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敗子不擔,惡父來還
雖然墨涼優如爾嵐的願跳樓自殺,但她千算萬算都算不到溫雲哲會在下一秒就被抓,又一次成為被羈押犯罪嫌疑人。
她想,若能夠再遲一點該多好,那樣看到墨涼優因為那段視頻而自殺的墨蒲卿就可以趁怒之下弄死他。
不過,屍檢結果中墨涼優肚子裏懷的孩子已經確認是他這個強奸犯的了,證據確鑿,這次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狡辯不了。
哼,最好是判個死刑,替她絕了這後患。
隻是……現在怕就怕他會為了脫罪,把她拉過去墊背。
忐忑了幾天,直到墨涼優案被翻案開庭審理,她都幸運地沒有接收到警方傳訊的消息。鬆了口氣,她又不安地等待著庭審結果。
打聽到庭審最後,溫雲哲想要利用未成年年齡保護法提出了量刑,爾嵐突然就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老天爺還真是眷顧她,想要什麽樣結果就給她製造出什麽樣結果來。
如果他真的要靠年齡保護法來脫身,就代表他就絕不會把她供出來,否則隻會暴露他的真實年齡。這樣也好,最好是免刑,激怒墨家人,也徹底把墨蒲卿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就愛保護墨涼優的打架女王給逼急。
也不知到時會是什麽判決結果,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為最終的目的準備一個補救的方案。
在房裏,她低頭咬著手指頭來回踱步,正冥思苦想著,殊不知自己的父親也正在為與這件案子相關的其他犯罪嫌疑人坐立不安。
墨家那個養女跳樓的那天,刑警隊的不僅帶走了溫雲哲,也把施袁翔給帶走了。
雖然一收到祝拓失聯和他妻兒被帶走的消息,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擔心自己的名字會落入刑警隊的耳裏。
刑警隊那幫小子可難纏得很,疑心重,套路還層出不窮,稍有不慎,一個眼神都會被他們看穿,再反複敲打一番,所有落入他們耳中的消息就會被他們用篩子一樣過濾出重點信息,然後如猛虎一般出籠捕獵。
施袁翔被帶走,想必已經被他們從頭到腳、裏裏外外都翻查個底朝天了,他恐怕與這兩人的收受賄賂關係再也藏不住,就設計巧合給兩人都傳話。
施袁翔對刑警隊一向了解,知道如何應付,所以他隻傳了一句簡單的話:“你孩子的事我會上心。”
而對祝拓傳達的大概意思就是——讓祝拓始終不要放棄任何能夠早日出獄的希望,如果出不來了,今後妻兒若遇到什麽困難,隻要找爾嵩,就一定會盡力相助。反之有機會出來,爾嵩也可以助他東山再起。倘若他透露出爾嵩的半個名字,他妻兒難逃一死。
和爾嵩來往多年,施袁翔很清楚他的為人。他自己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也要求施袁翔必須一絲不苟。他倆幹的那些事是不留任何痕跡,隻要他不說,警察很難找到證據。
現在他被揪出,寧可自己死也不能透露有關爾嵩的一點半點。現在發生這樣的局麵,爾嵩保不保他兒子無所謂,但求爾嵩能夠高抬貴手。因為隻要爾嵩想弄死他兒子,就絕對有一百種能弄死他的方法。
而祝拓,從一開始就選擇跟著施袁翔走,因為從表象來看,三人之間,他隻和施袁翔有來往,而且還是一紙合同上的金錢來往,和爾嵩沒有任何直接聯係。如果施袁翔沒有曝出爾嵩,那他也就不會主動提起爾嵩,做這種加重罪行,損人不利己的告發。
現在收到爾嵩這般看似交易,實則威脅的傳話,祝拓明白,從那一刻開始,即便施袁翔那頭露出了什麽馬腳,他也得把嘴閉嚴實了。
所以,直到溫雲哲庭審結束,爾嵩都還是安然無恙的。
隻是此刻,因為這件案子的結果還未落定,他依舊擔心施袁翔會因為不滿溫雲哲後續的判決,怪他沒有盡力,從而給他來個魚死網破。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再仔細查查自己還有沒有遺留下什麽蛛絲馬跡,得盡快清除幹淨才行。
……
墨蒲卿住院這兩天,金齡一直陪在身邊,把她看得很緊,生怕她會突然蹦起來,拿著刀要去給梁尤報仇。出院那天尤為謹慎,連老閻都被派過來接她回家。
原本她是想一個人悄悄離開,去花田鎮找她的小姨,可法院對溫雲哲的審判結果還沒有出,她隻好忍耐著心中的抗拒跟金齡回家。
因為梁尤的視頻風波被墨氏壓下,墨蒲卿對這件事並不知情,自然就把導致梁尤自殺的過錯按在除了溫雲哲這個罪魁禍首以外的墨崎澤頭上。無論怎麽理解,她都始終認為,要不是他放棄為梁尤討公道,她也不會這麽心灰意冷地尋死。
沒了梁尤,她一刻也不想再回到那個沒有任何安全感、彌漫著冰冷氣息的家。
路上,墨蒲卿突然提出要回校再去一次花房看看,金齡擔心她到那裏會再想起梁尤,回憶起過往的事會更加難過,起初不同意,但拗不過她,還是答應了。
走進花房,立在離門口兩步之遠的位置,她挪著目光細細地看著屋裏的每一件物品,一切都還保持著她們最後在這裏所見的模樣。
最後,她把視線落在那張桌子上,似乎又看到了梁尤坐在那裏認真學習的影子,時不時張嘴吃她遞過去的零食,仿佛一切都還如昨日那樣恬靜美好。
她看到梁尤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然後移步離開座位,推門走出陽台,享受地深呼吸一口氧氣,扭頭笑著對她說:“卿卿,快出來透透氣,外麵空氣好好!”
她揚起嘴角,視線緊追她的身影,推門跑了出去。
見狀突然,金齡和墨慕凡忙跟著跑了出去,隻見她一個人在陽台跑來跑去,像見鬼了一樣。
隻有墨蒲卿知道自己是看到了梁尤正一邊歡快地欣賞、愛惜著陽台上綻放豔麗的花朵,一邊呼喚她一同分享。
以前,就是這樣的。
這樣的美好,像是吃了毒菌菇一樣,讓她恍惚不知虛實。她笑著像過去那樣,自然而然地伸手要去摸她的腦袋,卻在碰到她的一瞬間,讓她化為了泡影隨風消散。
她不禁心慌,急忙張望四周,不見她蹤影,然後猛然衝到欄杆邊往樓下看。
詫然間,她看見梁尤穿著她做的那條金雛菊白色連衣裙,躺在血泊裏,被越來越多的鮮血吞噬,不覺瞳孔放大,背脊一陣冰涼刺骨。緊緊地捂住刺痛的心口開始喘氣,胸口卻越來越悶,氣也越喘越急,最後在金齡一臉焦急的呼喚下,猝然倒地暈死過去。
……
再次開庭,法官宣判,溫雲哲不負眾望地獲得了量刑,所處刑法緩期執行。
聽聞這一結果,墨崎澤氣上心頭,捂著胸口差點沒嘔出了血來。
法律這般之公正,簡直就是逼迫另一方生起殺心。看到溫雲哲勾起的那一抹帶有挑釁意味的嘴角,他真真是想當庭一把擰斷那個畜生的脖子!
可他隻能選擇忍耐,咬牙吞下這口惡氣,甩袖離開。
嗬……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檢察院已經著手調查施袁翔和他管理的赫曼森國內分公司的不良情況了。
走出法庭,墨崎澤衝蔣朗遞了個眼色,便轉身往停車場去,乘家車從法院後門離開。
蔣朗領意後,立即撥了通電話過去,通知他安排偽裝在法院周圍的手下,給埋伏在附近的幾個記者,統統套上麻袋,扔上車帶走,然後將他們丟在沒有監控的路段離開。
兩次庭審,法院都根據受害者家屬——墨崎澤的請願不公開審理,並且保密開庭日期,外界自然也就不知墨涼優案被翻案重審這件事。這些狗記者能夠在今天出現在法院門口蹲守,準是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法子獲得了內部消息,不使點非常手段怕是要讓他們又掀起什麽大風大浪了。
坐在車上,墨崎澤眼神暴戾,發出陰冷的低語,“既然敗兒不願擔這個責,就讓你這個惡父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