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辯論
“現在,讓我們回憶一下何為凱恩斯主義。”
政法學院辯論隊的一名學生鎮定自若地站起來:
“在上世紀,隨著銀行業的逐漸發達與製造業的日益強盛,金融業和證券業興起,經濟學家凱恩斯通過對社會和諸多現象的觀察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金融資本的社會化功能將極大地促進克服後經濟異化的任務,一旦金融資本將最重要的生產部門置於控製之下,社會就足以通過其有意識的執行機構,即政府,攫取金融資本,以便立即控製這些部門。
由於所有其他生產部門都依賴這些受控部門,即使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對大規模經濟、製造業的控製,對核心部門與金融資本的完全控製也已經提供了最有效的社會控製形式:
一個控製著能源、鋼鐵、製造業、以及諸多重要部門的體係。
由於它對這些最重要生產領域的控製,能夠決定原材料向其它領域和分配和運輸,即使在今天,改製6家中央銀行也意味著撥動整個阿瓦蘭迦市場核心的弦。】”
“在這套理論體係中,有兩個被著重強調的要點-其一,資本呈現出不吃則死的特性因而其具備逐利本性,其二,政府監管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微笑著看向梅林學院辯論隊的諸位:
“我們不是正在沿著這條理論的路線前進麽?過去百年來最最核心的部門不是正在政府手中,許多原本在社會上的企業家手中的生產部門,不都收歸國有和中央銀行手中了麽?”
“我們又要如何駁斥我們正在做得事呢?”
怎麽辦?
艾爾文的手指在桌下捏的發白,他的思緒完全是一片空白。
“首先。”
他聽到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平靜的闡述道:“我本人也非常認可凱恩斯主義的推導過程,因此,詳細的拜讀過凱恩斯主義的文章。”
是阿爾伯特,黑發帥氣的年輕人戰立起來,平視對麵發言人的眼睛:
“其次,我不得不指出凱恩斯主義的決定性錯誤。”
男巫扶了扶平光眼鏡:
“我國現在采用的模式與你所說的存在一定差異,我們現在實質上隻是將一部分新興的、不涉及重要領域的經濟、製造業生產投入到市場的檢驗當中,而所有核心部門都為國有。
—————我懇請你還有在座的諸位意識到:曾經發生過的許多銀行收購案之後的資產歸屬轉移-即這些被收購控製的重要部門最後並不歸屬於【國家銀行】,而歸屬於【國家】,這是【所有權】的掌握而非單純的【控製】。”
“藍方。”
政法學院辯論隊馬上有人問:“這難道不是凱恩斯主義被接納和實行的證據麽,而國家銀行被國家所控,最終不還是要為政府控製麽?兩者有何差異?”
“這隻能夠稱之為一部分的正確。”
“你能夠找出祂的錯誤麽?”
“凱恩斯的錯誤就在於他隻是一個經濟學家,他忽視了資本的複雜性,得出的結論太幼稚,他的主義曾經被很好的實行過,隻不過那時還沒有凱恩斯這個人,結果證明他的完全失敗。”
全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紅方。”
阿爾伯特微微搖頭:“凱恩斯主義還遠遠不能稱為【指導思想】,隻是主流中的末流,它的地位還在降低,其創立者也在不斷“拆除”它,具體緣由請靜下來聽我說。”
……
?
艾爾文看了看旁邊站立著的男人,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椅背,然後看到了和他一樣放鬆了坐姿的三人。
這裏好像已經用不上他們四個了,畢竟他們說的主義什麽的,這幫子學魔法技術的雖然知道但了解得不深入,貿然加入討論很可能會導致被抓住話柄,現在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們的感覺就和打遊戲被大佬全場帶飛,躺平等贏一樣。
“請讓我們退回到百年以前。”
他舉起手,一些男巫記憶中的圖景被扭曲的光線色彩投射出來:
“請讓我們回到【第二次大清洗內戰】溫習一下曆史,在那裏,凱恩斯設想過的東西曾經被實現過,我的朋友們,隻是這實現太過於短暫,所以更多的都被戰爭掩住了,以至於現在一些人翻看這些,反倒引以為凱恩斯正確的論據。”
“從二戰再往前前五十年看,把我們的視線調到戰爭的起源地去。”
阿爾伯特將他收集到的資料投射到半空中,以便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
“這正是所謂的【金融控製】的結果-公有的最終隻是名義上公有的,因為這些部門實際上仍需為人所控製,當它們的權利太過於集中,就實際上落到了個人手中,於是——市場的良性競爭,這種曾被自由主義經濟學者鼓吹的東西死去了,被摧毀了,最終市場上成了寡頭談判,請讓我們看一看這些公司集團最高層的名字,再看看他們的關係。”
黑發施法者微笑著說:
“就像你們說的,【資本具備天然之逐利本性】,我在這裏再補充一下:
經濟基礎決定政治基礎。”
“第二次大清洗內戰,實際上是一次有計劃,有預謀的寡頭們為了重塑秩序,製定更有利於他們的規則的行動,他們才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是起始。”
“至於為什麽成為了【唯力量論】的複辟,非常簡單。”
“是他們翻車了。”
這些寡頭寄希望於得到一個完全被他們控製,更完美的攫取利益的國家,然而他們扶植起來的勢力卻把他們宰了,他們完全低估了這場戰爭的破壞性後果,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管你能力多大,懂多少東西,可以輕而易舉攪動多少風風雨雨,麵對魔能武器、高爆破魔炸彈、亞空間誘爆裝置和超音速武技與攻擊性能量魔法。
你隻有一條命。
現實OL這款辣雞遊戲唯在這點上絕對足夠公平。
“紅方,熟讀資料探索理論充實自己是件好事。”
阿爾伯特平靜地說:
“但也要多讀讀曆史才是。”
“我認為曆史就像一麵鏡子,可以照見我們過去犯過的一切錯誤,並且在照見的同時,也要注意改正我們現在的錯誤。”
“不能在一個坎上跌倒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