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前夕
這短短的時間裏,尚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仿佛在鬼門關前兜兜轉轉,此時他虛脫的躺在地上,喘息聲不停,還沒緩過神來,體內氣息紊亂,還好有冥蒙古氣化作的小人兒在梳理著。
不然他可得難受一段時間了。
對於渡靈的話他是充耳不聞,隻想一動不動的躺著。
“唉!實在是太弱了,這都挺過來了,還表現的如此不堪。”
渡靈看著尚遊這副死樣子,恍然若失的搖著頭,隨即不在理會他,轉身來到了上千具白骨架的跟前,正色道。
“以我渡靈之名,渡爾等洗清所有的罪孽,隨我揚帆起航,飛天堡壘,不日起飛,重現於世,彰顯不世威名!”
一群白骨架生硬的舉起兵器,口中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音,似乎在迎合著渡靈,無比怪異的大叫著。
尚遊平躺在地,渾身紫色已然消失,隻是他兩眼無神,半睜半閉的望向上麵的山頂岩壁,身子早已麻木,心情很沉重。
主要是界核跟卡殼了一般,先別提這燈這花這怪人,單憑這座覆水宮隱隱的傳出一絲熟悉的神道氣味,就足以使界核為之瘋狂的動上一動。
還是自身衰弱的連形似lsp的界核,都無力呻吟了?
尚遊歎了口氣,收拾了下心情,嚐試著站了起來,看著手腳傷口還在,不過結起了血痂,而且有些癢,他抬腿走了幾步,雙手輕握了一下,見絲毫沒感覺到疼痛,心中大定。
“多謝前輩,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多多見諒。”
渡靈剛在操練著一群白骨架,此時他頭上頂著破燈,在高台下塗塗畫畫的,聽到尚遊的聲音,他沒有回頭,隻是冷淡的回了一句。
“等到夕陽西下,飛天魔洞便會再次開啟,到時必然會有場惡戰,你要做好逃跑的準備,好自為之吧!”
尚遊……
就在山前千裏之外的某地,差不多到了荒草地的盡頭處,這片略微濕潤的草地上,正站著一群持著兵器的人類,跟一群妖獸在對峙著。
雙方做好架勢,冷目相對,一言不發,情勢看似危急,卻沒有哪個率先出手,場麵一度陷入了僵持。
這時,人族一方,走出來一個白眉老道,他麵帶著笑容,手執著拂塵,一身寬鬆的道袍被風吹的飄然而起,一副前輩高人的作態,打著圓場道。
“沙蟲兄,還有諸位妖族道友,既然你我兩方相互忌憚,那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吧!禁地再過幾個時辰,可是要出現了。”
妖族這邊,站在最前麵的是一隻醜陋的大蟲子,那深黃色的蟲身上,到處有著黑色且帶刺的條紋,一張惡心的大嘴,流著黑色的口水,它吧唧吧唧的道。
“白道長,你這細皮嫩肉的,修行了百多年,想必應該很好吃吧!”
“蟲兄,莫要打趣貧道,我這一身將死的老肉,可沒什麽鮮嫩口感,誰若是想吃,搞不好可是致命的。”老道擺動著拂塵,冷笑道。
“白道長這是看不起我咯?那我看來是要非吃不可了,不然我這沙地之王的威嚴何在。”沙蟲伸出長舌,舔著血口,一邊流著惡心的口水,一邊爬了過來。
“看兩位針鋒相對,這是要現在一較高下嗎?那我來的正是時候,就先由我來教訓教訓你們。”
人群中,一道粗獷的聲音,自後方傳來,隻見最後麵走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風塵仆仆的樣子,肩扛著大刀,嘴裏叼著一根雜草,看著白眉道長和沙蟲,露出那輕蔑和自信的眼神,全然盡顯無遺。
“古力,同為人族,你這是何意?連貧道也要一起教訓嗎?”白眉話雖如此,卻是有點心虛,心裏暗道一聲,這傻子什麽時候來的?
古力根本不理會,冷哼了一聲,一走出人群,便放開手腳,拿著大刀就朝著一人一獸砍來了。
他刀砍的手法毫無招式,憑著一股蠻勁,橫衝直撞,卻硬生生的使白眉和沙蟲手忙腳亂的在抵擋著。
旁邊的人三三兩兩已經結伴離去,剩下的都是在看熱鬧,雖然彼此之間相互認識,多少有點交情,但沒有人前去勸架,心思各異,在他們看來,無非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打死幾個算幾個。
妖族一方,倒是比人族團結,沒有哪隻妖先行離去,甚至有幾隻好勇好鬥的妖獸,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在要衝上去的時候,突然地上鑽出了兩隻黃皮大老鼠,它們伸出鼠爪一拍,頓時拍的那幾隻妖獸頭暈眼花,摔倒在地。
“哼,我大哥乃是沙地三傑之首,功法蓋世,場上又是二打一,豈由爾等小妖幫襯壞了名聲。”其中一隻大老鼠直立行走,頗有微詞的道。
白眉手拿著拂塵,加持著冥蒙古氣,才堪堪抵住了古力猛烈的攻勢,幾次想要脫離他的攻擊,從而逃走,卻好似被他的大刀鎖定了,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口中叫苦不已,搞不懂這傻小子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
相對於沙蟲來說,古力的攻擊對他,就像是在做做樣子,沙蟲不僅應付的遊刃有餘,還對著白眉擠眉弄眼,幸災樂禍的笑著,最後它蟲身退出十幾米遠,不再出手,趴在一邊看起戲來了。
白眉瞧見,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氣煞我也,傻大個,你最好不要逼我,貧道不久前剛突破到冥蒙期大圓滿的修為,可不是鬧著玩的,大不了玉石俱焚!”
“啍,我苦苦修煉,早在三月前就冥蒙大圓滿了,就憑你這道貌岸然之輩,虛偽的家夥,實在是該死!”
古力咬牙切齒的說道,攻勢又加深了幾分,大刀在手中不停的變化,看似雜亂,卻劈出了一道道含有毀滅性的刀光。
白眉見此,大驚失色,不再保留,連忙從丹田內引出大半的冥蒙古氣,用盡全力催動著拂塵,隻見上麵那一根根堅硬如鐵的白毛急射而出,看著就和箭雨一般,接連不斷,漫天皆是,兩兩想撞,爆裂聲無窮無盡。
盞茶功夫,大半的刀光突然暗淡了,消失在半空中,而白眉的箭雨看著無恙,他緊繃的心鬆了下來,大喜過望,剛想出口得瑟一番,可下一秒他就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