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嗜酒師叔
流雲宗,神秀峰。
正當午時,日上三竿之際。
頭頂的太陽威嚴而火熱的炙烤著王小石面前的靈田。
和其他神秀峰弟子喜歡避開正午,在早晚耕種靈植不同。王小石卻是喜歡在此時和他播種的草木溝通。
正午是一天中太陽播撒最充分的時刻,王小石不想浪費那寶貴的陽光。
此時的王小石左手一揮施展出凝雨訣,一道雨幕憑空落下,灌溉著眼前的一株「九葉幽蘭」。
右手沒有閑著,已經撫摸到幽蘭的寬大葉片之上。法力微微運轉,青木術已經從指尖而出,一道道綠芒自體內渡入到靈植的根莖中,再傳遞到每一片葉脈里。
看到「九葉幽蘭」對著自己簌簌抖動的葉片,王小石知道這是靈植在表達情緒,討好自己。
是啊,「九葉幽蘭」能不感激嗎,正午時分陽光雖好,可是水份蒸發也是最快。沒有凝雨訣聚集的大量雨水灌溉,再燦爛的陽光,再寶貴的真元,靈植也不敢接受。
王小石望著自家蔥蘢的草木,燦然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遠處施施然一人向自己走來。陽光打在他胖胖的身體上,有點晃眼。
王小石眯了眯眼仔細再瞧,笑了,胖師兄回來了。
當胖道士在木屋內故作神秘的掏出「厚土訣」時,王小石並沒有太過驚奇的感覺。既然胖師兄答應自己能辦到,那就一定能行,王小石的想法到是和小師妹一樣簡單。
可是看到胖師兄一身的傷痕,王小石卻難以淡定。雖然能看出並沒有傷及胖師兄的根本,但是王小石知道,這些傷是師兄為自己拿到「厚土訣」所付出的代價。
王小石不想說太多感激煽情的話語,轉身出了自己的木屋。
待再次回到自己的木屋時,已經是日頭漸落,暮色將至之時。
看到在木塌上呼呼大睡的胖師兄,王小石雖然不忍心,還是輕輕推醒了自己的師兄。
胖道士從睡夢中被王小石叫醒,一臉痛苦的閉眼嚷道:「師弟,跑了幾天的路程了,讓師兄我再睡會」。
「哦,那我就把吃的東西端下去了,師兄你繼續睡。」王小石平淡回答。
「等等,你可做了美食?」胖師兄猛然翻爬起來,睜開雙眼,瞪向木塌上擺放好了的矮几。
只見四方的矮几之上已經是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吃食。
胖道士許久都沒有品嘗過王小石的手藝了,見到如此多的佳肴,頓時眼直。抓起離的最近的一隻蹄膀就要塞入口中。王小石看到師兄如此性急,也是一臉笑容,本來就是犒勞胖師兄的,多吃一點才好。
就在此時,兩人耳邊傳來一聲清叱:「呔,你兩個不孝的小子,有如此美食卻不知道先孝敬為師?」
兩人齊齊回頭,師傅大缸道人一身藍色道袍,高大威猛的身形出現在二人面前。
王小石和胖道士心中同時佩服大缸道人:「師傅總是能出現在最合適的時候。」
大缸道人今日不是孤身而來。身後還跟有一位,一身黑衣黑帽黑鞋的黑皮膚老者。
黑衣老者進來后卻是一言不發,看到滿矮几的美食后,眼中只是閃現了一點精芒,直接坐到了矮几邊上。
大缸道人當仁不讓直接坐到了上首位置,先看了胖徒弟一眼。
胖道士劉致遠知道自己的師傅,最是喜歡吃小師弟煨制的蹄膀,趕緊將手中蹄膀放入師傅面前碗中,卻是一陣心疼。
大缸道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親切的看向二位徒兒道:「你們兩個也坐,不要拘束,就像在自己家裡…不對,這本來就是在小石徒兒家裡。」
看到徒兒欲要坐下,大缸道人突然想起來什麼。趕緊說道:「還沒有介紹客人,這邊坐的是你們的師叔,鷹落峰的嗜酒師叔,還不趕快行禮」。
看到上前行禮的徒弟,大缸道人向著鷹落峰的嗜酒抱怨道:「你這人總是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差點又把你給忘了。」
看著上來行禮的兩位師侄,黑衣嗜酒還是一言不發,略一點頭回應。
只是看到王小石的同時,又看了看掛到木屋牆壁上的仙劍「碧落」,眼中劃過一絲精芒。
見禮之後,四人在矮几邊坐下,恰好是方几,一人佔了一邊。
看到滿桌的美食,大缸道人一臉興奮,望向對面而坐的黑衣老者道:「黑炭頭,來之前就給你說過我這徒兒廚藝了得,現在相信了吧?」
黑衣嗜酒上身端坐,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大缸道人早已經習慣黑衣嗜酒的態度,轉身向兩個徒弟言道:「你嗜酒師叔乃鷹落峰金丹之下第一劍客,今天能來此做客,可是給了你們不少面子,你們可要陪好你師叔。」
兩位徒兒一起回答:「喏」。
大缸道人拿起桌上王小石的黃皮小葫蘆,斟滿了一大杯酒,首先遞給黑衣嗜酒:「嗜酒師弟,我這徒兒這裡美食當然是有,可是這美酒也不能缺,這是五十年的白玉仙燒,你嘗嘗這仙燒味道如何?」
黑衣嗜酒一聽這「白玉仙燒」名字已經略有點激動,再一聽五十年的年份更是已經按耐不住。
端過酒杯,微微輕醺了一下,滿臉呈陶醉之色,然後一飲而盡。飲畢,輕嘆一聲:「果然是五十年的「白玉仙燒」味道甘醇清冽,年份足夠,好酒。」
王小石和胖道士聽完黑衣嗜酒師叔的話,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心中訝異萬分:「別人不知道,自家人是知道的啊,這黃皮小葫蘆里是師傅親手釀造的二十年梅子酒。師傅怎麼說這是五十年的「白玉仙燒」?而且這黑衣師叔自號「嗜酒」又為何嘗不出來其中不同?」
王小石和胖道士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