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唐吉訶德:就離譜
“我得說,這確實是一次令人印象良好的溝通。”軍裝男人抱著阿爾伯特地手腕甩了甩,“期待能夠下一次見到你們,順便幫我一個朋友問一下。”
“有意向轉到國防學院麽?”
兩位穿越者互相看了看,一致地搖頭:““暫時沒有。””
“真遺憾。”
他這樣說著,帶著緊隨其後的五六人,順著一條走廊離開了。
兩人則從這裏,從這個名為阿瓦蘭迦國家建設銀行的正大門離開,阿爾伯特看著街道上密集來往的人流,站在下午四尋的陽光下,整理衣服,發現少了點什麽,回頭看,是唐吉訶德,金發的青年立於銀行大門旁邊,神情中有點迷茫,又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腳下的地麵。
雙手微微顫抖著扶住了牆,然後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睜大眼睛:“哦艸!”
“.……???才回過勁??你反射弧這麽長的???”
我TM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唐吉訶德抓住了阿爾伯特的肩膀,麵露狂喜,精神鏈接中傳開他的吼聲,哈哈哈哈哈?!
“醒一醒啊……”
阿爾伯特歎了口氣,拖著陷入臨時半瘋狂狀態的同伴往公園去吹點風醒醒腦子。
你咋回事,猶豫賣不賣的是你,瘋的也是你。
我那時候不是對這數字沒概念嘛!他挪動著被夾在肋下的腦袋,現在我懂了!
你不還經常吹差點當貴族麽。
那管賬的也不是我啊!
“先別想那麽多。”
到公園,找個僻靜的地方,再長椅上坐下:“有什麽事,冷靜下來再幹,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麽都幹不成。”
然後兩人就在這兒坐著,唐吉訶德初時還極度亢奮的樣子,沒一會兒,就開始在極度興奮與深呼吸地自我調節之間變換,接著徹底地恢複到深呼吸,他似乎在一遍遍回想先前成堆成摞的鈔票擺在自己麵前,眼中是通紅的,隨後理智開始回到高地:拿到錢的興奮,賣掉成果的些微後悔,想到將來的激動,不知前路的茫然,幾種情緒在他麵上顯現,一會兒紅一會兒紫,宛若川劇變臉。
這一段要能拍下來放電影裏,估計拿個奧斯卡是穩得。
半餉,他又愣住,錯亂的情緒在腦中糾結成一團,令他產生大腦當機的錯覺,然後他終於徹底地冷靜下來,頹然地躺下。
一臉鹹魚:
“老特,我現在突然感覺好空虛啊。”
唐吉訶德終於能夠思考了,但他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毫無動力——金發青年仰躺在公園的長椅上,全身癱軟,他兩眼無神地看著天空中漂浮的雲朵:“我突然感覺沒有奮鬥的意義了,人生已經圓滿了的樣子。”
一千五百萬通用鈔,當房東掙房租都夠吃一輩子了。
“圓你嘛呢。”
黑發年輕人拍了拍身旁頂著他大腿外側的腦袋:“你不是說夢想要上教科書麽。”
“已經上了啊。”
青年眼神迷茫得有些失焦:“發動機是我第一個搞出來的,通訊是你第一個搞出來的,專利還在手裏,隻要繼續鋪開,書上肯定得給我們留兩行字.……明明哪裏都好,我怎麽感覺不對勁呢,就好像什麽都沒意思了。”
阿瓦蘭迦426年9月30日,晴,軍方與研究部門買走新式通訊器和星型發動機使用權與研究權,兩人各自拿到一張存了一千五百萬的黑卡,兩張榮譽證書和五萬獎金,全過程相當迅速,就是一群人客客氣氣地把兩個人請過來,領東西,簽文件,去銀行確認黑卡屬實,取錢驗鈔,然後就結束了。
唐吉訶德直感到悲喜交加,喜大於悲,失去夢想:
以前幾輩子掙不到的錢突然到手了,還是別人強塞的。
“你覺著有了錢該幹什麽?”
阿爾伯特問。
“買車買房,做房東,然後。”他用力揉壓眉心,雙眼空洞地望著天空,“我暫時想不到,腦子裏是空的。”
“或者你可以換個小目標,往後看看能走哪一步。”
“當你走到一步不知道往下怎麽走的,可以退回去複盤,說不定你隻是忘了之前的目標。”他像是在摸自己的傻兒子一樣一隻手盤著唐吉訶德的腦袋,“比如你還有什麽夢想,現在你有條件往那兒伸手了。”
“夢想.……”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
“要這麽說可就多了去了。”他用力的閉目回憶道,“很小的時候想當兵,那樣就能保護最親近的人,很帥,接著想像我爹媽一樣,因為那時候覺得他們什麽都懂,然後我知道平時用的科學技術是科學家搞出來的,覺得很厲害.……額.……”
金發青年按住了額頭,極其不確定地說:“想成為,改變一切的科學家?”
那是非常久以前的事。
他曾癡迷於此,自命不凡,直到成年後,他的床板下都還壓著幼時攢錢買的全套《十萬個為什麽》。
直到他後來知道了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的界限,他就不再那麽自不量力和“異想天開”了。
“你還說過要當機械之父。”
“我那是喝醉了好嗎,咱別說這行麽。”唐吉訶德捂住臉不敢見人似的,“那你以前想幹什麽?”
“想活著。”
……
?!
“然後想當個好學生,學著學著就該我頂上了,然後我想當個好學者,後來他們都尊敬我叫我前輩、教授,我就想當個合格的帶頭人。”阿爾伯特看了看自己,“我一直順著選的路走,路上再走一步看一步,選了方向以後,誰在前麵,我跟誰,別人都在後麵。”
“我就自己頂上。”
唐吉訶德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位老朋友,又頹廢下去:
“艸,我算知道我跟你們正統搞研究的差在哪裏。”
然後他一下子坐起來,最後四下看了看,用精神力探入自己的隨身空間中,確認了下錢和東西都在,用力的搓自己的頭恢複精神,拽著阿爾伯特往一個方向走。
“幹嘛?”
“喝一頓去!”
“喝啥啊,要喝你喝。”他皺眉,腦中劃過一隻貓娘的影子,“我喝著又沒感覺,還難喝,整點別的。”
“那換飲料總行了吧?”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