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遲來的道歉
先前也發生過那麽多,她都忍下來了,不過是因為這些屈辱隻是她自己承受的。哪怕是欺騙也好,她告訴藍似景,她很幸福。
可是,現在,當所有的閃光燈聚焦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在藍似景麵前的最後一絲尊嚴已經灰飛煙滅。
他說,他看不起她。
她什麽都沒有了。
甚至出現在他麵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真的被剝的一無所有了。
但將她逼向這種絕望的,是他葉臻。
於是,她歪了腦袋,整齊的牙齒狠狠的咬住他緊實的胳膊。
她非常用力,很快一絲腥甜便從唇角滑落,但是她根本就不滿足,牟足力氣狠狠的咬著。
她曾想象葉臻一巴掌將她拍飛的情況,但她顧不了那麽多,隻想將這些日子的憤懣全都發泄出去,最好能啃下他的一塊肉,告訴他疼痛是什麽滋味。
葉臻竟然黑著臉,將這疼痛全盤吸收。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當一個男人想要占有一個女人的時候,是極其自私和危險的,他寧肯讓她全身心的恨,也不會允許她心裏沒有他。
莫小西終於發泄完,鬆開口。
葉臻手臂上的齒痕觸目驚心,鮮嫩的肉掛在胳膊上搖搖欲墜,鮮血順著胳膊一路蜿蜒滾滾滴在地上。
這傷口終於讓莫小西有點慌了,剛才咬的投入,竟然快要將他的肉給咬下來了。
葉臻黑的烏雲壓頂的臉竟然閃過一絲輕鬆,來不及包傷口,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揉揉莫小西的頭發,“真狠。”
將莫小西放在床上,葉臻陰著臉去洗澡,胳膊、腳上的傷口遇到水刺骨的疼,而他卻沒事人一樣任水流將他埋葬。
莫小西縮在被子裏,牙齒不停的打架,她不敢想明天會出現什麽樣的事情,萬一她因為豔照火了,她真的也就活不下去了。
她突然理解了葉臻,理解了那天她將他的不雅照大肆宣揚時,他的憎惡和仇恨。
是,從一開始,錯的便是她,而她卻一直以一個受害者的覺悟而活著。
如果,他愛的洛羽辰是因為這次事件而離開他的話,那麽她真的會被他憎惡到不殺之不快。
原來,從一開始錯的竟是她,而她竟絲毫覺悟都沒有。
想著想著,她更加的委屈,眼淚簌簌的滑落下來。
她依然記得那天的事情。
那天,她對著葉臻的海報流口水,少爺走上前輕輕揉揉她的頭發,“再看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我隻是在做對比,看看我的審美有沒有退化。”她嗬嗬笑著。
“怎麽個對比?退化了沒有?”
“果然是退化了。”她誇張的搖搖頭,長長吸口氣,“原來,我一直都覺得少爺就美膩了,無人能及,可現在少爺這臉一直在我眼前晃了晃,可能審美疲勞了吧,現在看到這葉大少,我覺得我瞬間移情別戀了。”
“葉家這小崽子可不是什麽好鳥,離他遠點,不然哭的是你。”藍似景抱著臂,挑著眉,唇角揚著邪魅的笑,“據我分析,這種表麵上一本正經的人,其實背地裏都壞,這就是傳說中的悶騷。不像少爺我,純潔如紙。”
“切,少爺弱爆了。”她笑。
“葉家小崽子才弱爆了呢。”藍似景不屑,“我敢篤定,這小崽子一定夜夜笙歌、紙醉金迷,背地裏給不少人帶了綠帽子。”
莫小西努努嘴,“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嫉妒!”
“我嫉妒他?得了吧,莫小西,我可警告你啊,離他遠點!”
“比起這葉家大少爺,少爺真不像男人。”
藍似景的臉黑了,“哼,說的少爺我真想摧毀他!”說完,大喇喇的背著手離開,邊走邊補充,“等你吃虧了別來找少爺哭哦……”
“少爺,你要是嫉妒他,我可以幫你摧毀他!”她在後麵大笑。
藍似景頭也沒回,“有種你就試試看嘛!拜托你了!”
於是,她就自以為是的,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戰場,可摧毀的不是葉臻,而是她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臻陰著臉打開了門,他胳膊和腳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纏著厚厚的紗布。
他的表情木然,連走路都沒了以前的勁道。
莫小西很識時務的沒有說話,縮了縮身子,給葉臻騰了塊地。
葉臻冰著臉瞧了瞧莫小西,倒在床上,閉了眼。
他背對著她,一言不發,關掉燈,閉了眼。
莫小西躲在被子裏,她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可能不合時宜,但是她不得不說。
如果,明天她因為豔照而走紅,她真的再也活不下去了,在最後的最後,她想跟他和解。
因為,那是她犯的錯,我不能在死了之後,還被人罵成鴕鳥。
鼓足勇氣,她輕聲說:“對不起,那天是我的錯。”
葉臻沒有回答,依然背對著她,隻是大手一揮便將被子全都撤走,蓋在他自己的身上,於是莫小西的整個身體全都暴露在空調的冷氣之中。
很冷。
她不敢說,隻能將自己縮的更小。
良久,他轉了個身,惡狠狠的對她說:“凍死你!”
莫小西依然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凍得不行的時候,一條強有力的胳膊帶著被子整個的將她裹了起來。
他擁住她,很快一條長腿也蓋了上來,搭在她的身上,八爪魚一樣。
“真惡心。”他吐出三個字。
黑暗裏,她看不清他的容顏,但他的胸膛真的很溫暖,很溫暖……
秋家。
月光下,床幃一層一層的蕩漾著,層層疊疊的掀起夢幻一般的神秘。
床上,瘦削的人安靜的躺著,她的臉色蒼白,可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秋煦抱著臂,眸光從她脖子裏雞血石的平安鎖上移開,沉沉的落在她的臉上,久久不願意挪開。
從A大回來,她就一直是這種狀態了,長睡不醒。
那天耗費了她太多的心力,那樣的事情再發生幾次,估計她真的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真的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失魂落魄的樣子,淡漠的眉眼終於在那一天完全變了顏色。
他甚至忍不住懷疑,她愛的人,其實就是藍似景。
可是有些話,到了嗓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因為有些話一旦說出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她學武是為了自強,學醫是為了自醫,可到頭來為的卻全都是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