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統計與幾何（二）
“怎麽可能……”
【霍頓機械技術公司】總裁辦公室裏。
金發紅瞳的年輕人眉頭緊鎖地看著手上的單子。
“我們這邊也一樣。”唐吉訶德長長地出了口氣，“一部紡織機器和一套【星型發動機】樣品失竊了。”
“手法跟你那邊一模一樣。”
同一時間，同一手法，很明顯是同一夥人，也很明顯蓄謀已久。
“誰會要這東西？”
對沒有這方麵技術需求的人而言，這就是些不好出手的破銅爛鐵，沒有兩家公司的授權，沒有登記，在阿瓦蘭迦全境範圍內既賣不掉，也沒法投入使用。
“會不會是競爭對手？”唐吉訶德不確定道，“雖然我感覺他們不至於整出這種爛活。”
“不像。”
阿爾伯特否定了他的猜測：“我懷疑是境外勢力。”
他對這種事很有既視感，而且有不少阿瓦蘭迦的對頭動機充分手段齊全。
“.……！”金發青年愣了一下，拍了下桌子，“我艸，那得趕快把東西找回來！”
“在找了在找了，全城警察都動起來了，我問了幾次。”黑發施法者搖頭道，“每次都說正在找。”
不止是警方，他還收到了一封自稱【特別行動組】的信件，聲稱已經關注到了幾個重點嫌疑人，之後一有進度會立刻再通知他，也就是說，隸屬於阿瓦蘭迦的情報機構也參與到了案件調查中。
“他們說最遲兩天內就會有結果。”
而且報紙上都已經刊登出了事故消息並且發出了提供有效線索的巨額獎勵，至於他們兩個，暫時能做的隻有等，如果連警方和情報機構的拉網式排查，再加上人民群眾的幫助都不能得出結果，那真是怎麽找都白搭，更何況公司的內部審查部門也在加班加點——這時候，向政府申請派駐支部到公司就顯現了作用，那幫黨員的審查工作非常流暢且高效。
畢竟【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七成員工都是【先進黨黨員】和【共和青年國旗護衛隊隊員】以及退伍軍人等等，霍頓機械公司也差不多：
他們已經無法和官方分開了。
“你老婆呢？她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在他的印象中，兩夫妻一直都是膩在一起的，唐吉訶德提醒道，“這幾天得小心點啊。”
“.……她說要找線索，一直在查和那批港口貨物有關係的員工名單，還有這幾天正好休假的人。”
但實際上相關名冊已經全部複製然後送給調查部門了。
不過貓娘的態度相當堅決。
所以就讓她去了。
塞西莉婭隻是想幫忙而已，至於安全問題———她現在在家，隔壁就是警察局和街道辦，家門口還安了報警器，而且他很快就會回去。
不同於前世是個三十歲程序猿的唐吉訶德，阿爾伯特麵對這種技術失竊的“事故”顯得格外淡定，他並不感到意外，在男巫的理解中，越是大而複雜的事物越容易出問題，兩位穿越者提供的技術確實非常關鍵，也就具備著誘惑力，那麽，被盯上乃至於盜竊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最多隻是這一次被盜涉及金額大些，可能還關係到公司內，“叛徒”，男巫見得多了。
親手斃掉的也不少。
此外，他還挺願意讚一聲“幹脆利落”，盜竊團體采用的策略非常正確——萬全出手，一次撈完，不留反應時間，至多犧牲掉一兩個拋到台麵上的炮灰，換來的卻是血賺。
這種專業手法很大程度的減輕了他們調查的難度：
能幹得這麽專業的人，真不多。
“好好等等吧。”
阿爾伯特安慰道：“會有結果的。”
此時此刻，警察局，治安大隊。
剛剛加班一整晚的警察還在加班，連本來休假的人都回來了，好幾個桌邊負責排查資料的小夥子有些精神萎靡，手邊的提神飲料散發著甜香，但也都冷了。
“查完了，終於.……”約瑟芬打著哈欠整理手上的案件資料、過程分析和相關人員檔案，“困死了。”
“我這邊也.……”
警隊組長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可以了，先好好休息吧，後麵交給我們。”
接下來才是“大工程”。
在這個沒有監控和網絡的時代，取證，隻能由警察和治安大隊的民兵們親自到場，該搜查的搜查，該封鎖的封鎖，而且速度一定要快，趁著現在城市港口暫時以“結構維護”為由封閉，而且城市內的魔能探測設備一直開著，顯示，作案者的【隨身空間】沒有離開城市———基於現代魔法體係製造的探測機器已經能夠將空間魔法的觀測精確到無定位的個體。
就像手機有信號屏蔽器，電報可以監聽破譯，一種長期普及的技術，總是存在著反製手段。
但問題是，如何在探測到目標【隨身空間】的範圍內找到這個空間的主人。
仍是個大問題。
這從單純的工作，上升到了技術手段。
“接下來怎麽辦，頭？”
有人向組長問。
他抬起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犯罪現場的警報信號遮斷器完全使用了本地的魔能器械零件組成，所以，查看近期各家魔能器械商店有沒有突然的大量購買。”
“並且，統計不同區域的魔能器械銷售總量，哪裏有異常增多，哪裏就是重點監控對象。”
他沉吟了下，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查清有哪些冷清、人少的場所突然成為了郵件收貨地點，那都可能是犯罪分子用於製作作案工具的地方，不要放過任何痕跡，另外，重點警惕那些突然被租賃又極快退租的場所，尤其是能和案發時間對上的地方。”
然後是第三根手指。
“第三，把我們的人，分成三個小組，以各自的魔寵為中轉站進行精神力實時聯係，沿著探測到目標【隨身空間】信號最微弱的外環均勻分布，三個點之間連成三角形，然後找出該三角形中心點。”
“這個中心點就是罪犯的位置。”
“各位。”
他放下手：
“這一次的對手很不一般，雖然會有很多其他幾個警隊跟部門協助我們，尤其是【特別行動組】，但還是很危險。”
“請大家出任務時一定要帶齊防護器具和武器。”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