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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十五) 洞房

  人生三大樂事:一是洞房花燭夜;二是金榜題名時;三是他鄉遇故知。要知道這洞房花燭可是排在首位的。白天辦那場成親的婚儀,白玉堂可是帶著滿心戒備,故而繃緊的神經全用在防那些個情敵一二三會出什麽幺蛾子五六七上。結果果不其然,就算做了萬全心理準備,還是差點沒把天捅了,孩子都整出來了,好在最後虛驚一場。


  孩子固然是假的,可驚嚇是真的,入夜回了房,白玉堂忍不住多喝了兩杯壓壓驚。


  展昭以為他饞酒,默不作聲在旁替他滿了一杯又一杯。結果白玉堂臉上陰鬱始終不見好轉,於是展昭道:“一個人喝酒無趣,我陪你對酌吧。”


  說著也給自己倒上一杯,卻一轉眼被瞠圓了眼睛的白玉堂搶過來。“貓兒你不要命啦?!呂神醫怎麽說來著,別說你身子骨還沒徹底養好,就算養好了也大不如前,以後需要戒口的東西多了去了。你不上心,我可都替你一一記下來了,以後由我看著,你休想作死。”


  “那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白玉堂劍眉一挑:“誒,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喜歡喝酒啊?”


  展昭笑得一派溫文,眼睛燦若星辰。“喝酒不是樂趣。陪喜歡的人喝,才是樂趣。”


  嘖……。白玉堂抽著氣突然捂住了腮幫子。


  這情話吧,還真得分人。要是讓別人來說,白玉堂隻覺酸。可從貓兒的嘴裏出來,就是不一樣,芳香甘甜,隻是這牙口麽有些承不住覺得甜到膩。


  有這麽善解人意的貓兒作陪,白玉堂立時陰雨轉晴心情大好,遂禮尚往來地給展昭頻頻布菜夾魚。契丹這地界,牛羊肉多,魚蝦少,這尾活鯉可是他托小戚好不容易給他弄來的,肥美得很,隻為讓展昭能嚐口鮮。


  “怎麽樣,好吃嗎?”


  展昭嚐了一口,笑問:“味道挺熟悉的,你做的啊?”


  “那是。這契丹的廚子都一個樣,隻有烤肉拿手點。這種江南菜色,他們哪會啊?” 白玉堂腦瓜子仰上天,不無得意地扭了扭身子靠過去,喜滋滋道:“貓兒你若喜歡這個味兒,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展昭滿臉尷尬:“天天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擅長吃魚。”


  不擅長,其實是展昭客氣的說法。白玉堂這麽多年與他相處,哪會不知道緣由?展昭平日忙於公務,每次吃飯跟打仗似的,養成了匆匆扒飯的習慣。故而十次陪他吃魚,八次卡喉嚨,搞得展昭都快生出心理陰影了。


  “不是我說你,貓兒。你這吃飯囫圇吞棗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以前事多,你顧不上口腹之欲,可從今往後你我有的是時間。你我不但要走遍名勝山川,我還要帶你嚐遍大江南北各地美食。就拿這魚來說,你知道我嗜魚吧?以後水裏的活鮮可是每餐少不了的。”


  白玉堂見展昭聞言後臉色愈發垮塌,忍不住笑出聲。一把拿過展昭盛菜的碗,仔仔細細挑起魚刺來。


  “有五爺在,還用愁這些小魚小蝦?以後蝦蟹我替你撥,魚刺我替你挑。”


  “那我幹嘛?”


  “你?啥也別幹,我養你一輩子。”


  展昭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噗嗤笑了。“你這情話怎麽說得我一點都不感動,總覺得你這是把我當豬在養啊。”


  “錯了,我養得是貓,天下第一的禦貓。所以才要頓頓備魚,我可不能虧待了我的貓兒。”


  說著夾一筷子剔了骨的魚肉遞過去,塞住正想說話的展昭的嘴。


  兩人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吃著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調著情,比起進食,白玉堂更鍾情喝酒。結果小酒多喝兩口,情緒就上來了,止不住心裏那股瘙癢,忍不住腦袋暈乎乎地想使壞。


  此時兩人的喜服都未換下。白玉堂看慣了展昭穿紅衣官服的樣子,本以為喜服嘛,感覺差不離。誰想現在越看越覺歡喜,因為官服代表了展昭的職責,而喜服則是為他穿的,且這是今生唯有的一次打扮,光這麽一想,白玉堂隻覺心潮澎湃難平。


  他突然抓住展昭的手,別有意味道:“貓兒,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們……歇了吧。”


  展昭沒多想,隻單純以為白玉堂累了,起身打算收拾碗筷。結果被白玉堂冷不丁從身後抱住。


  灼熱的呼吸噴吐耳後,白玉堂沙啞著嗓音曖昧道:“菜是吃得差不多了。不過貓兒,我還覺得餓,而且都餓好久了。我們是不是換一種方式嚐嚐鮮?”


  展昭整張臉騰得如同火燒。他就算再傻再聽不懂白玉堂的弦外之音,也不可能忽視對方抱著自己偷偷在後背頻繁作亂的手。


  要說關於那檔子事,他隻在當初以為自己不久於世才偷偷大膽想過一次。那時隻覺得時日無多,隻滿心想著如何補償,去圓了對方夙願,隻要玉堂喜歡,怎麽折騰都由著他了。可如今生機已複,兩人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長長久久,他反倒忐忑心慌,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玉堂許是感受到了展昭的猶豫,歎息著安撫道:“貓兒你別緊張。如果你不願,怎麽我都不會勉強你。隻是有些遺憾罷了,不能親手脫下我為你選的這件喜服,不能與你真正相濡以沫。”


  白玉堂失落的情緒清晰傳遞過來,叫展昭心頭一緊。他二人既已拜了天地,當著眾人的麵成了親,有些事總要邁出那一步。


  如是想著,展昭突然釋然了,緊繃的身子鬆弛下來。白玉堂得到展昭的默許,整個人興奮到快飛上天了。他凶猛地擁吻住展昭,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另一隻空出的手也一刻不得閑,猴急地在對方身上流連忘返,當終於摸到了係帶,白玉堂眼睛忽地亮了。一把扯散後,就著吻姿便要脫去那件明麗的喜服,然後……沒有然後了。


  當白玉堂感覺他的衣後擺又被人在一個極低的角度拽了拽,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僵硬地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又見昆齊兒抱著睡枕滿臉好奇地仰望著激情四射的兩人。


  又來?!!!

  白玉堂差點沒忍住想把這輩子蓄在肚子裏用過的沒用過的罵人的髒話全噴出去。


  隻是他還沒開口,昆齊兒已經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道:“昭昭,你和白爹爹是在親親嗎?昆齊兒……不是,雲瑞也要!”


  說完,他就丟了睡枕,興奮地一下跳上白玉堂的大腿,手腳並用往上爬。等攀到一定高度,又像隻飛鼠般撲向展昭。展昭怕他摔了,急忙張臂去接,正好抱了個正著。


  昆齊兒滿足地窩在展昭懷裏,眼睛晶晶亮,隨後趁著展昭還在發怔,就湊上去對展昭一頓亂親。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在展昭臉上留下一堆口水,肺都快氣炸了。可惜尚來不及發話,就見那小子皺著一張小臉喃喃自語:“好像親的不對,白爹爹不是這麽親的,對了,還要用舌頭舔。”


  “白、玉、堂……。”低氣壓的聲音是從展昭的牙齒縫裏漏出來的。


  白玉堂渾身一顫,已看到展昭在用另一種詭異危險的眼神瞟他。


  白玉堂腿一軟,哀嚎不矣:“貓兒,冤枉啊!我沒教過他這種東西。我隻是又忘了栓門!”


  “……。”


  出家人生活規律,謙和道人已習慣了早睡早起,今日也是卯時剛過就醒了,簡單梳洗一番打算出門打套長拳。誰想剛開門,就見自家徒弟黑著眼圈站在門外。


  謙和道人抬頭看了看還沒大亮的天色,驚奇道:“這麽早來找為師?怎麽了,昨兒不是你大喜,莫不是……。”斜眼瞅了瞅白玉堂胳膊間夾著的打卷被褥,嘴角抽個不停。“莫不是偷腥不成被昭兒趕出房了?”


  白玉堂見師尊一副幸災樂禍的憋笑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卷被往謙和道人臉上一扔,氣哼哼道:“有你這麽當師父的,也不盼我點好。貓兒才舍不得趕我出來呢,喏,還不是因了這小鬼。”


  謙和道人抱住被褥仔細一瞧。好嘛,原來被子裏另有乾坤,昆齊兒正卷在被子中心流著口水呼哧呼哧睡得香甜,一點沒被適才一拋一接的動靜弄醒。


  “哈,這小娃兒,真可愛啊。”謙和道人忍不住捏了把小臉。


  白玉堂嫌棄地直甩手。“您老覺得可愛,那感情好。趕緊把這貨拿走,不然以後這日子沒法過了。”


  “到底怎麽了,瞧你這苦大仇深的。”


  謙和道人見愛徒露出一臉委屈,難得起了惻隱之心,把人拉進房洗耳恭聽。


  隻是還沒聽完,已經笑得快滾下桌子去了,好在白玉堂火大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才叫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有所收斂。


  “接不接手這小鬼,你就給句話。”白玉堂磨牙謔謔。


  “得,你別因了你欲求不滿,就撒氣在為師身上。這事貧道得跟南宮商量著來。展昭雖讓這娃兒拜了你白家祖宗,替你傳宗,但好歹也有他的一份。既是你二人的孩子,就是貧道與南宮的徒孫,怎麽養還得協調彼此的意見。”


  “成!隨便您二老誰來養,總之十年之內,別讓這小子出現在我和貓兒的視線裏。”


  謙和道人不依了。“喂,他可都過繼給你姓白了。”


  “師父你也說了是過繼。哼,就算他是我白玉堂親生的種,敢老往我和貓兒之間橫插一杠壞我好事,也給我有多遠閃多遠。”


  白玉堂對昆齊兒是滿滿嫌棄,可這娃兒到了兩位師尊這兒,反成了香饃饃。


  兩老給他摸了骨,發覺這孩子根骨極佳,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又是自個兒的徒孫,頓時成了兩老的心頭好。白玉堂原本還擔心兩老互相推諉,結果為了搶娃,兩位武林泰鬥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呂夢澗給出了個主意,讓兩人一同撫養孩子,這才平息了火氣。


  謙和道人畢竟有個道館要主事,不日啟程返回宋境,然他一心念著昆齊兒,南宮惟沒法子,隻得隨同而去。


  展昭在紫嬋宮又將養了兩月。


  期間耶律宗徹回了幾次上京理事,月如也被送回赤王府安置。丁兆蕙得知月如懷了身孕後本大為光火,但雖說意外,耶律宗徹願意負責,他也不好再指責什麽,隻得落落默默回茉花村去了。呂夢澗留下醫囑,也跟賓曷相繼告辭。


  人稀稀落落走了不少。展昭尋思著趙禎一直這麽留在紫嬋宮也不是個事,於是感覺身體基本無礙,在與白玉堂商量後,也生出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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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果然又延後了一天。所以下一章老規矩,周日更,大家自動延後。(捂臉)沒臉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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