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年關前

  “鐺——.鐺———”


  城市上空。


  響起十二次鍾響，表明此時是正午。


  今天是阿瓦蘭迦426年12月38日，陰，從海麵上向城市飄來大霧，伴隨著大氣層中被巫師命名為析光的現象，美索倫納城一帶，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阿爾伯特肋下夾著文件，穿著大衣走在大街上，腳步匆匆，現在是升入七高後的第一次寒假。


  學生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馬上就要到新年，大街小巷上都是張燈結彩地，商店要搞活動，個人要整家庭聚餐，四處一片祥和景象——先前說過，對阿瓦蘭迦人而言，舊年與新年之間的交接日也是個比較重要的時候，我們的一切是概率和邏輯的結果，但存活於世的人們總要為這一切找到意義。


  再者人們總要找到休息的理由。


  不過阿爾伯特還是很忙。


  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剛剛走上正軌，即便短時間內不會有收入，半年到一年內隻會燒錢，但總歸要為更往後的事情做好安排。


  另外，聲稱隻待半個月就走的大舅哥沒有走，看樣子大有要常駐的架勢。


  “老板好。”


  他走進了自己公司的大門，前台兩個接待站起來向他打招呼。


  “中午好。”他點頭，“上午沒什麽事吧？”


  “沒有，上午沒人來。”


  然後到後麵去，女接待們悄悄聊起來，這一家剛剛成立沒多久，比起其他地方多出幾分怪異的公司不向外展示業務，不主動招攬顧客，地段人流量又少，她們的工作相當之清閑.……暫時是這樣。


  “老板好！”


  他穿過一截走廊和拐角，推開門，走到公司的工作區內部，首先看到的就是占據了整個區域的零部件，它們通過雜亂交錯的線路相連接，好幾個年輕人趴在地上和零件之間觀察著這台體積龐大的魔能器械的運作，看到他進來，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就繼續沉浸到測試當中，他們已經在這裏幹了兩個月，目前為止因為他們的工作看上去頗有意義且錢到位所以幹勁都很足。


  “元件鎖死！”


  處在屋子最中央的年輕人抬起頭喊道：“出現故障，停機維護準備。”


  接著在零件之間閃爍跳躍的魔法輝光都熄滅了，他們開始著手對損壞部分進行替換，這樣的損壞再多幾次，就能拿到足夠的數據並完成一次對部分功能的完善，現在的它每天都會出現很多次這樣的故障損壞和維護。


  這是原始計算機。


  在真正成功之前這個地方會一直燒錢，燒得還不少。


  然後二樓，是他一段時間以內的基本盤。


  “老板好。”“老板中午好。”


  正在擺弄幾個冰箱大小的器械的六人向他打招呼。


  “怎麽都不去吃飯？”


  “還差最後一點了，弄完再說。”


  他們看來憋足了勁要拿到這個月的獎金——阿爾伯特給的錢是絕對夠的，也從來沒搞過什麽狗屁的“狼性文化”，狼是吃肉的，不給飯還要員工衝鋒陷陣.……空手套狼？


  “我們下下個月要登報，然後在美索倫納和附近幾個城市圈之間搞業務，之後再拓展到其他地方。”他說，“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老板。”有人笑了，“拿了錢怎麽能不做事。”


  “對對對，公司的未來就是我前進的方向！”旁邊一個員工起哄說，“我和公司共存亡，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隻要錢給夠，別拿我當人，我直接不需要下班！

  “那就先謝謝了。”


  阿爾伯特微微搖頭：


  “你們都很用心.……我保證，在我們的電報業務登報時，這裏參加工作的所有人都會在報紙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最後問了幾個技術問題，確認無誤以後，前往自己的辦公室，在那裏等待他的東西可一點不少，它們都不能停不能出錯——自古除了歐皇，少有領頭人領錯了路而事還能成的。


  總計三十多平米，隻有張辦公桌、靠背椅和擺滿一麵牆的書架，然後擺了兩個盆栽，一小半書架擺滿書，全部是他看過又不舍得扔覺得有用的，還有小半個書架的稿紙，寫滿公式運算與各種設計。


  阿爾伯特坐下來，開始屬於他的工作，現在的時間非常趕，年關將近，馬上他打算放個十幾天假，讓加班加點到現在的所有員工好好休息個爽利，在那之前，最後再把能趕的進度趕一下，反正該幹的都差不多了，他往後還打算長期維持對現在這些年輕人的雇傭。


  “阿爾。”


  貓耳姑娘抱著一疊資料走進來：“今天的份。”


  他笑了笑，接過：

  “非.常.感.謝。”


  他老婆塞西莉婭目前在做老板娘的同時兼任他的秘書——她想要幫忙分擔點什麽。


  “老板。”


  又有人推門進來。


  是那些一樓搞計算機那群人的“小組長”：“這是上午的份。”


  “嗯。”


  他拿在手裏看了看：


  “可以了，還沒吃飯吧，早點去，還有什麽事下午再幹也不遲，都一樣。”


  沒有必要拖著，進度還在往前走就可以了，他隻是購買了員工的勞動，不是成了大爺。


  “謝謝老板。”


  小組長眼神微妙地看了眼他，出去了。


  目前通用技術公司內有不少關於他的傳言，大家都在瞎猜。


  “對了，這個。”


  塞西莉婭遞給他一份報紙。


  阿爾伯特首先看到一張很清晰的配圖，和一群研究員的合影，合影下方標注了這群人的姓名，並表述了對他們的肯定和鼓勵，然後那張配圖上，是一輛外形方正的小車拖著載滿彈藥箱的後座行駛在道路上，款式與小貨車非常相似，他注意到了車頭後麵那個備用輪胎似的圓形金屬殼，和唐吉訶德當初那個星型發動機非常像，但更精細，多了億點細節。


  然後他看到了報紙頭版頭條上的加粗大字，陳述著這個季度內發生的大事件：


  國家魔能器械研究院-最新消息


  中等體積魔能器械動力係統取得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