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隻有你死，才會結束
“瑾瑾，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跑上來了，嚇死我了！”
見顔瑾從果琉璃病房裏走出來，洛石斛上前一頓抱怨。
戳了戳她的腦門，顔瑾好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丟了不成？”
“我，我這不是怕你受刺激過大，想不開嗎？”洛石斛小聲嘟囔。
“放心吧，隻要你們都好好的，我就不會去跳樓！”顔瑾扯了扯嘴角。
“那意思就是，我們要是不能好好的，你就會跳樓是嗎？”金可櫻眨巴著眼看著她。
洛石斛忙捂著金可櫻的嘴，罵道，“哎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呸呸呸！大吉大利，百無禁忌！”
見她這可愛模樣，顔瑾沒忍住笑了出來。
然而金可櫻卻萬分嫌棄，扒開她的手，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們這中醫世家是不是還信邪這一套了？我就那麽一說！”
“嘁！管你呢，反正你不許亂說，萬一你烏鴉嘴咋辦？！”洛石斛叉腰甩過頭去。
給了她個大白眼，金可櫻沒再跟她計較，把手裏的餐包遞給顔瑾，“快吃吧，趁熱乎！”
接過餐包，顏瑾看了看紮在手上的針管，有看了看還有三分之一針劑的吊瓶，想想這樣吃飯挺礙事，便對洛石斛說：“會拔針嗎？”
“沒，沒，沒拔過……”洛石斛尷尬地撅了噘嘴。
金可櫻不由又是一陣嫌棄，“煞霄針都能紮，你連拔都不會，枉你還姓洛！”
“哼！姓洛怎麽了？姓洛就得學醫啊？！
正無語地看著倆小孩吵吵，顏瑾的手突然被拉起，“我來吧。”
說著，蘇默風便熟練地把針拔了下來，將輸液貼蓋回她的針口處。
見狀，兩個小可愛一陣驚訝，“哇！哥哥，你學過護理啊？”
蘇默風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可顔瑾似乎能猜到其中的原因。
想必是從小就沒少進過醫院，掛的點滴恐怕比她這輩子掛得都還多得多，紮得多了，也就會拔了。
看著他，她不由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
“啊啊啊啊啊！”
“糧來了糧來了！”
兩個小可愛又一次象征性地抱在一起激動跺腳與尖叫，不僅嚇著了路人，也把顔瑾嚇跌進蘇默風懷裏。
“幹嘛呢你倆，能不能分場合發作啊？！”
“這句話應該我們說才對！毫無預兆、不分場合的就喂狗糧！”
顏瑾頓時無言以對，轉而又擺擺手道，“趕緊倒貼找個男朋友吧！”
“哎！你這就紮心了啊！”
“什麽叫倒貼嘛？我們可是宇宙無敵美少女，怎麽可能沒人要！”
不理會她們，顏瑾挽著蘇默風離開。
“袁子恒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蘇默風突然發問。
他想，以顔瑾的個性，是不會主動把這種事情告訴別人的。
顏瑾頓了頓，原來他看到袁子恒了。
“娘娘的表哥在警局工作，跟她提了這件事，她知道後就告訴袁子恒了。”
“她也來了？”
“沒，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她被牽連，他表哥讓她爸媽把她禁足在家了。”
“牽連？”
“因為她之前找她表哥調查過我的資料。”
“為什麽查你？”
顏瑾幽怨地斜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以為我是小三唄！”
他勾起嘴角，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幽怨地瞪他一眼，她又問：“你怎麽不問他倆怎麽認識的？”
“我知道。”
“娘娘跟你說了？”
“咖啡屋，袁子恒給她點單時，看得出來。”
她歪著腦袋盯著他的眼睛，挑眉調侃道，“這可真是火眼金睛啊！”
“那你呢，為什麽不問果琉璃是什麽傷的？”
她立即避開他的目光，垂眸歎息道，“無論是什麽原因，對我來說，都比看到她這副模樣更加殘忍。”
她不想去聽那些鑽心疼的過程，因為想起就會不自覺去體會，崩潰。
看著她的側臉，他突然有些猜不透了。
對於這件事，她的心裏真的會是如此泰然嗎？
接下來，她會安靜陪伴果琉璃恢複，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為她做些什麽瘋狂的舉動？
還有那些人，會繼續對她們實施什麽可怕的計劃？
這些未知的可能讓他內心很是擔心焦慮，同樣，他也很心急，因為他認為隻要找到證據將他們繩之以法，一切都會恢複平靜。
回到307，她陪他甜甜蜜蜜地吃完午飯，又甜甜蜜蜜地吃了水果，才窩進他懷裏陪他午睡。
原本想等他睡著了就走，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好在她蘇醒時，他還在酣睡，撫摸著他的臉，吻了吻他的嘴，她躡手躡腳地爬下床，離開了房間。
隻是她前腳才離開，蘇默風就睜開了雙眼，立即拿出手機打開定位。
見她往酒店走去，他才稍稍安心，又給易衡撥了通電話。
“查到了嗎？”
“在醫院附近的道路監控裏搜索到她最後停留的位置是附近的咖啡屋，根據瑾瑾接收短信的時間，從咖啡屋監控裏看，十有八九就是她發的。”
“好。”
掛斷電話，蘇默風又撥給墨慕凡，“在哪裏？下來一趟。”
沒一會兒，墨慕凡便推門而入，看著站在窗前的的蘇默風問：“找我有什麽事？”
“今天上午，給瑾瑾發消息的人就是梁佳。”
墨慕凡突然頓住，蘇默風回頭看著他，臉色凝重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究竟是誰了嗎？跟瑾瑾又有過什麽樣的仇怨？”
垂下眼簾，墨慕凡暗暗歎息。
這個被塵封的秘密，終是藏不住了……
回到酒店，顔瑾在大堂遇到了花溪。
“花溪溪。”
花溪扯了扯嘴角，上前抱住她，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腦袋，“傻丫頭，還好嗎？”
聽他們說了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雖然她知道實情後的反應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可還是很心疼。
顔瑾將頭靠在她肩上，緊緊地抱著她，“從今以後，大家都要好好的。不想再這樣難過了。”
“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你先去看果果吧，多陪她說說話。
“你呢？”
“我累了，想洗個澡，休息一下。”
“好。”
看著花溪離開的背影，顔瑾緩緩扯起嘴角。
她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拚盡全力將這場風浪擋去，讓身邊的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洗好澡後，顔瑾換了身利索的衣服，拿走果盤裏的水果小刀便出了門。
此時，正聽墨慕凡講述著那些秘密，蘇默風看到手機上，顔瑾的定位離開酒店後，不但沒有往醫院來，反而離醫院越來越遠，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怎麽了？”
“快去把車開過來！”
……
與梁佳約見的地點，是在一棟沒有完工的廢棄大樓。
一見到梁佳的身影，顔瑾徑直走向她，猝不及防地抽出那把小刀，毫不猶豫地刺在她的肩上。
她吃痛地扶著肩，往後踉蹌，又被顔瑾死死拽住了衣領質問，“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梁佳不由嗤笑了聲，“要殺要剮你痛快點，死纏爛打地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否則我會殺了你！你最好給我好好回答，如果不是你，這刀算我欠你的！如果是，下一刀我會毫不猶豫地刺在你的心髒上，切斷你的每一根心脈！”
看著顔瑾這般冰冷凶狠的模樣，梁佳突然愣了神。
難道，她真的會為那個女孩殺人嗎？
梁佳這些天滿腦子都是果琉璃的那張臉，她一直在想，顔瑾這麽愛這個女孩究竟是不是因為優優？
如果是，那她對果琉璃會不會也是虛情假意？可這個女孩平平無奇，顔瑾又有什麽可爭的？
如果不是真心對待，那顔瑾又怎麽會像她的名字琉璃一樣，將她保護得內外明徹，淨無暇穢？
若這些都是假象，那她又怎麽會支持她跟自己的哥哥墨慕凡在一起？
回過神來，梁佳冷哼一聲，“我也說過，死我不怕，就是死，也要看著你痛苦的樣子快樂地死去。”
說著，她邪惡地揚起嘴角。
“想知道你的閨蜜是怎麽為你拚命的嗎？”
“不想！”
“我偏要說！她手無縛雞之力，還想著出來抓凶手，結果卻被人拖進了漆黑的林子裏。”
顔瑾閉上雙眼，緊捏著拳頭，聲音低沉道，“閉嘴！”
“你知道她最不怕的就是被扇耳光嗎？越扇，她的嘴就越硬！多麽有誌氣的一個女孩……”
“你給我閉嘴！”
“不過，她也特別愚蠢，明明可以裝無知，偏偏有活路不走，非要把凶手所有的罪行都抖了出來。”
“不僅如此，她還對那個人謾罵、指責、嘲笑，徹底將她激怒，換來一頓拳打腳踢。”
“夠了，不要再說了！”顔瑾一把推開梁佳，捂著耳朵瘋狂地拒絕再聽下去。
梁佳又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她耳朵上扯開，將她按在柱子上，一字一頓清晰道，“直到把她打得再也爬不起來，那個人還覺得不足泄憤，搬起石頭，一下一下又一下地……”
“啊！！”
看著顔瑾怒目帶淚地掙紮，崩潰地地嘶吼著，梁佳滿意地勾起嘴角，像個魔鬼一樣，湊到她耳邊繼續道，“狠狠地砸在她的腦袋上，她就這樣，從掙紮，到一動不動……”
“我讓你別說了！”
頓時，顔瑾憤怒地掙脫她的手，抓住刀柄從她肩上抽出，一巴掌狠狠將她扇到了地上。
梁佳不但沒有生氣，也絲毫不在意湧出鮮血的傷口傳來的刺痛，反而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那充滿嘲諷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大樓裏，駭人又陰森。
更像魔音一般繚繞在顔瑾耳際，讓她滿腦子全是果琉璃被傷害的畫麵，崩潰地捂著耳朵抓狂。
“你不是恨我嗎？你針對我啊，傷害無辜的人有意義嗎？”顔瑾憤怒地搖晃著她的肩。
“哈哈哈……”
“夠了，再笑我殺了你！”
“你以為殺了我，你身邊的人就會平安無事了嗎？”
“你什麽意思？！”
“這個世界上，恨你的人，又不止我一個，那個人可比我狠多了，我隻想折磨你，而她，可是為了讓你死，不擇手段的人呢。”
顏瑾腦子驀地一嗡，怔住了，又焦急地拽著她的衣領質問道，“那個人是誰？”
“哈哈哈……”
“他到底是誰！”
“你覺得我會告發一個能讓我看著你痛苦而感到快樂的人嗎？”
“你們到底想要什麽，要我怎麽做才會放了我身邊的人！”
“墨蒲卿，除非你死了，否則你身邊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地因你而死！”
這時，不知從哪傳來了奇怪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經過變聲處理的，讓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蘇格睿和果琉璃隻不過是個例外，僥幸存活了，下一個，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你到底是誰？！”
“恨你的人，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的人！”
“那麽想讓我死就直接殺了我啊！把這麽多人扯進來顯得你有多厲害是嗎？”
“嗬……要怪就怪你自己，那麽愛裝柔弱，讓他們都想保護你？如果不想害他們，就走到那邊緣上，然後跳下去，一切就都會結束……否則，我會傾盡所有，用千萬種方式，讓他們一個一個為你痛苦地死去！”
看著那沒有欄杆的邊緣，顔瑾滿腦子不停回放那個聲音所說的話。
墨蒲卿，除非你死了，否則你身邊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地因你而死！
跳下去，一切就都會結束……
“好好想想，那些愛你的人，最後為你慘死的模樣！”
“你能保證，如果我跳下去，就會放過他們嗎？”
“我的目標從來都隻有你一個，隻要你死了，其他人就都是無關緊要。”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捏了捏拳，顔瑾視死如歸地往那邊緣走去。
她現在沒有一點心思去想他們會不會難過，或是對所有人的不舍，她隻想盡快擺脫這個噩夢。
與其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因為自己受到傷害，痛苦地折磨著，不如痛快死去，換他們一生平靜。
對不起，果果，如果此刻這一切早些到來，我能早些做選擇，你就不會受這樣的苦了！
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站在邊緣，她閉上雙眼，緩緩將身體向前傾斜，淚水滑落的瞬間，她還是想起了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那些溫柔的微笑和暖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