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新開始-第一課
“現在我們應該大概認識了。”
所有人自我介紹過後，羅斯教授點頭：“那麽，作為加深印象，也作為我和你們的正式交流，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
“你們認為，符文邏輯學是一門怎樣的學科，魔法又是什麽？”
有人舉手了。
“請說。”
“符文邏輯學是理論公式在施法撬動外界過程中的實踐運用，使我們得以更好地使用魔法，魔法是巫師撬動外界的方法手段，也是認知理解世界的方法手段。”
“很好。”
他滿意地點頭：“但還說的不完全。”
“符文邏輯學應該就不需要我來贅述了，能走到這裏的諸位都有自己清晰地認識，我們來說說魔法，通常而言，魔法分為廣義與狹義。”
羅斯教授身前迅速構築出幽藍色透明水晶般的光幕，光色稀薄而夢幻，光幕中投射出小人，隨他的言語作出各種動作。
“狹義的魔法，指代我們靈魂衍生出的精神力量籍由自身能量循環係統撬動外界產生的現象，也是最直觀，最淺顯的表現，例如我們操縱電磁力招引水汽，於是召來水球，我們壓縮氣流托舉自身，於是可以飛行，我們抽取熱能轉移或集中，於是製造冰與火，然而這個過程中，我們的操作如何引發了這些現象呢？原理何在？。”
“這就涉及到廣義魔法。”
光幕中地小人散去，轉變為兩個平行的光點。
“廣義魔法是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基礎上的有序知識係統，是係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狹義魔法僅僅是該係統中的一部分，是我們根據這套係統中的知識進行現實運用所產生的影響。”
“我們以這兩個光點為例，假設它們是根據現實研究所實踐出的理論。”
光點開始增多。
“我們發現了另一個現象，於是得到一個理論，根據這個理論進行推導，得到更多理論，然後繼續發現理論和推導理論。”
這時許多個紅色光點組成一枚五角星，相對少的紅色光點組成了五邊形。
“然後我們排除掉需要推導過多的，漏洞太多的。”
五角星消失，僅留下五邊形。
“就得到了相對真理的知識體係，再假設這個是絕對真理。”
光幕中又出現一個球形。
球形與五邊形重合。
“就像這樣，我們不是掌握絕對真理的正確，我們是掌握相對真理的正確，我們不斷尋找正確，隻要發現現在的正確和過去認為的正確相悖，就推翻過去，然後繼續尋找下去，我們現實中進行的研究和實踐，就是為了總有一天能夠到達絕對真理，廣義魔法則正是我們實行這一目標的過程，我們的手段。”
他突然看向坐在角落裏認真聽講的阿爾伯特：“比如，這位同學就很好地運用了廣義魔法，他的施法體係比在座的諸位都更加強大和高效。”
“阿爾伯特，能為大家演示一下你的施法體係麽？”
“是。”
黑發施法者站起來，抬起右手，半凝固態岩漿般的暗紅色絲線從他袖口中延伸出來，沿著樹狀圖一般的脈絡“生長”至半米高。
“就像這樣。”羅斯教授指向那半展開的洪流魔法說道，“這正是其根據更接近相對真理的知識體係進行學習理解與探索，然後在狹義魔法層麵進行實踐驗證和探索改進，並成功獲得反饋所得到的結果。”
“這也正是你們每個人將來必須要做的事情，請坐吧，阿爾伯特加5分。”
講台上打開的筆記本自己伸出絲線在紙麵上畫了幾筆。
“是。”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阿爾伯特麵色平靜地坐下來。
“所以，巫師正是掌握了這套係統並進行驗證的學者，這就是我們。”頭發花白的老者挺直背脊，“這就是我們的本質。”
他的眼睛裏有光：
“也是我們的信仰。”
“我也希望你們將來把這個信仰繼承下去。”
巫師這個詞匯，是從極久遠的古老年代流傳下來的，其意義隨歲月流轉不斷變更，而名諱不變，時至近日，它的意義至少在阿瓦蘭迦這邊已經完全固定。
老者繼續道：
“我是從這所學校建校開始就在這裏進行研究和授課的，我見識過很多學生，他們剛一開始有了很好地基礎，但又自我墮落下去。”
“也有很多學生，獲得了很好地成就，但卻在精神上偏移了，開始更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或者認為相信了會對更多人更好的，他們的進步停止了，當新的更正確出現時，他們不僅不支持，甚至可能反對和抨擊，他們開始害怕新事物。”
“我絕對不希望你們變成這個樣子，在正式授課前，這就是我們的第一課，我們首先要明確的事。”
羅斯教授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這樣的人，我絕不承認他是我的學生。”
“魔法研究上絕對沒有所謂將就這一說，絕不允許有絲毫的敷衍，沒有結果也比虛假的結果更好上一萬倍，因為1%的錯誤就等於完全錯誤。”
“我們必須認識到：
自己是行走在追求絕對真理道路上的探索者。”
他凝視著台下的學生們，沉默了幾秒鍾，靠著椅背，慢慢放鬆下來，教室上方的幽藍光幕也散去了，他用精神力撈起講台邊成堆摞起的課本，抬到每列課桌最前麵的桌子上：
“第一課到此結束。”
“現在，每科目一本教材，請同學們依次往下傳，寫好你們的名字，然後拿好那張通知單。”
上麵標注了學校地圖和對應的課程教室，詳細地寫好了各個課程該去地地方：
有不少課是在更大的教室內跟其他班級一起上的。
“再然後去你們的宿舍報道，我知道不少人在外租住，但你們還是要走過這道程序，然後拿到退宿款項，那是政策發的。”
他說：
“同學們，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