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尺離將薇草花裝進專門保存靈草的玉盒中,再裝入儲物袋,和蘇洛洛一起下山。
薇草花的珍貴之處它可以用來煉製築基丹,而且是煉製築基丹不可缺少的一味主藥。
帶回城裏,一定大受歡迎。
誰叫這世上的才太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不能靠自己升級,自然要想著法子的尋找外力。而築基丹是練氣修士向上攀升的引路石,一種宛如奇跡的丹藥,供不用求。
到了山腳下,綁在樹下的三角馬看見蘇洛洛的身影,激動地打了一個響鼻,四蹄摩擦地麵,衝著蘇洛洛打招呼。
蘇洛洛快走一步,回應道:“來了來了。”
這三角馬一開始是尺離買來的,蘇洛洛沒有跟過去,在坊市門口等待。記得尺離當時廢了很大功夫才將三角馬帶出坊市,差點就不想要,送回去重新換一匹了。
可誰知,一到蘇洛洛麵前,三角馬立刻就變了,搖頭晃腦,求撫摸求關注,比舔狗還要殷勤。
趕路也很努力,隻要蘇洛洛摸摸腦袋,立刻精神抖擻,不尥蹶子不怕累,一能走兩萬裏。
尺離無奈嫌棄之餘,懶得回坊市去換,湊合用了。
沒想到日子越久,三角馬越來越會作妖吸引蘇洛洛的關注力。
看著蘇洛洛低聲哄著三角馬,尺離又一次升起了換坐騎的衝動。
“走了,回城。”尺離故意開口,拋了拋儲物袋,衝蘇洛洛示意,“靈草禁不止時間,靈氣逸散,藥效就損失了。”
蘇洛洛連忙答應一聲,將注意力從三角馬那裏收回來,和尺離一起上馬。
三角馬的大眼睛憤憤看了尺離一眼,滿是怒火,不甘願地看著這個討厭的人類爬上自己的背。
尺離眉宇間有些得意,打了個響鞭:“走!”
三角馬沒動。
蘇洛洛撲哧一聲,捂嘴笑了,抬手摸了摸三角馬的脖子:“快點走,要是他發火,你可就遭殃了。”
三角馬打了個響鼻,有些不甘願。
但是蘇洛洛都發話了,它也不舍得裝傻,聽話地跑起來。
回到城裏之後,先將三角馬寄存,蘇洛洛和尺離轉到坊市,擺起了攤位。
再的城池也有坊市,隻是坊市大的不同罷了。
這座坊市沒有名字,隻是一條長街,從頭逛到尾,一眼能看完。售賣的東西也乏善可陳,礦石、靈草、符咒、妖獸皮毛,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蘇洛洛和尺離的攤位一開張,就吸引了無數暗地裏打量的目光。
等到尺離取出五個裝了薇草花的玉盒,緩緩打開其中一個,這些目光頓時熱烈起來。
對麵守著攤位的年輕修士第一個禁不住誘惑,衝上前詢問價格。
“多少靈石一株?”
尺離看了眼身邊戴著一頂帷帽的蘇洛洛,十分默契,異口同聲道:“誠意價,五萬靈石一株。”
五萬兩真不算貴,一株薇草花配合另外幾種珍貴靈草,能夠煉製出三到十顆築基丹,每一顆築基丹動輒幾十萬上百萬靈石。新鮮的薇草花在黑市上,能炒到十萬靈石一株。
蘇洛洛和尺離都是怕麻煩的人,不想爭執,就定了這個十分優厚的價格。
年輕修士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我全部要了,你能不能再便宜點?”
蘇洛洛站起來,惱火道:“不二價!”
都這麽優惠了,這人還要砍價,都不想賣給他了。
年輕修士聽了也不惱,哈哈一笑,爽快掏靈石:“行,五萬靈石也值得。”
眼看他掏靈石,一副要將所有薇草花買走的樣子,其他還在猶豫的人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搶著道:“老板,等等,薇草花我出六萬,你賣給我吧。”
“我出六萬五。”
“我出六萬八。”
“我出七萬。”
因為需要大量靈氣長成,薇草花一直有價無市,更何況尺離藏富,隻擺了五株薇草花出來售賣,這些人深怕晚了一步來不及,臉色焦急。
尺離卻皺眉,不耐道:“沒有了,諸位下回請早。”
眾人一頓,立刻不悅起來:“自古以來都是價高者得,一株薇草花我比他多出兩萬靈石,憑什麽不賣給我?”
懷疑的目光落在尺離和年輕修士身上,有人陰謀論:“難道你們是做戲,故意吊我們的胃口?”
尺離嗤笑:“我已經和這位道友有了默契,東西當然歸他。無論你們信不信,反正賣完這五株薇草花就沒有了,我用不著做戲。”
尺離出身世家,對錢財看得很淡,不在乎多一萬少一萬,隻覺得既然年輕修士第一個開口,也願意出錢,東西就是他的了。
“道友,掏錢吧。”他轉頭和年輕修士,又示意蘇洛洛收錢。
年輕修士覺得有趣,笑眯了眼,掏出三十五枚中品靈石:“道友,交個朋友如何?”
區區幾十枚中品靈石,還要為此出賣自己?尺離不置可否。
蘇洛洛見狀上前接過靈石,瞟了尺離一眼,見他不打算話,接過話頭,和年輕修士道:“好啊,隻是我們隻停留幾,就要離開了,以後怕是不能常見麵。”
年輕修士依舊笑眯眯:“正常,不過為了慶祝我們成為朋友,我做東,請你們上酒樓吃一頓如何?”
蘇洛洛懵逼,這是什麽發展?
倒是尺離雙眸一暗,想到了什麽,不經意打量周圍憤恨的圍觀修士,答應了年輕修士的邀請。
年輕修士也很爽快,要請客,回到自己攤位前,胡亂將東西塞進儲物袋,就興衝衝帶路。
七拐八拐離開坊市,竟然到了城門附近。
年輕修士停下來,和尺離道:“道友,你如今既然失去了修為,更要心,別在外麵露富。”
尺離睫毛微顫,抬眸看他,目光晦暗起來。
他曾經是築基期修士,就算失去了修為,有秘法偽裝,除了和他一樣的築基期修士,或者修為比他更高的修士,一般人都看不出來他的偽裝。
這個年輕修士能看出來,難道他也是一個築基期?
年輕修士一笑,擺手道:“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他繞過一個街口,匯入人群中,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裏牽著一匹馬,出城去了。
尺離站在原地目送,頓了頓,道:“我們也走吧。”
蘇洛洛眨了眨眼:“三角馬還在客棧寄存呢。”
尺離:“……”
他想忽悠蘇洛洛離開,到下一個城池添置新的坐騎,可是竟然沒有忽悠成功?!
尺離困惑:難道那匹討人厭的三角馬,在蘇洛洛的心裏竟然還很有分量?
蘇洛洛不知道他的想法,烏溜溜的眸子瞪著尺離,生氣道:“尺離,你怎麽那麽粗心!才剛剛賺了一點靈石,就不把靈石當一回事!三角馬要是丟了,再買一匹,得花多少靈石啊。”
尺離聽著她的嫌棄,釋然了,唇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
蘇洛洛詫異:奇怪,尺離是不是傻了,怎麽挨訓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壓下這個疑問,兩人又回客棧裏去牽了三角馬,從城門離開。
三角馬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遺棄的命運,先討好了一番蘇洛洛,再看著尺離,老規矩,翻了一個白眼。
尺離笑眯眯湊到它耳朵邊,威脅道:“信不信我賣了你,換一匹三角馬,洛洛不會幫你一句好話?”
三角馬一僵,忽閃忽閃著大眼睛,遲疑半響,討好地蹭了蹭尺離。
尺離嗤笑,薅了一把它的馬頭,滿意了。
……
在城露了富,又被人發現了真實修為,為了避免意外,城不宜久留。
尺離和蘇洛洛打算提前趕去千秋山,在千秋城裏等待秘境開啟。
兩人工騎一匹三角馬,上路沒多久,看見路上多了其他的修士。看他們的方向,都是奔著千秋山秘境去的。
尺離皺眉:“今年怎麽回事?”
他以前也來過一次千秋山秘境,那時候修士不多,很多門派明明有門票都懶得來。
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吸引了這麽多人。
一起趕路的修士裏,蘇洛洛意外瞥見了剛剛分開的年輕修士。
戳了戳尺離,示意他看一眼。
尺離掃了一眼,兩腿一夾馬腹,沒打算上去打招呼,反而加快速度要避開對方。
結果年輕修士率先發現了兩人,追上去笑眯眯道:“道友,又見麵了。”
尺離無法,降低了一點速度,故作驚訝:“沒想到會碰上你,你也去千秋山?”
年輕修士笑眯眯點頭:“正是,聽今年千秋派提早進去探測千秋山秘境的弟子有了新發現,整個秘境的麵積變大了十餘倍,從秘境晉升成中等秘境,我有點好奇,就算順路去看看。”
秘境變大,那豈不是門票錢也要漲了?尺離眉心微擰,想到什麽,很快又放鬆下來,還好他們剛剛賺了一筆,應該夠用。
年輕修士見尺離和蘇洛洛都不話,有點尷尬道:“對了,道友,剛才我們忘了交換名諱。在下廖真,無名散修一名,不知道兩位道友怎麽稱呼?”
尺離可有可無地扯了扯嘴角:“我是蘇離,這是我妹妹洛洛,我們兄妹倆也是散修。”
廖真眼睛亮了起來:“太有緣分了,蘇離道友,不如我們路上同行如何?”
尺離看了眼懷裏的蘇洛洛,勾唇一笑:“行啊。”
就讓他看看,這個修士究竟想幹什麽吧。
先是主動提高價格,又示好地帶他們離開坊市,接著等在路上,心機地接近……
有意思。
廖真笑眯眯,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人猜出五成。
他接近尺離和蘇麗麗,為的當然是薇草花。
薇草花隻能生長在靈氣充沛之地,尺離一次賣出五株,肯定是找到了一個洞福地。他身為散修,流浪多年,早就想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停留下來,建立起自己的商隊。
一路上,廖真和尺離笑笑,隱晦地探聽著薇草花的事情。
“對了,蘇離,你的薇草花我已經轉手賣出去了,采下來的時間很短,藥效不錯,賣了個十分不錯的價錢。”
尺離:“那就好。”
“哈哈,這都多虧了你保存完整,沒有讓靈氣逸散。”
尺離:“應該的。”
“這……”廖真感到棘手,開門見山,“不知道你的薇草花是哪裏來的,還有沒有?我的客人打算再收一批。”
尺離語氣淡淡:“沒有了。”
完全的油鹽不進!
廖真多次搭話,一點進度都沒有,心裏惱火,見他不好撬動,看上了一直沒怎麽話的蘇洛洛。
隔著帷帽,他打量著蘇洛洛,突然衝她一笑:“洛洛妹妹的修為倒是不錯,有練氣三階了吧,隻可惜身上的東西還是太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送你一份見麵禮如何。”
蘇洛洛好奇地看向他,問道:“什麽見麵禮?”
廖真搖頭晃腦,故作神秘地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來,露出裏麵收藏的一支發釵,伸手遞給她。
“不知道這支發釵,洛洛妹妹喜不喜歡。”
不等蘇洛洛伸手接,尺離先接過,皺眉打量了半,不甘願地轉交給蘇洛洛。
廖真一愣,哈哈大笑:“沒想到蘇離你對洛洛妹妹這麽看重,還要檢查一下才放心。”
蘇洛洛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十分習慣尺離的照顧,接受發釵,細細打量,目光有些嫌棄。
什麽啊,根本沒有她隨身帶的那些首飾好看啊,虧她還以為修真界的首飾會更加精美呢。
蘇洛洛興致缺缺,隨手放在尺離的手上,讓他收著。
尺離看她一眼:“不喜歡?”
蘇洛洛十分直白,無辜地眨了眨眼:“不喜歡。”
尺離笑了:“這支發釵用青鳥羽毛裝飾,有靜心凝神輕身的作用,戴著吧。”
蘇洛洛瞪圓眼睛:“這麽厲害?”她掀開帷帽,興奮起來:“快,你給我戴上,我試試。”
尺離措手不及,神情一僵,自嘲地笑了笑,放柔動作,為她斜斜插入發髻中。
蘇洛洛仰頭衝她一笑,
美人頭戴朱釵,揚首淺笑,傾國傾城。
一邊的廖真已經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