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暗湧
西北暗林。
“你這是什麽意思？”
“別這麽激動，有人輕易就闖進了渙靈冥殺陣，我不信你就沒察覺半點異樣？”
深林內一黑影陰柔諷刺道，“這也是那位的意思，計劃或將提前，你也做好應對準備。至於……你刻意引他到安全區的事，這點私心我們也不會過多計較。”
對麵黑暗裏沉默一陣，微微不耐煩，“哼，顧好你自己的手，王越的事我自有打算。”
說罷，那身影便要轉身離去。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受傷的確不假，不過那小子也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要做就做幹脆利索，不能給他留下一絲半點的反抗機會。”
藏語其中，拒之欲迎，無不流露著一絲蠱惑味道。
“你有幾分把握？”
薄唇微裂，陰柔聲線一顫，“他身邊那兩個女人，我勢在必得。”
“哼，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嗬嗬，對比你想挖的東西，要我說也不過彼此彼此。”
桀桀笑聲低啞，甚至越來越不似人類。
……
寧玉市統籌行政作戰樓，位於遊樂園燈光區邊緣，夜裏較為安靜，卻依舊是防備力量最強點之一。
“父親！剛才在門外是你下令設的埋伏？”雷傑中途先歸隊上報此次出城情況，牧瓏珠便是直接登上三樓推門而入。
烏木桌旁獨一位老者，剛勁黑發，濃眉而聚目，年雖過甲子，不過脊背挺毅，負雙手，一派軍人領袖作風。
見自己女兒闖入，倒也不惱，緩緩轉過身來示意她先合上門，開口道，“瓏珠，此次你和雷傑出城可有什麽收獲？”
“父親！這種做法絕非你的風格，王前輩三人……”
卻是在他古井無波的目光中，急迫聲音戛然而止，咬了咬牙，牧瓏珠才回複道，“調查上次反饋情報後發現，武攸區東麵包圍力量並未減弱。也聯係不上在外的駐紮部隊。”
“嗯。”
情況了解後低沉點了點頭，更多是上位者的從容不迫，即便為人子也有生疏三分。
“果然如此，就像是被牽住了鼻子。”牧雲歎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
不等牧瓏珠接著問下去，就見他罷了罷手，“說說你對那三個城外人的看法。”
“王前輩等人想加入寧玉市，正好碰到了我們，如果他們真能有辦法，不就解了現在燃眉之急？”
一麵是心急如焚，而另一麵則是無動於衷，沉默著些許。
“這也正是問題所在，他們出現得未免過於及時了。”
牧瓏珠眉頭一緊，“父親，你是認為他們困住了寧玉市？如果是他們，又為何犯險而入？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雙拳握實，對他這說法絕不認同，卻是牧雲忽敲了敲桌子，“勸降。”
寧玉市光暈出現已有半日多，造成死亡屈指可數，大多都隻是感到疲憊虛弱。與其說對方是想趕盡殺絕，倒不如說是在傳遞一種信號。
王越等人的到來似乎就是佐證，也即為勸降。
牧瓏珠爭辯道，“但這隻不過是你單方麵猜測，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將他們處置在掌控範圍內，是目前較為折中之選。”
牧雲打斷她的話，接道，“接下來我會親自和他們談談，是否對寧玉市有利，我也自會決斷。”
砰——砰。
“你先回去休息，出去一趟也該累了。最早明日會有結果。”
短促兩聲敲門，語氣帶著一絲不容反駁，也就意味著本次談話到此結束。
“請進。”
“你！”
原本火氣而來的質問，卻不想被這般輕易打發，牧瓏珠一跺腳，不久前還保證討個說法出來，現在臉薄充血，就隻能切齒恨不得把他這破桌子掀飛窗去。
一開門，就是雷傑和陳長師一前一後而入，掃了眼，對這氛圍再熟悉不過，便心領神會站在一旁讓路，待這氣桶子摔門離開，各自才無奈笑了笑。
“牧小姐還是這般灑脫快意。”
“小姐這是……”雷傑疑道。
“由她去吧，教導無方，倒是讓你們倆看了笑話。”
牧雲正色，“還是聯係不上石鋒？”
“武攸區嚐試失敗，再加上三小時前已核實的古道區，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喪屍對寧玉市進行了完整封城，總數恐怕不低百萬。”
至於雙恒區，則是在那光暈出現之際便早早被喪屍封住了退路，計劃不可謂不周密。
“首長，喪屍晶體的消耗速度已經大幅超出儲備速度，再不想辦法出城，怕是最多維持到後日下午。”陳長師皺眉道。
“首長，或許該考慮火種計劃了。”
踱步來回，仿佛都能聽到牧雲手指敲擊臂彎的聲音，孰輕孰重，到最後是停留在了窗前。
“還是要留一線生機，等明日和那三人談過，再議。”
……
監控公寓樓，一夜無事，臨近日出，天邊已然快翻露白肚。
與夜裏相比，除那一隊監控小隊外，暗中也增置了不少武裝和修煉者力量。
不出意外的話，那牧雲就該一早來此地，畢竟“城外人”這個身份還是有著不小份量。而借這幾個小時修整，王越自身也恢複了些許傷勢，雖然夜裏未遭遇襲擊倒是省了一番事，卻也多少讓人拿捏不定起來。
難不成真隻是雙方誤打誤撞？
“主人，他們來了。”
就在王越存疑時，三輛軍車先後開進監控公寓樓前空地，其中一人被幾名戰士護著下車，正是牧雲，微微整理衣襟便要上樓。
忽然，就在這時，一股似墜入深海般的死亡氣息毫無征兆降臨，王越臉色瞬變。
“跑！”
話音剛落，城門方向相當遠處幾個針點快速放大，越過人工湖不到兩息，爆鳴如雷，便精準沒入監控公寓樓，軍車來人緊跟反應過來後臉色煞白無比。
“敵襲！趴下！”
轟！轟！轟！……
超出十發遠程炮彈精準打擊，瘋狂宣泄化石能量，恐怖光焰直升十多丈，直接驚醒整個遊樂園，不亞於一場小型地震，待爆炸停止後空地軍車早被掀翻燃毀，超過五人沒來得及躲開第一波轟炸，背麵直接焦炭，兩三人重傷，剩下的也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頭腦發懵，一鼻腔的硝煙。
不多時，附近暗紮的戰士急忙奔救過來，從兩三屍體中趴拉。
“快這邊！首長！首長！你沒事吧？”
在幾名戰士的攙扶下，牧雲喘息數聲後示意無大礙，“快！先救傷員。”
隨即不斷聚光的瞳孔忽縮了縮，望去黑煙滾滾的原監控大樓，已完全是坍塌為渣，其中絕無生還可能，一股死悸由然而生。
“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