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拱
符笑怔怔的聽著,好半晌都沒有回應。
傅雲辭幫她布菜的手一頓:“笑笑?我說的可都記住了嗎?”
回過神來,她遲疑的點頭:“但是這樣一來……旁人不會笑話你嗎?”
“笑我什麽?”
“你是王爺啊,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什麽的,別人會說你英雄氣短的吧?”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嗎?
“笑笑,我不是什麽英雄,不過一山野閑人。
何況我也不在意別人怎麽說、怎麽看,隻要你不嫌棄我就行了。”
“……我、我自然不會嫌棄。”
說完,符笑便開始埋頭喝粥。
傅雲辭目光溫和的望著她笑,帶繭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用過膳後,二人動身回長安城。
傅雲辭來往雲隱寺和長安城都是騎馬,並無車駕,如今也隻得委屈符笑和他一起共乘。
符笑卻不覺得委屈。
她自幼身子不好,莫說騎馬了,連門都鮮少出,如今有機會一試,心下甚歡。
傅雲辭想著她昨夜被他折騰了許久,今日恐會不適,是以並不敢疾馳,隻駕著馬兒慢悠悠的走,外出踏青遊玩一般。
偶爾見路邊的小野花開的漂亮,他便摘下一朵簪在符笑的鬢邊。
她抬手撫過,隨即垂眸嫣然一笑,動人心魄。
他們出門早,臨近城內時,城門方開。
進城後直奔段府。
這一大早的,門口小廝還打著哈欠呢,結果就見有人上門了。
消息傳到梨香院的時候,段音離還抱著老虎枕坐在榻上醒神呢。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問拾月:“你方才說誰來找我?”
拾月一邊往起抻她一邊回道:“湘王殿下。”
“這麽早……他來找我有什麽事兒啊……”連聲音都是懶洋洋的。
“您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拾月動作麻利,伺候她更衣梳洗很快便出了門。
段音離原以為是傅雲辭找她,結果竟在他身邊見到了符笑。
他們沒多解釋,隻說讓她以看診為由將符笑送回侯府。
段姑娘毫不猶豫的點頭。
和符笑想的一樣,她甚至都不問一句原因。
而傅雲辭和符笑不知道的是,段音離這會兒沒心思問原因,她滿心想的都是她給她大哥物色的媳婦到底還是跑了。
她琢磨著,這要是笑笑甘心跟傅雲辭跑的也就罷了,笑笑能尋到自己的幸福她也為她感到開心。
可若不是……而是有人暗箱操作促成這一切,那就是跟她作對!
別讓她知道是誰,否則一定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
擔心晚會生變,段音離連早膳都沒用,找了件拾月的衣裳給符笑換上,又往她臉上蒙了方麵紗便帶著她去了侯府。
平陽侯府門前的小廝知道她是這府上的貴人是以不敢怠慢,忙將人迎進府裏。
她說是來給符笑看診的,下人不敢耽擱,直接引著她去了符笑的院子。
院門口的婆子忍不住看了段音離身後跟著的人一眼。
符笑做賊心虛,心裏“咚咚”直跳。
壞事幹多了的段姑娘卻淡定的多,她反過來看那名婆子,硬生生看得對方慌了陣腳。
一路行去符笑的院子都順利非常,不想臨近跟前了,卻迎麵撞見了符祿,嚇得符笑忙低下頭去,微微挪動腳步躲到了段音離的身後。
符祿顯然沒想到這麽早就會在侯府看到段音離,語氣驚訝:“阿離!你怎麽過來了?!”
符笑緊張的眼睛都閉起來了。
段音離卻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昨夜偶然想起有個法子能夠調理好笑笑的身子,是以今日一起來便趕著來府上了。”
“我也是來瞧她的,正好,咱們一起進去。”
符笑的一雙小手都攥成了拳頭。
隻聽段音離淡聲道:“等一下!”
符祿果然停下腳步:“怎麽了?”
“我來的匆忙,還未用早膳呢,你幫我去拿點吃的唄。”
“嗐……我當是什麽事兒呢。”
符祿說著就要召喚婢女去廚房傳膳,卻再一次被段音離打住:“葫蘆,你去取吧。”
符七公子不解:“為、為何定要我去?”
“你知道我愛吃什麽呀,他們不清楚我的口味。”
“好,那你等著。”
符祿不疑有他,立刻去給段音離籌備吃的,可走了沒兩步他卻忽然停下,回頭狐疑的看向躲在段音離身後的人。
嚇得符笑忍不住在心裏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符祿疑惑:“拾月今兒這是怎麽了?怎麽還把臉給擋起來了?”
段姑娘張口就編:“哦,她臉上起疹子了,恐嚇到別人是以我讓她戴方麵紗遮起來。”
“這樣啊……”
符祿沒再多言,總算是走了。
這一路雖有驚,卻無險。
行至廊下,段音離見守夜的兩個小丫鬟各抱著一根柱子睡的正歡,口水都流了下來,連她們經過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推門走進房中,隻見外間的桌上也趴著一名丫鬟,鼾意正濃。
房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味道,是迷香。
符笑聞不到,但段音離和麒麟蠱卻嗅到了。
趁著符笑去裏間換衣裳的工夫,段音離將門窗大開,腦洞也隨之開啟。
她確定符笑也不歸宿,但她誤以為是符笑用迷香弄暈了伺候的小丫鬟。
殊不知,符笑其實是被迫夜不歸宿。
那幾個小丫鬟也是被迫酣睡。
段音離料到符笑必是有秘密,恐待會兒符祿回來發現什麽端倪,是以她並未久坐,確定她這邊沒有大礙之後便準備起身離開。
符笑忙拉住她的手:“阿離,多謝你,我……”
她有些欲言又止。
段音離指著她頸間的紅痕,忽然思維跳躍的說:“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是被蚊子叮的。”
符笑先是一愣,隨即忙紅著臉捂住脖子,近乎慌亂的將長發攏至身前意圖遮擋。
段姑娘眨了眨眼,繼續說:“這印記稍後若是變的發青發紫,你就說是被蚊子叮後太癢,自己用手掐了兩下就成這樣了。”
“阿、阿離……”
“你好生歇著,有事就派人去段府尋我。”
“嗯。”
望著段音離離去的背影,符笑感動之餘竟不合時宜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阿離怎麽知道自己頸間的痕跡不對勁呢?難道太子殿下也對她這樣做過?
才冒出一點念頭,符笑便忙搖頭驅散這個想法。
不對不對不對!阿離向來乖巧懂事,絕不會有此冒失的舉動。
況太子殿下仙人之姿,怎麽想都和那等好色之徒不沾邊,一定是她頭腦糊塗了。
*
再說另一邊。
段音離離開符笑的院子不遠,便撞見了給她取吃的回來的符祿。
他見她走的方向是奔著出府去的,忙快走幾步趕到她麵前:“阿離,你去哪兒啊?飯還沒吃呢!”
“我忽然想起有事,先不吃了。”
白折騰一趟,符祿也不惱,好脾氣的說:“既如此,那你快去忙。”
“嗯嗯。”
“誒!阿離,拾月呢?”
“啊……事太急,我讓她先去辦了。”
“那笑笑那邊你是已經看過診了嗎?”
“看過了,如今已無大礙。”除了頸間被人咬了兩口。
想起符笑頸間的吻痕,段音離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唉……笑笑這顆精致的小白菜到底是被拱了。
始作俑者不用想,肯定就是昨夜跟她一起夜不歸宿的湘王傅雲辭!
一路往侯府外走去,段音離忍不住在心裏琢磨,怪道傅雲墨總是同她動手動腳的,原來不是他行為超前,而是她思想太守舊了!
連笑笑這麽乖的姑娘都出去同湘王過夜了!
不行,這事兒絕對不能讓傅雲墨知道,否則他以人度己,非要向他們看齊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