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8章 執子之手,將子拖走11,情之一字
用過早飯,百裏雲瀾就走了。
虞臨坐在院子裏唉聲歎氣,鬱鬱寡歡。
寇清揚也不去巡城了,就在邊上陪著。
其實,早上的時候,他在門外聽了會兒牆角,兩人說的話被他聽了個大概。
他終於確認了,虞臨最近變得越來越嬌貴,就是被百裏雲瀾給慣出來的。
正想著,就聽虞臨在耳邊歎道:“清揚,很不妙,我感覺自己沒救了。”
“……怎麽就沒救了?”
寇清揚等著他下文。
虞臨把他當好兄弟,所以沒什麽不好意思,半點不見臉紅:“百裏雲瀾才走了沒兩刻鍾吧?我有點想他了。”
“……”
寇清揚著實無語。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膩歪?
寇清揚也覺得這樣下去確實不妙,雖然虞臨是床笫之間占便宜的那個,但寇清揚認為他這樣粘粘糊糊反而落了下風。
清了清嗓子,寇清揚提醒道:“雲舟,男兒誌在四方,不應耽於兒女情長。”
虞臨瞥他一眼。
爾後不悅反駁:“這有什麽衝突嗎?看看蘇墨晚和我表兄,兩不誤!”
寇清揚不說話,隻看著他。
虞臨被他看得心虛,咳了咳,“我這兩日不是正在興頭上麽?等過兩天我就幹正事兒!”
其實寇清揚也不指望他幹什麽正事兒。
他是主將,虞臨是副將,王爺把虞臨派到他這裏,就是想讓他帶帶虞臨,好讓虞臨混夠資曆,然後升遷。
在虞臨回家成親的這三個來月,主將副將的活,都是寇清揚一人攬了。
他完全顧得過來,虞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副將。
所以寇清揚笑了。
“也不用你幹什麽,你玩兒吧。”
這是一副哄孩子的口吻,虞臨頓時不樂意了。
他當然聽得出來寇清揚話裏的無奈,於是瞪目:“你這什麽意思?說我沒用是吧?”
寇清揚道:“我沒這個意思,你不是忙著陪百裏太子?”
說到百裏雲瀾,虞臨的不悅頓時就沒了。
他哼了哼,‘勉為其難’地道:“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了,你放心,等百裏雲瀾走了,我就把落下的正事全補回來!”
寇清揚一笑。
他想了想,由衷地道:“雲舟,百裏太子很照顧你。”
‘照顧’是個很委婉的說法,其實寇清揚的意思是:百裏雲瀾很寵虞臨。
這是他的直觀感受。
虞臨對於這個說法不太讚同,他反駁道:“難道我就不照顧他麽?”
寇清揚笑了笑,沒說話。
最後虞臨無聊得實在坐不住了,就與寇清揚去了外麵巡視。
好不容易逛了一天,熬到晚上,虞臨滿身的疲態。
神奇的是,一見到百裏雲瀾,他立馬又生龍活虎了。
那感覺很奇妙,虞臨真覺得自己沒救了。
見不到百裏雲瀾時,做什麽都心不在焉沒精打采的,一見到他,就像魚兒入了水,滿身心都舒暢了!
這相思病來得太猛烈,他有點慌。
於是,在兩人躺上床之後,他有點別扭地問百裏雲瀾今日去了哪座城池,最後又不正經地小聲加一句,有沒有想他。
百裏雲瀾心頭一動,笑問:“想你做什麽?”
虞臨好不容易才厚著臉皮問出來的,百裏雲瀾這反應讓他很不滿意,而且覺得沒麵子!
更重要的是,他有點委屈。
於是他惱了。
“這就讓你知道想我做什麽!”
虞臨翻身,開始扒他衣服。
百裏雲瀾很理解他的發情頻率,他知道虞臨喜歡他,所以很熱衷做這種親密事。
正好他也不排斥。
又是一番酣暢淋漓的大戰,結束之後,虞臨如昨日一樣,壓在他身上不動。
兩人的胸膛緊緊挨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格外有力。
百裏雲瀾將手搭到了虞臨的背上。
這是一個可愛的情人。
百裏雲瀾也喜歡虞臨,他明顯能感覺到,虞臨對他的感情漸漸深了,虞臨問他有沒有想他,定然是虞臨有想他,才會這麽問。
百裏雲瀾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猶豫了好大一會兒,他低聲問虞臨:“雲舟,你打算什麽時候成親?”
虞臨正沉浸在滿足的愜意裏,突然聽見這麽一句,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呼吸頓住,渾身都僵了。
百裏雲瀾為什麽突然問他這個?
難道是他察覺到他最近有點黏人,所以擔心他以後會對他糾纏不休嗎?
虞臨理解他的擔心。
百裏雲瀾畢竟是一國太子,若是與男人鬧得太難看,必然會威脅到儲君之位。
可他不會糾纏不休啊。
虞臨心頭澀得厲害,估計是他太熱情,嚇著百裏雲瀾了。
他說這話,是在提醒他呢。
好在,百裏雲瀾說話夠委婉,給彼此留足了麵子。
也幸好他聽得懂百裏雲瀾話裏的意思。
滿身的愜意消失不再,虞臨的心情瞬間就掉進了低穀。
不過,他不想讓百裏雲瀾看出他的低落,便用一副輕鬆口吻回道:“成親啊,我想想,大概年底或者開春吧,怎麽,你想給我送賀禮?”
虞臨嘴上輕鬆,可心裏越說越難過。
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百裏雲瀾應該能聽明白吧,他這是表態以後不會糾纏他。
百裏雲瀾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還笑著問:“你想要什麽賀禮?”
虞臨心裏塞得厲害,不想搭理百裏雲瀾了。
他化悲傷為動力,按著百裏雲瀾又開始新一輪的折騰。
百裏雲瀾知道虞臨有點異常,他和發了狂的猛獸一樣,變得粗魯,且不知疲倦。
但百裏雲瀾不知道是哪句話惹了他。
到底是‘成親’,還是‘賀禮’,他不確定。
不知過了多久,虞臨終於停歇了,他索求過度,百裏雲瀾已經有點不舒服了。
誰知,虞臨隻是歇了一會兒,竟還要繼續。
百裏雲瀾驚得抖了抖。
他忙抱住虞臨,喘息著道:“雲舟,可以了,我明日還要巡城。”
虞臨不吭聲,狠狠弄了幾下才放過他。
翌日,百裏雲瀾沒有起床,虞臨給他送了早飯,就不見人了。
一直到了過午,百裏雲瀾才出了雪鷹城。
虞臨躲在城牆上,遠遠地看著。
寇清揚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發現異常,就沒問什麽。
等發現接下來的半天虞臨都沉著臉不見笑容,他才知道出事了。
於是,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寇清揚便問虞臨:“雲舟,你和百裏太子,吵架了?”
虞臨暗暗歎了一口氣,“沒有吵架。”
“那你怎麽不高興?”
寇清揚關心他,故而追根究底。
虞臨心底騰起陣陣煩躁,口氣就不太好,“清揚,這是我的事,你別問了。”
寇清揚被嫌棄,有點尷尬。
不過他不生氣,還好言好語道:“那好,我不問了。”
虞臨覺得自己快廢了。
他之前如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陷得這樣深。
百裏雲瀾走的時候沒有讓人來通知他,顯然是生氣了。
虞臨知道自己昨晚有點失控。
之前明明設想得很好,他是個大男人,感情的事,能做到收放自如。
可實際操作起來,才知道很艱難。
原來,人很容易被感情左右,一旦用了情,就會失去理智,他亦如此。
虞臨有點懊惱。
他是個爺們,應該灑脫才是,怎麽能對著百裏雲瀾發脾氣呢?
於是他決定,等晚上的時候,給百裏雲瀾道個歉。
決定好了,就開始迫不及待,虞臨盼著天快點黑。
等待的每一刻都不好受,虞臨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無著無落,急需看見人才能填滿。
可惜,他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卻不見百裏雲瀾回來。
虞臨跑到了城牆上等著。
城牆上插著油燈火把,還有明亮的月色傾瀉,往外望,依稀可以看清一裏之距。
虞臨倚在壁壘旁,目光投向遠處,一動不動。
寇清揚找過來的時候,已經亥時初(晚上九點)了。
月色下,虞臨的身影透著孤寂。
寇清揚在心裏暗暗歎氣,看來,兩人之間真出了大事兒,百裏雲瀾都不來見虞臨了。
再倚在那不動,寇清揚真怕雲舟化成望夫石了。
他故意加重了腳步,好讓虞臨能發現他,可他都到了身旁了,虞臨也沒扭頭來看他一下。
“雲舟……”
寇清揚不得已先出聲。
虞臨沒反應。
這就有點嚇人了,寇清揚忙伸手拽了拽他胳膊,壓低聲音關切道:“雲舟,多大的事值得你這樣?”
虞臨的心情很糟糕。
寇清揚沒法感同身受,他也不指望寇清揚一個孤家寡人能明白。
不過,寇清揚的關心還是令人溫暖的。
虞臨終於轉身搭理他。
隻不過,他開口便是支使:“清揚,去拿兩壇子酒來,我在這裏等你,速去速回。”
寇清揚一聽他想喝酒,心道,這樣也好,於是沒勸,果真回去拿酒了。
等身邊空了,虞臨又朝遠處望了一眼,視線所及,依舊寂靜無人。
他知道,百裏雲瀾今晚是不會來了。
收回目光,他靠著城牆一坐,姿態頹然。
寇清揚很快回來,果真一手拎了一壇子酒,虞臨接了一壇,開封就仰頭大灌。
寇清揚隻是陪他,喝得並不認真,虞臨一壇子都幹了的時候,他手裏還有大半壇子。
虞臨伸手來搶,寇清揚終於忍不住,把酒壇子摔了。
清脆的碎裂聲在夜裏格外清晰,有士兵跑過來,卻被寇清揚揮手屏退。
他看著快坐不穩的虞臨,頭一次說了重話。
“百裏太子不來,你可以去找他!這樣沒出息的做派還像個男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