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是他殺了她
鬱婉一驚，“全都想起來了？”那霍五歲……
想到她以後再也見不到那麽可愛的霍五歲了，鬱婉忍不住有點失落。
“想起了一些片段。”九爺雖然想起了一些記憶，但他的神情沒有半點緩和，反而更加陰沉了。
鬱婉猜測那段記憶肯定很糟糕。
“老爺子說得沒錯，有時知道了真相，並不會好受點。”九爺坐在床上，眼神有點空洞。
“你怎麽了？”這樣的九爺讓鬱婉覺得既陌生又擔心。在她眼裏九爺不管遇到什麽事，都穩得像一座泰山，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裏看到空洞的情緒。
“我找到害我母親的人了，是我三叔。”霍九卿的目光緩慢地移到了旁邊桌子上那些老照片上。那裏除了他家裏人的照片，還有他三叔和他的合影。照片裏的年輕人抱著小時候的他，衝鏡頭笑得很陽光。
他一直以為整個霍家，除了老爺子就隻有三叔對他最真，卻沒想到……
“怎麽是他？會不會搞錯了？”鬱婉十分吃驚。她剛懷疑他三叔就是A，而且還喜歡他母親，九爺就說是三叔殺了他母親。這不是相矛盾嗎？難道是因愛生恨？
“不會有錯，一定是他！”九爺語氣篤定。他親眼看到霍驍拿著一把刀紮進了他母親的身體。
他父親說得沒錯，是他害了他母親。他當時明明見到了受傷後的她，但他因為害怕，卻逃走了。如果當時他能留下來，如果他能多看地上的怪物一眼，也許他就能辨認出，那個不斷試著向他靠近的怪物並不想傷害他。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霍五歲的腦海裏會有一對赤紅的眼睛，那是他母親看他的最後一眼啊。
如果，如果他當時認出了她，如果他及時幫她喊來了醫生，也許她就不會失血過多而搶救無效了。
她一個人孤單單地死在了她的房間裏。死之前，她曾經嚐試向突然出現的小兒子求救，但這個她最疼愛的兒子卻連看都沒認真看她一眼，就被嚇得落荒而逃了。
九爺不知道當時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麵對死亡的。他還記得，當父親知道他被怪物嚇跑時，看他的眼神。那眼神他一輩子也不會忘。
父親抱著母親的屍體悲戚地哭訴：“你在你母親房裏見到了怪物，為什麽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時九爺才五歲左右，他看到怪物害怕極了，在外麵躲了好一會兒才回去。回去就見到了他父親抱著他母親哭。
他們都說他母親死了，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說自己隻顧著自己逃跑，居然把媽媽給忘了。
所有人都覺得霍父的責備很沒道理，一個五歲的孩子看到了害怕的東西，第一反映當然是跑，哪裏想得了這麽多。
直到後來，霍九卿才知道他見死不救的那個怪物就是他母親……
然後他就開始出現了精神分裂，有了霍五歲的存在。不管是他還是霍五歲，都特意遺忘了那一天。
鬱婉聽完九爺的陳述後，一陣唏噓不已。她突然開始心疼起眼前的這個男人。
“不是你的錯。那時你才五歲，五歲能在遇到危機後做出這種反應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伯父硬要把伯母的死推在你身上，那追本溯源，也是因為他先隱瞞了伯母的病情。如果你知道那個怪物就是伯母，你肯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伯父沒做錯，你也沒做錯，做錯的是對伯母紮刀的那個人。”
鬱婉握住了九爺的手，“有件事還沒告訴你，我推測A是你三叔。但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伯母動手？”
鬱婉把她的分析過程告訴了九爺。“娜蓮和伯母年輕時的生活照至少有五分相視，我猜測A喜歡的就是伯母，而A就是你三叔。”
在說這些的時候，鬱婉還把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遞了一張給他。
望著照片裏的人，九爺微愣，他五歲時母親就去世了，對她的長相也早就已經模糊了，看得最多的就是那張掛在他父母床頭的經過美化處理的結婚照。
原來母親年輕時長這樣。九爺看著手裏的照片，認可了鬱婉的推斷，A一直藏在心底的人確實是他母親。
“你怎麽知道我三……他喜歡我母親？”九爺現在對霍驍已經有了隔閡，不願意再開口叫他三叔了。
“你告訴我的呀。”鬱婉口快地說出這句，反應過來後又忙補充了一句。“是霍五歲告訴我的。他說喜歡你母親的人很多，你三……霍驍就經常看著你母親發呆。”
霍九卿想說他一個小屁孩懂什麽，但認真回想起來卻發現，霍驍對他母親確實有點特別。
“走，我們去找餘叔。”霍九卿從床上爬了起來，拉著鬱婉去了餘叔的休息室。
“餘叔，休息了嗎？”
餘叔聽到霍九卿的聲音，隻從語氣上就聽出了和霍五歲的差別。他驚喜地打開門。“少爺，你回來了？”
“抱歉這麽晚打擾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老頭子我巴不得你們多找我聊幾句呢。”
霍九卿拉著鬱婉進了屋。老餘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懸著的半顆心終於落了地。他之前還有點擔心隻有霍五歲喜歡鬱婉呢，原來他家少爺這次是真的鐵樹開花了。
“餘叔，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霍……三叔和我父母生前的關係怎麽樣？”
“這你就問對人了。你三叔和你父母關係可好了，經常往我們家跑，以前還在這兒住過一小段時間呢。”
九爺心中微動，又反複確認了一遍。“他和我母親關係也很好？”三叔和父親的關係好，他能理解，但和母親關係也好，就顯得有點奇怪了。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你母親還是你三叔介紹給你爸的呢。”
兩人同時愣住，沒想到裏麵還隱藏有這樣的情節。既然霍驍喜歡九爺的母親，又怎麽把她介紹給了九爺的父親呢？
是他們推算錯方向了？還是霍驍這個人本來就這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