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知道這件事的代價
千野難得從文件堆中抬起頭,綻放個美豔至極的笑,“我是艾文的男人。”
莫小西胸口堵得上,差點噴出血來。
她真是服了千野,心服口服。
見莫小西沒有離開的意思,千野微微蹙眉,“莫女士,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你沒有看到我很忙嗎?”
莫小西知道千野已經很莊嚴的送客了,可莫小西心有不甘,她來這裏不是為了被罵的。
她想了想,問道:“那份離婚協議……”
“非工作時間,不受理。”千野連頭都沒抬。
莫小西實在要被千野弄的抓狂了,見過難纏的,沒見過這麽難纏的,真是瘋了瘋了!
“那千野先生,麻煩你說一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該不會專程來欺負我的吧?”
“你存在感還真是強啊。”千野感歎了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文件,“我是來毀滅地球的。”
莫小西汗,發現自己這耐力和修養,根本沒有辦法平心靜氣的跟千野交流。隻是沒有辦法,她隻能試著交流下去,就這樣離開了,她先前所做的覺悟便全都浪費了。
“艾文的事情呢?艾文的事情,你能告訴我一些嗎?我也很想知道。”莫小西繼續尋找話題。
“抱歉,一個背叛過她的人,沒有資格知道。”千野語氣冰冷。
“那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麽嗎?”莫小西真的忍無可忍了,“你突然從天而降,若無其事的綁架了我,突然間,搖身一變又成了葉臻請來的律師,還製造了那樣一場事故威脅我。我以為你是迫切想要知道艾文的事情,現在我來了,你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究竟想做什麽?我們之間又有什麽樣的恩怨,請你明講,好不好?我不擅長猜謎。”
千野終於從文件堆中回過來頭,幽深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莫小西的身上,讓莫小西無所遁逃。
她也很安靜,很認真的看著千野,期待著這個男人能夠說些什麽。
她第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事情,好歹讓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敵是友,不然她真擔心,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盯了莫小西幾眼,千野再次俯下身子,認真的翻閱著文件,隻有冰冷的聲音,傳至耳畔,“你可以走了,我數到三,你還站在這裏,我敢保證你會橫著出去。”
“一、二……”
莫小西瘋了,真想衝上前,狂揍千野一頓,可自知沒那個本事,隻能狼狽的逃竄。
從別墅裏跑出來,莫小西扶著胸,劇烈的喘息著。
究竟怎麽了,怎麽了,誰能告訴她,她究竟犯了誰家的太歲了!
不對,有些事情,她還沒有說清楚,她必須還要回去。
千野隻說讓她離開,可從來沒說不能讓她回去。
於是,莫小西給自己打了氣,轉身又朝著別墅裏走。與剛才不一樣,這次莫小西走的很快,她真的擔心不強迫自己早點進入千野的房間,她會忍不住落荒而逃。
重重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不理她?哼,莫小西用力按門鈴,還是沒有人回應。
莫小西生氣了,用力去撞門,門從裏麵反鎖了,她這小身子板,根本無能為力,可她不放棄,繼續朝著房門撞。
突然,房門一鬆,莫小西用力太猛,慣性的往前衝去,差點栽倒在地上。
剛想鬱悶的數落千野這人不厚道,開門竟然不給說一聲。
可視線裏卻沒有出現千野的影子,確切的說,眼前連個人影都沒有。
莫小西忍不住一陣發寒,這門剛才還是反鎖的,怎麽可能沒有人就被打開了呢?一定有人才對啊,為什麽會沒有人?
而且,她沒有看到千野出門,房間裏為什麽沒有人?
莫小西狐疑的往裏走了兩步,試探的喚了聲,“千野……千先生……”
沒有回答,房間裏的確是沒有人的。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好的人,為什麽憑空消失了?
沙發上的報紙和文件依然堆積如山,亂七八糟的仿佛遭了搶劫,隻是文件堆中的美人卻不見了。
真是奇了怪了。
突然,莫小西肩上一重,有什麽東西抓住了她的肩膀,莫小西募得轉身,一張蒼白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這臉慘白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可眼珠子卻流了出來,鮮血順著眼角流成河。
那掛在臉上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莫小西。
莫小西足足過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來,跳著腳尖叫著逃出十幾步。
“啊!”莫小西尖叫著,淒慘的恐懼聲,在整個房間裏蔓延,餘音繚繞,經久不絕。
莫小西抱著頭,手心裏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怪物,目光裏全是驚恐,心跳也有一陣沒一陣的亂跳。
不對,不對,這怪物的衣服怎麽這麽眼熟?青花瓷的睡衣!
隻見眼前的怪物,伸出瑩白的手放在血肉模糊的臉上,竟然將臉撕掉了!於是一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冷冰冰的出現在莫小西的眼前。
“就這樣,還做靈異的編輯。”千野蔑視了莫小西一陣子,隨手將七竅流血的人肉麵具朝著莫小西丟去。
莫小西閃躲,她可不要接這個東西。
可這麵具在千野的手中拋出,就仿佛有了生命一樣,很精確的落在莫小西的手裏。莫小西望著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飛到她手中的怪物,就仿佛捧著個燙手的山芋,扔了怕千野遷怒,抱著心裏惡心。
“你究竟有多惡趣味?”莫小西被剛才那一嚇,臉色慘白,聲音裏還帶著顫抖。
“你不是想知道嗎?”千野輕輕笑了笑,“我給艾文的相遇。”
千野說到這裏,坐了下來,指著對麵的沙發,衝莫小西,“請坐。”
莫小西戰戰兢兢的坐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千野,以期眼前這男人萬一做出什麽重口味的事,她立馬狼狽逃竄。
可是千野將雙腿放在沙發上,修長的胳膊抱著雙腿,將下巴搭在膝蓋上,目光憂鬱而哀傷。
他沒有再做什麽另類的事情,隻是很安靜的抱著膝,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突然,他問:“你有沒有覺得我跟藍似景有些相似?”
被千野這麽一問,莫小西才忽然明白,為什麽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她就會產生莫名的熟識感。
都喜歡光著腳,都喜歡抱著膝,都看起來那麽溫暖,偏偏那麽疏離,同樣幽深的眼神,說起來這個男人在舉手投足間真的跟藍似景很像。
就算有些地方相似,可這兩人還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你跟他的確在生活細節上比較相似。”莫小西答。
“那家夥一直在模仿我。”千野無奈的笑,“不,或者說,我們一直在彼此模仿。”
“為什麽?”莫小西不理解。
“無意識的。”千野答,“可能我們在潛意識裏覺得對方比自己強吧。”說到這裏,千野歎了口氣,仿佛想起了無盡的往事,良久,他說,“那個時候,她總是很偏心,明明我比藍似景強那麽多,可她偏偏對他好。”
突然,千野抬起頭,看著莫小西,“你不是想知道嗎?你手中那個麵具,就是我跟她第一次見麵時的寫照。”
莫小西不得不再次意識到自己手中捧了個怪物,心裏一陣惡寒。
“算了。”千野揮揮手,“你走吧,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
“你不說,我怎麽能明白?”莫小西鬱悶。
“我告訴你,那個麵具曾經就是我,你給我個合適的表情,讓我瞧瞧你到底有多恐懼?”千野憤憤的說,“我以為命已至此,甚至放棄了掙紮,可是,她救了我!”
突然,他仰頭,直視著莫小西,“你說被一個女人所救,是不是很恥辱?”
莫小西搖頭,“每個人都有能做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然後,她輕輕問,“曾經究竟發生過什麽?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些人的世界,注定很恐怖。”千野再次垂下頭,“比如說我,比如說阿文。阿文她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莫小西有點聽糊塗了。
既然,這個千野口口聲聲說,他是艾文的男人。
此刻卻又說,艾文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這裏麵的蹊蹺,恐怕隻有他們當事人才清楚吧。
莫小西自然也很想知道,期待著千野能夠將謎底解開,可千野沉默了良久,再也沒有說下去。
饒是如此,莫小西也很滿足了,至少千野在她麵前露出了真的自己。這個過程如此短暫,她是不是可以一廂情願的認為,千野不再是敵人?
他們是不是可以做朋友?
氣氛似乎沒有理想中的好,千野沉默了很久,莫小西想繼續追問。
突然,千野抬起頭,直視著莫小西,唇角挑出個囂張邪魅的弧,帶著張揚的淩厲和曖昧的邪惡,全然不見了剛才的溫婉動人,恍然一瞬間褪變成了撒旦。
“作為知道這件事的代價,我想你最好做好去死的準備。”
千野狂肆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莫小西的心情,一下子從天上,以自由落體的方式,直直掉在地上,碎裂成一片一片。
拜托,喜怒不要這麽無常,好不好?正常人的心髒,怎麽可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