活,思路清晰,但這時候,他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毫無思路可言。
柳綠小聲在邊上催:“駙馬爺,公主叫婢女伺候您起床,您是起身,還是要再睡一會兒?”
宋初文從來不用侍女伺候,更別提現在他還衣衫不整。
“你先出去。”
他不是刻意,聲音卻一貫的發沉,聽起來,讓人覺得他不太高興。
柳綠福了一禮,就要退出去,恰此時,房門開了,是桃紅。
她打開房門,讓到一邊,下一瞬,宋初文就看見了披散著三千青絲,身著薄薄裏衣,臉上略有薄紅的慕容萱。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剛沐浴過,頭發勉強擦了個半幹,柔順垂落著。
兩人目光撞上。
這回,破天荒的,是大公主先挪開了視線。
她看向柳綠,話裏帶著淡淡的責怪意味:“不是讓你伺候駙馬起身嗎?現在都過了辰時,去刑部衙門也晚了。”
柳綠有點委屈地道:“駙馬爺不要奴婢伺候。”
桃紅在邊上插嘴道:“那你也應該早點把駙馬爺喊醒啊,萬一耽誤了刑部衙門裏的正事,你怎麽擔待得起?”
“算了,桃紅,派個人去刑部,就說駙馬不舒服,告假半日。”
“是!公主!”
桃紅領命就走了,宋初文想仔細看看大公主,又不敢看,眼神糾結又閃躲。
好在,大公主並沒有過來,她隻讓柳綠去拿衣裳,自己去了屏風後等著。
換好之後,她也沒過來,隻吩咐了柳綠讓人去弄一碗醒酒湯,就獨自出了房門。
人都走了,臥房裏就隻剩了宋初文一人。
他腰上的確疼得厲害,一手用力按了按,又以最快的速度穿衣起身。
穿好之後,他又回眸,看了一眼床鋪,那塊紅,實在刺目。
沒想到,兩人竟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了夫妻之實……
因宿醉,宋初文臉色很不好,洗漱完,喝了醒酒湯,出了房門,他準備去刑部,走了沒多遠,卻又頓住腳步,轉了個方向。
公主府有兩個書房,一大一小,小的給大公主用,大的給宋初文用。
大公主喜歡詩書,偶爾還抄抄佛經,她待在書房的時間,並不比他少多少。
宋初文到了小書房外,被桃紅攔住了。
“駙馬爺,公主在抄佛經,不讓人打擾,且,剛剛派去刑部的人隻給您告了半日假,您還是先回去歇會兒吧。”
要是擱在往常,宋初文早走了,但這回不一樣,他得和她問清楚。
“你進去告訴她,就說見了她,我再去刑部。”
宋初文頭一次耍無賴。
這感覺實在是……他臉皮又緊又燙。
慕容萱是個識大體的,他這樣威脅,她肯定會見他的。
宋初文捏著九分把握,果然,桃紅請示出來,便是將他往裏請。
他大步流星往裏去。
大公主手邊真的放著一卷佛經,聽見宋初文的腳步聲,她盈盈抬眸。
就是這一眼的風華,叫宋初文頓住了。
他聞見了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是她沐浴後的味道。
想想她為什麽要沐浴,他剛剛十足的底氣,居然隻剩了三四分。
怎麽說,他也是個男人,不該和女人計較。
宋初文說服了自己,就要退走,這時候,隻聽大公主道:“昨晚什麽也沒有發生,你別往心裏去。”
她這麽一說,宋初文反而走不掉了。
他定定看著她。
“你就這麽喜歡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大公主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筆,她站起身,徐徐走近。
“宋初文,你還是男人嗎?如果真覺得委屈,可以回尚書府去住幾日,我不攔你。”
這是讓他走?
宋初文的臉色更不好了。
明明是他占理,怎麽感覺她的火氣比他還大?
宋初文沉著臉,僵硬地吐出一句:“我沒說要回去。”
“那你是要說什麽?一大早,酒還沒醒給我臉色看。”
大公主說著,忽然退後了一步,無奈又大度地笑了笑。
“算了,你喝多了,我不該和你計較。”
這意思是他喝多了無理取鬧?
宋初文隻覺得一口氣就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大公主轉身,退回了書桌邊,坐下之後,朝他端莊一笑,“母妃的祭日近了,我得回宮裏住幾日,你刑部事務繁忙,就不用陪我了。”
這話說得十分體貼,十分善解人意。
若不是宋初文知道她母妃的祭日真在最近,定要以為她是故意為之。
站了一會兒,他隻生硬地憋出一句:“什麽時候走?我送你。”
“有什麽好送的。”
大公主溫柔地笑了笑。
“別耽誤了正事,我自己走就可以,又不遠。”
這會兒,她笑成這樣,一切回歸風平浪靜,好似剛剛直呼他名字,要他回尚書府住的不是她。
宋初文覺得,自己越發摸不透她性子了。
過午之後,他去了刑部衙門,等他傍晚從刑部回來,大公主已經進宮去了。
隻留了個柳綠在。
慕容萱在的時候還好,現在慕容萱不在府裏,宋初文就覺得,讓柳綠進臥房實在是不妥。
於是,每次柳綠端熱水給他洗漱,他都讓柳綠將熱水盆放在臥房門口,等他自己去取。
本以為,慕容萱去個三五天,就會回複了,誰知,六七日過去,她還沒有回來的意思。
宋初文想起之前的事,眉頭便皺了起來。
難不成,還是有氣?等著他去接?
宋初文是不想低頭的。
可若是驚動了墨堯帝,或者皇後,那就嚴重了。
他在書房裏坐了大半個時辰,才做了最後的決定——進宮去接人。
到了景陽宮時,皇後一臉怪異地看著他,“大公主昨日午時就出了宮去,說是要去惠安寺祈福兩日,駙馬不知道?”
宋初文頂著皇後的目光,硬著頭皮,不動聲色道:“公主有說過,是我忙忘了,擾了皇後娘娘清安。”
聞言,皇後笑了笑。
“事務雖忙,但駙馬也要注意身子,本宮看你麵色有些疲乏,別累壞了,讓公主擔心。”
“是,初文謹記娘娘教誨。”
出了宮之後,宋初文麵色更不好看了,撲了個空不說,還叫皇後看了笑話,等慕容萱回來,他得和她好好理論理論。
宋初文帶著股怨氣回到公主府,卻發現人回來了。
桃紅端著一碗粥,就要進臥房。
宋初文將人喊住,“這個時辰,公主沒用晚飯?”
桃紅脆脆地喊了聲駙馬爺,又壓低了聲音道:“駙馬爺有所不知,公主這兩日胃口不好,吃什麽都吐!奴婢隻能弄碗清粥來試試。”
吃什麽都吐?
宋初文驀然僵住。 他隻想到了一個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