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廣播

  阿瓦蘭迦429年6月3日。


  【夏】亂紀的後期。


  距離之前的那場辯論賽已經有幾個月。


  【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的電磁廣播技術技術即將正式上線。


  “我們現在做的基本可以概括為無線廣播和有線廣播兩種，通過製造特定頻率的電磁波。”新來的工作人員向前來研究部門指導工作的阿爾伯特說，“再通過特定的接收裝置截取電磁信號，調製、解頻、還原為聲音……這樣的設想我們已經完全做到，而且業已成熟。”


  “嗯，我知道。”


  最初的設想就是他提出來的。


  黑發施法者點頭表示自己都明白，包括繼續打磨技術的指示也是他下達的。


  原本，通用公司的廣播在兩個月前就能正式上線了。


  現在，他們成功做到了用金屬絲包裹絕緣膠，也就是近似於地球那邊的電線來代替原本用於傳遞有線廣播信號的符文片———那是一種寬一根手指，長一到兩米的金屬薄片，上麵蝕刻的符文序列，使它具備傳遞能量和特定頻率的功能，算是魔法文明發展出的“電線”。


  “我們發現，您的技術設想完全可行，而且使得技術成本足足降低了將近三分之二。”研究員說到這頓了頓，悄悄看了眼他的臉色，繼續道，“但是我們發現.……這將導致有線廣播在夏季和冬季幾乎無法使用。”


  “電磁幹擾？”


  塞西莉婭問。


  “是的。”


  “那麽相關技術資料都記錄好了吧，記錄好了就行。”


  阿爾伯特並不感到意外，他對這種常識性問題早有預計：

  他們所在的這顆七倍地球引力，六點二倍地球體積的星球，盡管種種因素導致其具有相當厚重但還勉強能容納生命的大氣，但由於兩顆具備大氣層的巨大衛星的引力拉扯對星球核心的加熱作用，以及引力杠杆使塞德拉斯星球在運行軌道上左右橫跳，使它具有周期性的全球災難氣候，人們將春秋命名為【恒紀】，此時氣候相對穩定，又將夏冬命名為【亂紀】-在【亂紀】期間，氣候將會變得極端而不穩定，具體表現為特大龍卷風、特大暴風雪、巨型冰雹、颶風、大麵積雷暴、洪澇、極度幹旱等種種極端天氣頻繁出現，以及過度活躍的地質活動導致火山及地震活動頻繁。


  而哪怕是在恒紀期間，塞德拉斯的電磁場也已經夠亂了。


  這也就是說，他們要想爬科技樹。


  就必須要走有阿瓦蘭迦魔法文明特色的科學技術道路，這不矛盾，因為科魔相通，同科學一樣，魔法就是魔法文明的科學，魔法不是玄學，祂是一門遵循物理法則、世界客觀規律的係統性學科。


  阿瓦蘭迦人已經證明了這點。


  “現在開始技術測試。”


  他說。


  “好的。”負責向阿爾伯特匯報的工作人員點頭表示明白，他對不遠處守在幾台儀器前的人喊道，“開始測試。”


  幾個人按下了按鈕。


  淡藍色的魔能輝光從機械上的管道裏綻放出來，又迅速收束，伴隨著一陣顫動，【魔能廣播器】開始運作。


  “符文穩定性調整——正常。”


  啪嗒。


  “能源輸出——穩定。”


  啪嗒。


  “機械結構控製——確認無誤。”


  依托現代魔法體係製造的機器發出了細微的嗡鳴。


  其中一位拿起了工位邊的電話：“電話電報站，可以開始工作了。”


  【收到。】


  幾秒鍾後，機器發出了悠揚的音樂聲。
……

  “先生，帶好你的花，歡迎下次再來。”


  一家花鳥店門前。


  年輕的店長奧菲斯將打包好的一束鮮花遞到了客人手中，然後開始接待下一位客人，這是一位女士，似乎是來買花以為家人慶生。


  “我想.……”她有些猶豫的指向擺放好的一個展示品，“要這個，這束花多少錢？”


  “198通用鈔。”


  “好的，那就要這個了。”


  然後店長熟稔的將花束打包好，再往上麵噴上一些水霧，保證花束的完全新鮮再送到女士手中，接過並點清對方遞來的零錢。


  這就是他的工作，大概每個月下來，除去商品的成本，也就是他每月在自己的家中與後院侍弄花朵耗掉的化肥，以及購買那些修剪花枝的工具等等，以及鋪麵的租金與生活必須的開銷，總算還能淨賺幾百上千，年輕的店長自踏上社會以來的全部成就就是在接近城郊的地方買下了自己的房子，然後通過房屋與後院，維持這家花鳥店的商品供給———他已經離開學校16年了。


  “嘿，馬庫斯。”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顧客。


  “最近怎麽樣？”


  “沒怎麽樣。”來人笑了笑，“來一束鬱香小蘭花，能放在辦公室桌上的，你懂得。”


  “嗯哼。”


  店長很快把花選好了遞給他：“承惠65鈔。”


  “感謝。”


  對方回頭看了眼店門旁豎立的石柱，以及石柱頂端的喇叭：“emmmm……你知道這是什麽麽？”


  “誰曉得，我隻看到通用公司兩個月前把柱子搬到這邊來立好，然後往裏麵和路麵埋符文片跟一些我沒見過的東西，然後就走了。”


  店長看了眼那頂端的喇叭，他根據那事物的形狀作出了直覺上的判斷：“我隻知道它跟聲音有關。”


  顧客笑了笑，又有點疑惑的看向喇叭：


  “你聽到了麽？”


  “什麽？”


  “音樂。”


  現在他聽到了。


  廣播中傳來悠揚輕快的音樂聲，整座美索倫納城裏，幾乎同一時間響起了帶著北地民謠風格的樂曲。


  “那是.……什麽？”


  然後他們看到花鳥店對麵，【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新開的商鋪把一種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大約有一個抽屜大小的方形機械產物放上了桌麵，員工按下了上麵的按鈕，再調整好機械頂上的金屬杆，人聲立即從中傳出。


  【各位聽眾朋友們，大家好。】


  路人陸陸續續開始為之駐足。


  【這裏是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1號廣播電台，我是你們的朋友艾米莉亞/我是你們的朋友奧克斯萊，將在之後的日子裏為大家提供服務，歡迎大家的意見或建議——你們可以到附近的通用公司電話電報局去，以書麵形式告訴我們大家想聽的音樂或者故事。】


  【接下來請聆聽一段由我們的內部員工為大家演唱的樂曲。】


  然後機械中傳來女人的歌唱聲。


  奧菲斯看了看石柱上方的喇叭，再看了看對麵售賣的機器。


  他知道。


  通用公司又搞出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