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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官小醜

  項歡走到了一處噴泉邊,坐在石凳,遠遠地看著一個醜,正在製作花式氣球賣給路過的孩子。


  這個醜與西方的醜不一樣,戴著一個留著長須,滿臉皆白的笑臉麵具。


  項歡認得這種麵具,這是官麵具,在武朝時候就有了。


  是社戲中演三出頭時戴著的。


  三出頭,又槳安神戲”或者“敬神戲”。


  戲班唱廟會戲或高台戲時,須於第一演出安神戲“三出頭”,請神下界以各就其位。共分三折,所以槳三出頭”。


  三折有的地方名為《加官》,《封相》,《拜堂》。有的地方則是《招財》,《進寶》,《納福》,反正都得是好彩頭。


  前兩折多是戲班演跑過場,人數夠的可以跑一個八仙過海,人少的過一段三星獻瑞。


  最後一折子就都是戴著這官麵具者,演官必須是台柱子,手執有寫著“官賜福”之類手卷紅綢布,不停演著迎祥納福,招財進寶。


  這官麵具是戴,其實是咬著的,沒有係繩,演者咬在麵具後麵唇齒位置的一個橫杠上。


  演三出頭時,為默劇,演員需全程咬著麵具表演完,賭是十分講究功力。


  這個官醜,全程沒有話,隻靠比手劃腳,就逗得身邊的孩嘻笑不已,各自掏錢買氣球。


  孩子們各接過一把製作好的氣球劍,用氣球劍對砍追逐著,口中大喊著,“哈!本尊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歇息下來的官醜看見了項歡,向項歡走了過來。


  官醜用手中的氣球,迅速折了一個泰迪熊,遞給了項歡。


  項歡要掏錢給官醜,官醜沒有收。


  官醜坐在項歡的旁邊,取下了麵具,拿在手上,擦了擦用於咬叼著的橫杠上的口水,道,“認得我吧?這算是謝謝你那幫我取頭套,不收你錢。”


  項歡認出了這個官醜,正是那在城市廣場遇到的,穿戴著大笨熊玩偶服的熊正平。


  “你還會這手,挺好玩的。”項歡道。


  “沒辦法,迫於生計,隻能晚上來這裏折氣球。”熊正平苦笑道。


  “本尊不是折氣球,是這麵具。”項歡看著那麵具空洞的眼道,“你會唱戲?三出頭?”


  “是啊,沒想到你這麽年青,還能知道這是唱三出頭用的。”


  熊正平拿起自己的麵具,對看著,“唱戲唱了二十多年,沒人看戲還堅持著,直到有一實在堅持不下去……就改行了……”


  熊正平遲滯了一下問項歡道:“你猜猜我改行做什麽了?”


  項歡猜不出來,這個熊正平身上,沒有什麽特殊職業特征。


  除了手上靈。


  熊正平放下麵具和吹氣球的工具包,左手在空中,食指和中指做了個向下一夾,然後一提的動作,提示著項歡。


  “扒手?”項歡真沒想到。


  “是啊,堅持不下去,就改行當扒手了。反正都是臭老九。”熊正平笑了笑。


  “扒手?臭老九?”對於來自魔教的項歡而言,盜亦有道,那武朝時的‘六盜門’要不是偷到,覬覦到本尊,本尊才懶得理他們。


  項歡問道:“被抓過嗎?”


  “當扒手哪有沒被抓的,抓過三次。可沒辦法,還是得當。劇團剛解散那會,孩子的媽也病了,沒工作。我們晚婚晚育,三十好幾才有孩子。孩子的媽看病得來大城市,花大錢。我呢,來城裏靠當扒手,來錢快,不然費用太大……”熊正平拿出包煙,要遞一根給項歡。“不過,就算現在想當,也當不了。”


  項歡搖搖手,示意沒抽,“哦,為什麽?”


  “時代進步,扒手都失業了,現在人不怎麽帶現金,全都用手機。剛開始幾年,還可以偷手機去刷機,刷完再倒賣。現在連手機都偷不得了,不僅破解不了,偷完過不了半時,肯定能通過手機,精確定位到你的位置。”


  項歡難以想像,這個現代社會的發展,連扒手都失業。


  熊正平吐納著香煙,煙飄得與噴泉水柱一般高,“我的劇團兄弟帶我入行當的扒手。沒辦法,當時誰家裏都沒米。扒手不好當之後,他改行當騙子了。網絡詐騙,被通緝了,國內雖然回不來,可是在東南亞某國居然都在當地幹起房地產開發,算是發達了。”


  項歡看著上下翻飛的噴泉水,真是又白又浪。


  人生起伏,在武朝時頂多形容像波浪一般,可在這現代社會的大都市裏,有多少人,還真如這噴泉水一般,要麽高高噴湧,要麽飛落而下,“那你還去找他不就行了,也改行,當個賣房地產的。”


  “就那地方,房子隻能再誆大華國人再去買。找他?還是隻能搞網絡詐騙。”熊正平吸煙的速度極快,每一次都是大口大口地吸。“現在不能再進牢裏了,孩子大了。不過,她媽也走了,現在靠打工,晚上賣點氣球,雖然緊,但還算能過。”


  “你真會偷東西?”項歡疑問道。


  “這麽丟臉的事有啥好騙你的。”熊正平口中邊叼著煙邊話,雙手攤開,然後撩了撩五指,“其實偷摸,要不是犯罪的話,還是挺好玩的。”


  項歡不知道現代偷和武朝時有什麽區別,“你偷我試試看?”


  “還是算了吧,滿聊聊就好了。”熊正平的煙抽得差不多了,取下煙蒂,在椅子上擰滅,彈進了邊上的垃圾筒裏,繼續道,“賊呢….……管後褲兜叫地道,上衣兜叫窗,下衣兜叫平台。”


  “把東西偷出來的一瞬間,行話疆出壺’。被事主發現了,行話叫偷‘炸了’。要是讓反扒警察給逮了現行,就叫偷‘爆了’。”


  “以前,扒手最喜歡‘搶門’,就是公交車、地鐵上車時。人一擠,不僅防範意識低,而且也不容易察覺。”


  “要是上了車,一般會先‘貓’,就是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標,‘貓’自然就是看誰錢多人傻好下手了。然後再‘蹚’,就是用手有意無意地靠近目標,摟一下他的衣兜。這‘蹚’有講究,叫無心碰撞,讓目標覺得就是正常接觸。‘蹚’的目的有三個,第一,看目標錢放在哪個位置。第二,看你放的是‘幹葉子’還是‘皮夾子’,也就是現金還是錢包。第三,就是看你有沒有警惕性。”


  “還有就是‘二人傳’,或者‘群口相聲’了,‘二人傳’就兩個賊配合下手,一個打掩一個出扒。兩個人以上配合就是‘群口相聲’。那些常年跑的公交車司機都遇到過,上車的六個人,五個是賊,就圍著一個人偷。”


  …….

  這熊正平講到高興,甚至給項歡來了段牛群、馮鞏的相聲《偷公司》。


  熊正平果然是搞曲藝戲劇的,一人分飾逗哏捧哏,將上個世紀的相聲名段,講得是‘偷偷是道’,有意思得很。


  《偷公司》完,還給項歡演了個本行,劇曲中的武醜名戲《盜銀壺》,雖隻一段,但項歡是聽出了真水平。


  ——真是個有才的賊。


  如此有才,怎麽會窮到去當賊,當醜呢?


  明明就應當是個戲曲官,是個舞台明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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