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對弈
巨大的白無常虛影,突然之間由實質化慢慢地變回了虛化的狀態。而他砍向呂樂平的動作亦都停了下來,就這樣保持住揮劍下劈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盤膝席地而坐的白無常,此刻他雙目緊閉,保持同一個結印手勢,時間和空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起來,那股殺機在現場眾人的內心深處久久不能散去,令他們內心一直處在驚恐之中,唯有三大勢力的人一臉平靜神色,還有羅豔娟和蔡萬達師徒兩人都是一臉安靜,對於一直在心底縈繞不散的殺機毫無懼色。
和武侯過招逃過一死的百鬼,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他們心裏怕得要死,感覺自己等人就像沒爹愛沒娘寵的棄兒,在這氣勢龐大的殺機之中瑟瑟發抖,無法發起絲毫防禦。而且在心裏那一道深入靈魂的殺機更加令人不安,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怪事。
連受傷一直被安置在一旁休息的白無常,此時他雙眼之中都露出一絲不安神色。這呂樂平使出這一招似乎比之前對付影子使出的那招,威力更甚,似乎已經全力施為了,而自己這半步破虛的實力,在這一招之下隱隱感覺到心境不穩,要走火入魔的樣子。
連剛剛一臉悠然神色的牛頭和信心滿滿的鬼使黑兩人,此刻就像吃了個蒼蠅那樣。他們看著那個巨大的白無常虛影所發生的轉變,氣息壓迫竟然被擊破,實質化的身體和攻擊竟然發生了逆轉,身體重新變回了虛化狀態,引動天地大勢空間破碎的一劍像被按了停止鍵那樣,虛影保持同一姿勢,無論怎麽樣都劈不下來。
牛頭和鬼使黑心中潛藏的殺機,他們本以為憑借自己等人高深的內力,半步破虛的境界可以壓製住。誰知道等到他們發覺呂樂平引出的這道殺機不妥之處的時候,意識深處的心魔蠢蠢欲動,差點就讓他們入魔從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把他們的武道生涯給毀了。
他們急忙盤膝坐下,運功冥想,把自己神思和內力調動起來,來抵抗心魔。而內心的那道殺機,橫亙在他們的內心之上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們無法大口喘息,隻能小心謹慎的等待這道殺機散去。
白無常和呂樂平在暗地裏博弈,隻是因為巨大的白無常虛影因為實力過於恐怖,隨便發出普通的一擊都會令虛空震蕩破虛,產生絲絲空間黑紋。反而令呂樂平魔刀即將要展開的刀中世界無法快速把這道巨大的白無常虛影收入黑白色彩的刀中世界。
而且白無常本尊和這道巨大的白無常虛影兩個是一體的,無法把這道巨大虛影收入刀中世界,那麽就是沒法把白無常本尊收入刀中世界。這讓呂樂平真的很矛盾,他雖然想把這道巨大虛影擊碎,但是他使出了這招‘必中殺招之一線天’之後,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好,他的精氣神為了展開刀中世界瞬間被抽空。
雖然這招讓他成功擊破巨大的白無常虛影所發出的氣息壓迫,令實質化的白無常虛影由實化虛,逆轉狀態。但是他此刻的消耗十分巨大,令他一度產生躁動抓狂,精神痛苦,思想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思考。
因為在刀中世界之中,他可以隨意施為,甚至可以發出那一招而不遭受反噬。之前對付影子,用了那招大招虐殺影子,的確令呂樂平一直壓抑的心情有了一絲好轉,而最終死在這招的影子確實賺到了。
呂樂平這時不得不拚命了。被他按了暫停鍵的巨大白無常虛影,還有在打坐一直結印的白無常本尊,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會讓自己現在的大好局勢變得蕩然無存,所以呂樂平無論如何都要把白無常和他所顯化出來的虛影給拖入那個沒有色彩的刀中世界。
他不甘心,又狠狠地向手中的魔刀再次吐了幾口精血,隻見他紅潤無比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煞白無比,就像刷了一層白色油漆那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此時的狀態很不好,但是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到橫亙在心裏的那道殺機威力大增,即將要被引爆的態勢,令他們麵色狂變,不得不用一副驚恐的麵孔看著此時臉色慘白無比的呂樂平。
連羅豔娟和海瑟薇等人都是一臉憂色看著呂樂平,因為她們知道呂樂平發出如此恐怖的招式付出的代價應該很慘重。但是一切都是因為白無常這一招‘三斬無常現’實在太過於強大,往往令人生出無法匹敵的感覺,總是令人產生一股失敗頹然的無力之感。
海瑟薇和羅豔娟甚至擔心呂樂平用出剛剛殺影子的那一招,完全對白無常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很有可能徒勞無功,白白浪費珍貴的內力。
因為現在巨大的白無常虛影手中的劍,在顫抖著,馬上就要掙脫呂樂平的禁錮。而他那把巨劍的周圍本來已經消失的空間黑紋,這時竟然又出現了,慢慢的變得聲勢浩大起來,翻騰破碎,帶起一陣陣的呼嘯,令人不寒而栗。
沒有達到半步破虛實力的人,一旦沾染這些空間黑紋,那麽等待的他的是萬劫不複甚至是死亡——肉身被空間之力撕碎,靈魂變得腐朽。
本來停止結印的白無常本尊,這時嘴角噙笑,他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呂樂平道:“你以為這招‘無常索命’會是這麽簡單的嗎?”
“連你都無法阻止我這道無常虛影的殺招,你還是乖乖認命吧。如果你放棄反抗,那麽我還會考慮一下,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就是留你全屍。”白無常一臉成竹在胸的模樣,因為他知道自己所顯化出來的巨大虛影很快就會掙脫呂樂平的束縛,繼續秉承自己的意誌,滅殺呂樂平。一日不能滅殺呂樂平的話,這道巨大的白無常虛影就不會消散。
雖然要維持這道巨大虛影現世很耗費自己的功力,但是這道巨大的虛影變成實質化話之後,內力消耗就會減少,而他就會吸收天地之間遊離的能量,而且會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可以超越白無常一個境界,達到破虛境界,直至到滅殺目標為止。
“那麽等你能夠在我這一招之下活下下來再說話。”呂樂平說完,他就變成毫無生息了。隻是他一直保持住握刀的姿勢,之後異變突生。
下一刻呂樂平毫無生息的軀體吸引天地之間遊離的水汽蜂擁而至,呂樂平的軀體就像個無無底黑洞,把這些蜂擁而來的水汽全部吸收納入體內。然後呂樂平體表開始慢慢結冰,慢慢地冰越結越多,最後把呂樂平整個人包裹在裏麵。
此時呂樂平保持著橫刀在胸的姿勢,血紅的雙瞳直直看著白無常,露出一絲嘲諷和一臉可憐的表情看著白無常。
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冰雕,那橫亙在眾人心中的殺機瞬間變得冰冷無比,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一絲絲涼意,心中更加難受,都祈求這道殺機快快散去。
隻見白無常迅速變換結印手勢,那被禁錮住的巨大虛影正要掙脫,想繼續他的下一步動作的同時。
隻見異變橫生,巨大的白無常虛影隻能發出一聲無奈的咆哮,瞬間消失了。而白無常本尊那裏,他不再變換結印手勢,隻是保持著一個結印手勢不變,他自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仿佛失了魂那般。
牛頭和鬼使黑看到此情此景,他們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們不再打坐調息穩定心神來抵抗心中的殺機所引來的心魔,他們兩人著急的來到一動不動的白無常身邊,他們想把白無常從失神當中喚醒。
可是當他們來到白無常的三丈左右的距離之時,他們就無法再行進一步。就算他們如何運轉內力,用盡吃奶的力氣想再前進一步都無法如願如償。
他們見到無法接近白無常身邊,轉而大聲呼喊白無常的名字。然而白無常還是一動不動,保持著失神的狀態,對他們的喊話充耳不聞。
“牛頭大人,我們現在如何是好?”鬼使黑真的很想把自己手中的黑鐮揮動,想一舉取了呂樂平的性命。但是也隻是想想罷了,因為他知道呂樂平使用這招之時,他自己本身就是無敵狀態;並且他還知道白無常正在步影子的後塵。他有點擔心白無常,就怕他打不過武功如此詭異的呂樂平,最終隕落在此地。
“那麽我和你兩人使出絕招看看能不能把已經變成冰雕的呂樂平給敲碎掉,然後把白無常大人從這種詭異狀態中拯救出來。”牛頭單手把閑置在一旁的喪魂鍾放置在身前,他想敲響《奪命十二響》來對付現在一副詭異狀態的呂樂平。
而鬼使黑雙手舞動手中的黑鐮,飛身躍動,直接殺向如冰雕一樣的呂樂平。
空虛大師想運轉《龍龜般若功》,想幫呂樂平抵擋住鬼使黑的進攻,但是橫亙在他心中的殺機對他影響最大,他體內的龍龜之象早已變得黯淡無光,他無法運功提氣,想出招幫呂樂平擋住鬼使黑,已經難了。
雖然他看出橫亙在牛頭和鬼使黑心中的殺機對他們兩人都有影響,但是他們剛剛打坐調息一番,狀態恢複了不少,起碼他們現在出手的威力有全盛時期的五六成左右。
‘這呂小子這次用的這招有點狠了,這殺機也太恐怖了,對我影響太大了。看來以後得好好巴結他,為什麽走了一個魯大發,現在怎麽又來了一個呂樂平來欺負我!’空虛大師越想越委屈,他在感歎自己的人生為何總是如此倒黴,看來回去空穀寺要齋戒幾日,好好禮佛一下。
空虛大師心中打定主意,等這次事畢回去之後就好好禮佛,把黴運去一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