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末世（一）
天空陰暗，意料之中下起了雨，外麵吹著稍冷的寒風，雖是已過了最大降雨的時間段，但也淅淅瀝瀝。
“唔，唔，主人，要抱緊我……不要，那裏……”
睡夢中，若雪聳了聳鼻子，一段沒意義的夢囈，向溫暖的懷抱靠了靠，很是貪戀，就是不知道夢見了什麽。
從冥想修煉中蘇醒，王越精神一震，前所未有的清明，完全恢複了過來，這和他預想的一樣，效果比於單純睡覺要好很多。
當然，前提是如果沒聽見剛剛的夢語的話……
“嗬嗬，這小狐狸還沒醒……咦？”
正準備捉弄一下若雪時，王越心中忽然一驚，他感知到她身上散發出了更強於昨晚的氣息，竟是不亞於四階戰者！
“這……”
吸了口氣，王越凝眉，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難道是碧晶果的餘效？可不對啊，碧晶果隻是一枚黃階藥果，按理說，功效不應該如此大才對。
想了想，他還是打算叫醒若雪，事關她自身身體變化，他不得不多加上心。
“雪兒，醒醒，昨晚你有沒有感到身體出現什麽異常？”
“唔，主人，讓我再多睡會兒，好不……”還沒說完，小狐狸剛半睜的眼便又合上，靠肩膀睡了起來，隻是臉上還留有一絲紅暈，任人摘采的模樣很是誘人。
應該沒事吧……看到若雪“貪睡”的表現，王越雖是無奈但也有了些猜測，心中緩了些。
不過，對於為何她一晚起來便直接突破了一階，他還是有所不明。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如果不是意外而是血脈天賦的話，那可就真是有點嚇人了。半顆碧晶果便提升整整兩階，這樣的晉升速度，就是他也望之不及。
“算了，不管如何，終歸是件好事。”
搖了搖頭，王越便不再深究，畢竟他現在能用的手段實在太少，看不出個所以然。再者，他也料想可能就連若雪自己都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看向外麵陰雨一片，給“賴床”小狐狸又留了半個小時的緩衝時間，王越便輕聲喚醒了她，當然，主要還是通過捏鼻子……
沒多逗留，解決掉早飯後，兩人便一同駕車，直接趕到了望雲市的金明區。
……
過風街街口，一輛外表藍色，曲線優美，高調而不失優雅的豪車緩緩駛入專屬停車場，迅速引來大片驚歎加羨慕的目光。
“臥槽，那是今年年初限量發售的LANHSAI—G645嗎？！聽說全球都隻有不到五輛！”一名背背包的男子眼尖，看清後立刻拉下墨鏡，露著吃驚麵容。
“嗬嗬，兄弟你可別忽悠我，咱們望雲市土豪雖然不少，但LANHSAI係列所定位的就是上層建築，能買得起的人恐怕也不多吧？”一旁，一位懂行人士卻突然慢悠悠的插了句，語氣帶著些嘲諷。
“嗬，聽你這口氣，似乎還很懂嗎？”
“不敢，但也略知一二。”對方攤開手一笑，絲毫不讓。
不過，就在兩人將發生進一步口角時，從剛剛進入的車庫中，走出了一男一女。
乍一看，男的還好，樣貌雖比較清秀，但也並非惹花之相，倒是那麵帶的一絲沉穩笑意，讓人感受到了他與眾不同的氣質。
不過，女的剛一露麵，便直接驚住了在場所有人，哪怕是那些憑昂貴化妝品裝飾起來的生活美人，乃至旁邊偶遇的網絡主播，也止不住深深震撼，連發微博空間，一個個都像是在做夢一樣的表情。
“兄，兄弟，我說，那是玩COS的嗎？女神吧。”那個懂行的人明顯也是個老司機，開車多年，經驗有加，幹咽了口水，腦海中就隻能如此形容所見。
“切，一看就知道沒見過什麽世麵……”拿墨鏡的男子斜睨了他一眼，見他回了個諷刺的表情，隨後立刻擺出一副要日天的樣子。
“你還別不信，大哥我剛剛就見過一個絕世美女，那才是真的傾城傾國，就是穿得有些奇怪，戴著一對翅膀，可惜，晃眼就不見了。不過，說不定她也是玩COS……對了，這裏一定是要舉辦大型漫展！”
突然，這名男子一拍大腿，驚喜萬分，幾乎是一錘定音的語氣。
“哦？此話當真？！”另一人也立刻來了興致。
“以我多年遊蕩在圈內的經驗分析，至少有80％的可能性！”
說著說著，兩人感覺越來越投機，興致勃勃，邊走邊聊，也開始打算找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漫展的具體位置……
……
迅速撐起了一把傘，兩人近乎是被目送著離開。
看向四周越發集聚的目光以及開始不由自主隨之移動的人群，王越不禁歎了口氣，“雪兒，我說過你可以不用出來的，這邊我們待不了太久。”
雖然早有預料，但群眾反應還是超乎想象，不過細推也就理解，畢竟以若雪的容貌，實在是太引人注目。
還有，那難以掩飾的九條尾巴和一對狐耳也極度吸睛，令人能腦補出各種“詭異”的場景，甚至給王越冠上一個變態的稱號……
“不要，萬一主人你又出現那個什麽具現的話，沒人在你身邊可是很危險的。”聞言，若雪迅速鼓起小臉，一手叉腰，很快擺出了一副教訓的語氣。
“還有……”
“呃，還有什麽？”被這麽一說，王越雖然覺得再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微乎其微，卻還是不免心虛。
不過這時，小狐狸的氣勢卻忽的弱了下來，小胳膊輕輕挽住王越的手臂，聽得出隱隱的幽怨。
“你不是還要找柳思越的妹妹，柳小姚嗎？多一個人也能快點嘛……”
直呼半帝之名，如若被有心人發現，恐怕也難免一場死劫，但她卻沒那麽多顧忌，還隱隱對這個生命女神有所不滿。
“哈，哈……”尷尬笑了笑，撓著後腦勺，王越卻沒有否定，畢竟這個柳小姚他是一定要找到的。
其餘都是次要，關鍵是那批足夠他度過修煉前期的“拜師禮”，才是最為重要的目的……
不過，兩人沒注意的是，就在若雪挽住王越的一瞬間，後麵還跟著的人群卻同時止住呼吸，空氣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其中，尤為是大部分男性，眼裏由原來的欣喜迅速轉為希望的破滅，就好像看著女神投入他人懷抱，心碎聲遍地。
“老天！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好不容易找到真愛，我……”
“放開我，我要單殺他！”
頃刻間，發泄聲漫地，一個個都像是被奪走心愛玩具的孩子，垂頭喪氣，狼嚎不已。
“唉，就知道那種級別的美女肯定是有主的……”一人搖頭歎氣，雖作滿了哀怨之態，卻也表示很淡定。
正當他轉身欲走時，卻看到旁邊少年還癡癡忘著，不由再歎，“別看了。”
說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好自為之。
“大叔，你是想告訴我，人要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嗎？”少年忽的叫住了他，眼裏似有頓悟。
那人一愣，隨即轉身罷了罷手，“努力個屁，那是要豪車的，你有嗎？”
話語言閉，獨剩少年“屹立”在街中，氣得“瑟瑟發抖”。
……
一路上雖仍然引人注目，但經過剛剛那一個小插曲後，也不像之前那般可怕了，不過或許隻是因為雨天，街上行人稍少也說不定。
“主人，我們是要去哪兒找柳小姚？”
據柳思越所說，柳小姚天性調皮，甚至有些頑劣，從降臨地球就不見人影便能看出。
出於不甘寂靜的性子，她肯定不會去荒無人跡的大山，望雲市無疑是最近的選擇，但人海的確茫茫，想從中找到她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你問我，我也沒什麽好的頭緒，但不管怎說，先拿到琉璃樹的種子總是好的。”王越對柳小姚也沒什麽了解，自然是先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其餘再做打算。
至於離開之前能否找到她，可能真的就要看天意了……
“也就是說，我們要去西餐廳咯！”聽到吃的，小狐狸往前一跳，很快露出了驚喜之色。
如果說王越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排第一，九條尾巴排第二，無疑，美食就一定是第三。
更何況，之前考慮前往平陽市時，她便優先選上了冰雪糕作為條件，由此也足以看出她對美食的特殊偏愛。
“嗬嗬，現在還早呢，恐怕一過去就會被人懷疑的吧？不過，如果你現在親我一下，倒是可以給你買一樣好吃的，如何？”看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王越莞爾，不禁起了調侃的心思。
之所以這般要求，一是他很喜歡看若雪因羞紅而躲起來時的模樣，二一個則是他也料定臉薄的小狐狸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做這些親昵動作的。
不過，現在的小狐狸卻已不是當初能比，有點令人出乎意料……
“真的嗎？”
微紅了臉，若雪卻沒選擇躲閃，依舊看著王越，眨了下眼，還沒得到答案，便踮起腳，粉唇落在了臉上。
“這樣，可以了嗎？”
又是大片心碎聲傳來，甚至有人直接掉了手機……
“可，可以了……”
王越摸著剛剛被親過的地方，傻笑一聲，回神後迅速道：“我這就帶你去買好吃的，走吧。”
實話說，方才那一瞬間，他的心髒跳漏的絕對不止一拍，現在都還沒恢複……
不過，正當兩人心情愉悅，才跨出兩三步時，旁邊一夥人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臥槽！你們快看，天上有顆流星！”
這人的同夥聞聲從若雪身上移回了目光，翻了翻白眼，“你傻幣嗎？大白天哪兒來的……我操！真尼瑪有流星！”
這一來二去的兩句逗逼對話立刻將行人的注意力引至高空，很快，原本隻是隨意吃瓜的群眾也立刻發現不對，抬頭張望，驚疑聲響起，紛紛拿起手機拍下了這“曆史性”的一幕。
轟——
隻見，遠處灰雨蒙蒙的天空上，自雲層中突然衝出一顆滿是火焰的流星，卻明顯不是自由落體的運動，徑自劃過。
並且，與以往觀測到的不同，其身後還是一大片異樣的點點紅色，隨之撒至整片土地。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點，卻沒過多猜想，或許那隻是岩石分裂時產生了大量碎片，經空氣摩擦而形成的“特效”呢？
“哇，要飛走了，這次的距離感覺好近啊。”
很快，在人群驚呼聲中，流星飛快衝往了天邊，意料之中的話，應該又是一次驚險的“擦肩而過”。
“那一天，名為天啟的流星，傳達上帝的旨意，為罪孽深重的人類，播撒死亡……”
望著已漸飛漸遠的流星天啟，雨中，王越卻突然念出了這麽一句前世的歌謠，最終從那緩緩落地的漫天“紅紗”中收回目光，堅定邁步向前。
“抱歉雪兒，可能要再過些時間才能吃好吃的了，現在我們去找那家西餐廳。”
末世已至，時間成了人類現在最寶貴的東西。
“嗯。”
聞言，若雪乖巧的點了點頭，跟上王越的腳步，回頭時，眼裏卻流露出了對那片宛如惡魔降臨般場景的深深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