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前進，前進

  如果我們永遠對著一丁半點的瑣事喋喋不休，那麽，我們所擁有的永遠隻有對著一丁半點瑣事的喋喋不休：


  生活和生命，都需要寬容，對別人，亦或自己。


  ———克裏夫.物理學家.四環巫師……

  “阿～爾～——”


  “別鬧。”


  感受著壓住頭頂的下巴，他向上伸出手，摸住了女孩的臉。


  “誒嘿———”


  真是，奇怪.……他感受著少女蹭自己臉的溫度，想道：我有多稀罕麽？我也不怎麽有趣啊。


  她到底怎麽看上我的呢？

  “莉婭。”


  現在，是八年級期末的暑假，明年他此世將年滿20，她將年滿19，他們相識至今滿打滿算確實有八年了，從關係正式確定下來開始，塞西莉婭和他越來越經常地呆在一起.……複習功課，她學得格外地認真，如果能夠長久保持下去，阿爾伯特的評價是，將會進步的非常快。


  女孩正在追趕著什麽，她想要更長久地占據他身側的位置，這一點他早就看懂了，既然是她的想法和決斷。


  他選擇支持。


  從她這邊，貓姑娘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並不喜歡太複雜的思考，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至於下定決心，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既然確定了要抓住……就不大可能鬆開。


  塞西莉婭算是把他認死了，隻等著畢業。


  詳細狀況，會在“合適的時候”寫信跟家裏人講清楚。


  “那麽多人呢……”


  阿爾伯特被女孩像真貓一樣拱和蹭弄得有點坐不住了，居然鬧了個大紅臉。


  “隻要我看不到。”她理直氣壯地說，“他們就不存在。”


  從這個角落用肉眼來看，確實沒人，但若是用精神力的視角來看，確實熱鬧得多，許許多多學生伸展開精神力觸須尋找書本，相互精神鏈接交談著，來往竟如鬧市一般——梅林七中的學習氛圍乃至學術氛圍還是蠻好的，幸而這裏的光影被扭曲了，別人不能直接觀察，兩人周圍一米內從外往內看隻能看到移動的色塊。


  “咿——”


  “好了。”


  他用力地繃住表情，將這隻過度活躍的大貓按在座位上，打開書，準備散開光影扭曲，大廳廣眾之下，青年感覺太別扭了。


  在這方麵他倒居然臉皮很薄。


  “先好好複習吧。”


  這將是最後一個還算輕鬆的假期。


  “欸，害羞啦？”


  “.……嗯。”


  青年麵無表情地紅著臉轉過頭。


  “真～的？”


  她倒是非要看到他的臉似的，嬉笑著湊過去看。


  “嗯。”


  他閉上眼睛，欺騙自己，恢複了光影扭曲，並開始思考塞西莉婭身上的獸人族特征到底是貓還是狐狸。


  然後這次圖書館複習總歸是繼續進行下去了，兩人並排坐著，將他們包圍的扭曲色塊散開，兩人看著自己的書和資料，看上去就像隻是在閱讀，什麽也沒發生，不過青年的臉有點紅，女孩抖動著頭頂的貓耳，心情特別好。


  “.……”


  阿爾伯特深深地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專心看手裏的資料。


  說是複習。


  相對於其他同年級生也算預習。


  他在看的是阿瓦蘭迦公開的魔能器械資料。


  現代魔法體係中，魔能器械-泛指以魔法為能源進行運作的器具，小的，諸如魔能武器，可以製造冷氣醒腦的平光眼鏡、視頻播放器；大的，諸如大型工程機械、閱兵式上所見的魔能陸地巡洋艦。


  單就目前來說。


  阿瓦蘭迦的技術路線走通了兩條：大型化和小型化。


  其中，小型器械最大的也沒有超過一立方米，通常作為軍用器械和民用工具散布在工作生活當中，大型器械，他的資料不全，不作祥述。


  但中間部分，缺失，沒出現，或者可能未普及。


  那麽，為什麽？

  舉例，小型器械多以魔法符文序列組合供能，如刻印一組磁能發電符文發光照明，其有限的大小無法容納其他巫師們開發出的能量來源，正如我們不可能把電瓶車電池塞進用5號電池的空調遙控器，反過來，或許許多組“5號電池”可以提供像“電瓶車電池”一樣的電量，但得不償失，且越是多的符文組合在一起越容易不穩定，即便通過演算法得到完全準確，要讓汽車這類“中型器械”動起來的能源需要的符文組隻用來讓汽車動起來……

  就像為了砍棵樹翻山越嶺去找鐵礦準備徒手煉鐵造斧子一樣。


  大型器械，可運用的技術手段就多了。


  譬如斷續導引法、連續導引法和爆炸導引法——這些我們先前已經講過，都可以應用到大型器械中，但都做不到小型化，它們能為陸地巡洋艦和大壩建造設備提供能量，用在小車上卻太大：


  想象下一輛小轎車，車頂上安著個快兩人高，兩三個人抱不住的純鋼能源爐，請問它能用麽？


  所以，偏偏是中型器械。


  塞德拉斯星球上對此的研究還處於缺失狀態。


  那麽活塞結構在這裏能用麽？

  應當是能用的，兩個世界遵從著相似的物理法則。


  於是——事情慢慢有意思起來。


  兩位穿越者對此達成了共識，盡管他們已選擇各自的方向，但他們掌握的資本不多，那麽，先合作攻克簡單部分，比如造出哪怕最粗糙的、被魔能構造推動的活塞結構，一個可以運作的小模型，魔法版發動機：這原本是唐吉訶德選的方向。


  阿爾伯特幫助他進行少部分的理論計算，用空閑時間參與製作驗證，製造一個模仿機械的魔法構造，使其運行，推演一個構造是否可行，完善後.……靜待時機。


  像用洪流這樣的符文搭建構造做出齒輪。


  唐吉訶德做不到。


  兩人選擇的路線和方式產生的差異已經顯現出來了。


  他倒不在意多幫忙，順手的事，他已經完成自己那部分理論驗證，隻是沒有足夠的資金請人定製樣機而已：


  青年總不可能自己拿錘子砸一個機器出來。


  他又不是八級鉗工。


  “簌。”


  阿爾伯特扯了扯嘴角，撣開了撓著他手腕的尾巴，無奈又好笑地看向身旁的女孩。


  貓姑娘坐在一旁看書，乖巧，安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隻輕輕點著尾巴尖。


  看起來心情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