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九年級
九年級,到了。
“欸,老特。”
“嗯?”
“你的洪流怎麽了。”金發青年指了指阿爾伯特身後懸浮的破碎晶體,“出問題了?”
“沒事。”
他後頭看了一眼,許許多多的碎片慢慢的聚合,劇烈顫抖著,破碎的紋路都在漸漸彌合,重新合為一體,恢複如初。
接著“鐺”地一下,碎成光點散去。
“.……”“.……”
阿爾伯特微微搖頭:
“這個月洪流用不了,就這個月。”
他們交談著,走近教室,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取出書本放好,現在已經是開學一個月,所有的,所有的課程都開始要求學生必須提前預習,老師們開始急了,學生的書桌上書本擺了一大堆,至於此前那些悠閑時間。
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
所有教室裏的學生們都把頭埋進了書堆裏,桌前堆起厚厚的一摞,擺滿課本和各科目的資料與習題冊,這原本隻是在老師監督下展開的集體學習,但隨著諸多測試、和授課進度的加快。
他們都開始進入狀態。
阿爾。
他一坐下,鄰座的塞西莉婭就把貓尾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莉婭。
然後他打開書。
這個學期的重點任務在於複習與預習齊頭並進,兩隻手不能鬆,他學得很靠前,所以沒有大問題,但還是不能放低要求。
“簌。”
阿爾伯特的嘴角抽了抽。
他感覺到了貓娘的尾巴從自己的上衣下擺鑽了進去,她稍稍挪了下座位,向他靠近點,大而蓬鬆的貓尾在衣服下麵纏繞住了他的腰,把他的下擺撐得粗了一圈——幸好他穿著外套,遮擋了些,這座位也是最後排,才不至於被人看到。
他沒有理會,繼續看著書,反正這樣挺舒服,她也沒有進一步動作,這樣似乎隻是為了安心。
這隻大貓在吸人。
要不是人多,她現在已經靠過來了。
“嗯哼哼~”
塞西莉婭小聲地哼起了歌,嘴角彎起弧度,心情格外地好。
他左手伸進自己衣服裏撫摸著貓尾巴,右手翻書。
他正在看的,是符文邏輯學和靈魂學。
作為心靈防禦課的升級版,靈魂學在靈魂理論知識層麵上更為深入,它解釋了靈魂的具體構造和形成原理,我們先前談到過,所謂靈魂,就是以軀體為載體,一簇能夠思考的電火花,伴隨著母胎中孕育階段的大腦劃過第一個電信號而誕生:遍布全身的神經纖維係統,就是它的主要載體,而修行,使得全身再發育,神經係統、肌肉、骨骼,都在能量充盈全身的過程中,在相對完美的狀況下再生長。
靈魂也就伴隨著愈加強壯複雜的神經係統自然地增強-這裏與一環巫師鍛煉精神力和二環巫師錘煉軀體過程中的關鍵部分相對應。
然後,三環巫師-錘煉靈魂。
靈魂的增強開始脫出神經係統的限製,這裏要求修行者模仿自己的神經電信號運作,至少用能量在體內拓印一份簡化版的自身原本的神經結構,這裏不要求多麽精細,隻要關鍵節點足夠完整,剩下的,可以在後續修行中逐步完善。
接著再在這份複刻結構的基礎上進行錘煉增強靈魂的修煉,盡管靈魂到底是依附軀體存在。
但這種方法。
確實極大地降低了對修行者的要求。
若果做不到這步,那這個修行者的基礎能力這輩子也就那麽點大,碳基生命再如何變也有極限,想更上一步,就得掙脫它的限製,寄希望於基因裏有什麽還沒發現的潛能開發出來就能毀天滅地,就和希望自己爹娘其實是億萬富翁,這些年窮都是瞞著自己,為了鍛煉自己一樣——這合理嗎?
一條常識:
生命的進化是為了適應環境,而不是為了變強。
老大。
有學生的精神鏈接找上他:
這道題幫我看一下。
嗯。
對於七班學生來說,他們的班長始終是可靠的活體答案,有什麽問題問他都有結果,講得還更明白些。
這裏的問題還包括某些教科書上沒有的。
阿爾伯特大概看了下,是道講函數的定義域的題目,大概對其解釋了下,引導著對方一步步解出答案,然後在對方一臉“懂了”後,又出了兩道類似的題型,直至確認其完全明白。
接著就發現他本來就會,隻是不自信。
自己再熟悉一下,有問題再來找我。
好的。
他最後交代了兩句,斷開鏈接。
有件事很值得欣慰:這些學生們找他問的時候越來越少了,自己年級內該懂的,他們都能明白,有時隻是怕自己理解有誤。
當初的少年少女們都長大了,也更聰明了。
不再需要躲在他的羽翼下。
青年仍還記得為七班學生們思慮到焦頭爛額的那些日日夜夜,收拾麻煩的時候,寫檢查的時候,安排活動的時候,集體交流認人的時候,指揮做事的時候,申請公款買文具和為他們爭取校內“崗位”的時候——幸好都熬過來了。
靠在椅背上,手裏翻著書,他的心情比以前放鬆了很多。
他真的準備放手了。
阿爾伯特並不擔心這幫人會吃虧,至少判斷能力和判斷方法他已經教出去了,學習和思考也帶會了,他們別說被騙,不去騙那些沒經受過信息時代的人就行。
“啪嚓。”
他又翻動了書頁。
“唔.”
然後纏繞在他腰間的尾巴驟然收緊了一點,讓他下意識地發出了聲音,他向她看過去。
隻看到塞西莉婭一臉無辜:
“怎麽了?”
“.……莉婭。”
這種玩笑開得他都快習慣了。
而阿爾伯特的處理方法是:左手順著腰間的尾巴摸過去,繞開旁人的視線,隱蔽地摸到接近尾巴根的位置,捏一下。
咿!
她發出了細微的柔軟叫聲,在真的叫出來以前忍住了,臉色微紅地看向他,肩膀微微顫動著,縮緊的尾巴瞬間僵硬,軟下來,鬆了些。
這算是一直被調戲的報複,他想著,收回視線,在筆記上書寫。
“嗯.”
接著尾巴縮得更緊了。
這隻大貓咪看他的眼神裏居然有些期待。
“別鬧.……”
他有些無奈又好笑地說。
看樣子他注定降不住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