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對紀大人真沒有多少感情,她早就知道紀大人是裝病,並沒有生命危險,她跑這一趟也就是做個樣子,能不能見到紀大人都無所謂,但是……
她不想見歸不想見,紀瀾不讓她見,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們越是不讓,她越是要見一見,看看這些人在玩什麽貓膩。
“如果我非見不可呢?”紀雲開坐在軟轎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擋在她麵前的紀瀾。
紀瀾的腿都折成那樣,還能跑這麽快,真是難為她了。
“父親已經睡著了,紀雲開,你不要太過分。”紀瀾看著清麗絕倫的紀雲開,有一瞬間感覺喘不過氣來。
在宮裏待了大半年,她多少摸清了皇上的喜好。紀雲開現在這副樣子,就是皇上喜歡的,要讓皇上看到現在的紀雲開,指不定……
不能想,不能想,她不能再往下想。
紀雲開已是燕北王妃,皇上沒有機會。
“瀾貴妃放心,我隻是進去看一眼,不會吵醒父親的。”紀雲開可以肯定,紀大人的病另有蹊蹺。
也許,能挖出一出好戲。
“紀雲開,你還知道本宮是瀾貴妃就好。現在本宮命令你出去,不要打擾父親休息。”紀瀾拿出她貴妃的架子,卻換來王爺一聲冷諷:“瀾貴妃好大的架子,本王都不知,什麽時候貴妃有這麽大的排場了。”
貴妃的份位確實是高,但貴妃再尊貴也隻是在後宮,出了後宮還想擺貴妃架子,那就得看皇上對她的寵幸了。
沒有皇上的寵幸,別說貴妃,就是皇後也什麽都不是……
“燕北王,這是我紀家的事,與你無關。”紀瀾咬牙切齒地看著王爺。
要說她生平最恨,非王爺莫屬。要不是王爺毀了她的雙腿,她在宮裏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艱難。
“瀾貴妃是不是忘了,你現在不是紀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子出嫁後就是夫家人,從這一點來說這裏沒有一個是紀家人。
“我是紀家人!王妃,老爺已經睡著了,還請王妃不要打擾老爺。”紀夫人、紀寧與雲大少匆匆趕來,看到紀雲開被攔在屋外,大大地鬆了口氣。
隻是,他們高興太早了。
“身為女兒的探望病重的父親,怎麽叫打擾呢?”這些人越是不讓她進去,她越是要進去不可。
紀雲開無視雙腳和膝蓋的疼痛,站了起來:“王爺,扶我進去。”
“你不能進去!”紀瀾擋在門口,紀夫人和紀寧也擋在門口,雲大少沒有上前,但眼神明顯是不讚同。
王爺和紀雲開兩人看也沒有看他們。
王爺不讚同地看了紀雲開一眼,想要將紀雲開抱起來,最終在紀雲開的強勢下,乖乖地扶著她:“小心點,走慢點。”
“嗯。”紀雲開輕輕應了一聲,扶著王爺慢騰騰地走著,每走一步腳心都疼得厲害,有些後悔沒讓王爺抱著。
可是,被人抱進去,實在太沒有氣勢了!
“老爺已經睡了,王妃,你不要任性。”紀夫人的臉色很難看,哪裏還有什麽得意。
“雲開姐姐,你不打擾爹。”紀寧也開口了,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紀寧,少了初見的溫潤,多了一絲陰冷,也不知他最近遭遇了什麽。
“來人,把他們拖下去。”王爺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命令下人動手。
燕北王府的人沉默的上前,手腕一動,就把人格開了,紀夫人和紀寧狼狽地摔倒在地,紀瀾臉色發青:“放肆,你們敢碰我,我是皇貴妃!”
“瀾貴妃,是我們動手,還是你自己讓開?”暖冬站在紀瀾麵前,客氣地給出選擇。
“你……”紀瀾臉色一變,暖冬說了一句得罪了,就把人撞開了。
紀瀾尖叫一聲,摔倒在地,氣急敗壞的大罵,暖冬卻是聽也不聽,打開門請紀雲開進去。
紀夫人和紀寧瘋似的上前阻攔,卻被燕北王府的人擋得死死的,連近紀雲開的身都做不到。
紀府的下人就更不用說了,早就被燕北王府的人嚇懵了,根本不敢動。
雲大少看到這個情況,心裏明白要糟糕了,想要悄悄溜走,卻被燕北王府的侍衛擋住了去路:“雲大少,你現在還不能走。”
“這是紀府,你們有什麽資格攔我。”雲大人想要據理力爭,燕北王府的人卻不理會他,也不對他動手,隻是不讓他走。
紀雲開在王爺的攙扶下,慢慢走進室內,一進去就聞到一股不舒服的氣味,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是多久沒有開窗子?多久沒有打理衛生了?
紀大人就算病了,紀府的下人也不敢怠慢他才是。
“拉開簾子。”屋內暗的嚇人,沒有一絲光亮,氣息渾濁完全不利於病人休養。
“嘩啦”一聲,簾子拉開,昏暗的光照了進來,雖然不夠明亮,卻足夠讓紀雲開看到躺在床上,一臉灰敗、消瘦的嚇人的紀大人。
“病得這麽嚴重?”出於大夫的直覺,紀雲開覺得紀大人這病不尋常,無顧王爺的勸阻,走到床前,親自為紀大夫診斷。
這一診斷,紀雲開就笑了:“果然是賢妻孝子呀。”
聽紀雲開嘲諷十足的語氣,就知道她說的是反話。
紀家,不,應該說紀夫人和紀寧、紀瀾要倒黴了。
“王爺,封了紀府,報官……讓皇上派禦醫來。”紀雲開扭頭看向王爺,冷靜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去辦!”王爺隻說了兩個字,燕北王府的人就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了紀府。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紀夫人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麵容蒼老的如同五六十歲的老嫗,一點貴婦人的氣質都沒有。
“紀雲開,你瘋了……你不知道什麽叫家醜不外揚嗎?”紀瀾破口大罵,但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
私底下,他們怎麽做都可以,但不能暴露出來。一旦暴露出來,她還能回皇宮嗎?她還能做獨寵後宮的瀾貴妃?
不會的,事情要暴露了,皇上一定不會要他的。
一想到那個可能,紀瀾就全身顫抖,撕心裂肺的大喊:“紀雲開,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麽做……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你走好不好?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也不嫉妒你了,紀雲開,你走……你當作什麽都不知道,走好嗎?”
然而,現在什麽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