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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千呼萬喚的三師父

  殘空和白骨在段府同段音離待了小半日,然後才起身告辭,並未在這府中留宿。


  他們說要去找其他幾個人商量點事,具體是什麽事卻沒告訴段音離。


  送走他們二人之後,段音離回梨香院去給步非念換藥。


  拾月晚她一步回來,說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步非念見拾月看了自己兩眼,遂猜道:“武安侯府上出事了?”


  拾月點頭:“是您府上的二老爺。”


  聞言,步非念眸光平靜,仿佛拾月口中提及之人不過是個路人,與她無甚關係。


  她打聽了一句,語氣隨意,給人的感覺不是她想問,而是她覺得自己身為步濤的侄女應當問一下:“他怎麽了?”


  “據說是受了傷,昨兒在府裏嚎了一夜,今兒全長安都知道了。”


  “什麽傷如此嚴重?”


  “這……”拾月尷尬的笑笑,撓了撓頭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步非念不知是明白了拾月的欲言又止,還是她裝樣子問一問隻能裝這兩句,總之沒有再問。


  段音離幫她換藥,故作不知的問:“我曾聽爹爹說起,侯府的二老爺生了一種怪病,後頸之上有一塊印記,痛因可是它嗎?”


  不等拾月回答,步非念便說:“不是。”


  “步姑娘怎麽知道?”


  “二叔後頸的那塊印記我三叔和幾位堂兄他們都有,但從小到大都不痛不癢。”


  照理說,步非念一個女兒家原不會清楚他們身上有無印記這樣的事情。


  但因為她幾位堂兄都有,可步非萱出生時卻沒有,是以那府上的三老爺步泓懷疑她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為此鬧的不可開交。


  步泓欲將孩子送人,偏他夫人不肯,二人爭執僵持不下,最終武安侯便將步非萱抱到了大房這邊來養。


  如此一來,步泓眼不見心不煩,步三夫人也不必忍受骨肉分離之苦,勉強算是兩全其美。


  不過這話她並未與段音離言明。


  段音離也沒去想這背後的原因,她隻關心一個問題:“你二叔和你三叔還有堂兄們都有?那侯爺還有令弟呢?”


  怎麽方才她話中隻強調了步濤他們?

  步非念溫聲道:“家父和家弟並沒有。”


  段音離上藥的手一頓。


  好家夥!她原本隻是想弄清段朗的身世,結果連武安侯一家子的身世秘密都被她挖出來了!


  見她忽然不動,步非念狐疑的看向她:“段姑娘?”


  “那……不知老侯爺身上有無這樣的印記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


  段音離默默給她上藥,沒再深問。


  若老侯爺後頸也有此印記,那就說明武安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相反,若老侯爺沒有,那就說明侯府其他兩兄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而目前能確定的是,段朗的親生父親或許就在步濤和步泓當中。


  “段姑娘。”步非念忽然喚她。


  “嗯?”


  “我能喚你阿離嗎?”


  “嗯。”


  “阿離,你拿給我的這本詩集,不知是何人所作?”步非念指著一旁攤開的詩集問她。


  段音離掃了一眼沒有立刻回答。


  她心裏總是有些自己的小九九的,隻朝步非念問道:“怎麽了?你不喜歡看嗎?”


  她想好了,若步非念說不喜歡,她就謊稱這是葫蘆寫的詩。


  而若是她喜歡,那她再告訴她這是她大哥所作。


  段姑娘想,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隻見步非念唇瓣輕揚:“喜歡看。”


  “真的?”


  “嗯,不止是這詩,其他文章也是文理條暢,字體端楷,文采不俗,是以我才有此一問,好奇這些出自何人之手。”


  “就是我大哥啊!”


  步非念並未掩飾眸中的欣賞之色:“如此,看來傳言不可盡信,段公子胸羅錦繡,腹有乾坤,日後必有一番作為。”


  “嗯嗯!”段音離用力點頭,望向步非念的眸光更亮了。


  不過可惜,男女有別步非念與段昭不便相見。


  而且她的臉度過最初難熬的幾日後便動身回了侯府,並未再多停留。


  這讓段音離鬱悶不已。


  她心說別自己把她的臉治好了,結果為她引來一大堆追求者和她大哥競爭,那可就失算了。


  步非念走後的第三日,正是段音離與傅雲墨大婚的前一日。


  段音離的三師父還杳無音信。


  是夜。


  她擼著貂兒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拾月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她,遠遠的待在一邊。


  忽然,外麵影上窗紗,疑似玉人來。


  傅雲墨的聲音在屋外傳來:“阿離。”


  段音離這才提起了一點精神。


  她等了一會兒,卻沒見他進來,心下不禁奇怪:“你怎麽不進來?”


  “大婚之前不宜相見,不吉利。”


  “……哦。”


  她收回原本欲打開窗戶的手,神色更加落寞。


  三師父一直沒來,她心情不好,本想看看小嬌嬌的臉緩一緩的,結果連他也看不到。


  許是聽出了段音離情緒低落,傅雲墨音色愈柔:“阿離,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我三師父到現在還沒來,我怕他看不到我出嫁了。”


  傅雲墨是太子,他們的婚事也是國事,不能像尋常人家那樣說延期就延期,何況三師父歸期未定,就算延她都不知該延到哪一日。


  傅雲墨本身倒是也不在乎什麽國事不國事的,他隻想娶媳婦。


  若阿離的三師父晚些回來,等一等也不是不行,隻要能哄他家阿離高興,這些他可以做出讓步。


  可問題是等到什麽時候都定不了,這就有些為難人了。


  小媳婦為此心情不好,那就哄唄。


  於是,傅雲墨的聲音愈發溫柔:“阿離,要不要看我?”


  “不是不能見麵,會不吉利的嗎?”


  “不見麵,偷看。”說著,他一指頭把窗紗戳了個窟窿出來。


  段音離立刻貼過去看。


  龍眼大小的一個洞,露出了段音離水光瀲灩的眸子。


  傅雲墨看的心下一緊,聲音都沉了幾分:“哭了?”


  她沒否認,隻說:“你讓我看看你的臉就好了。”


  傅雲墨站著不動,靜靜的讓她看。


  瞧著她像小兔子似的紅紅的眼睛,他這個心疼啊,幾乎衝口而出就要承諾她再等幾日,他先裝個病將婚事延期。


  可話未出口,卻忽然見他小媳婦一臉驚喜的“啊”了一下,然後窟窿裏就不見了她那張小臉。


  傅雲墨十分詫異:“阿離?你去哪兒啊?”


  回應他的,是突然響起的開門聲。


  他小媳婦連鞋都沒顧上穿,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傅雲墨彎唇,麵上難掩喜色,剛要抬腳朝她走去,卻見她提起裙擺跑下台階,壓根沒朝他過來,而是朝院中的一人飛奔而去。


  一襲黑衣融於夜色,臉上戴著一方麵具,未見真容。


  隻是看身量可知,是個男人。


  傅雲墨不禁擰眉。


  這人……幾時出現在這的?


  他竟沒有半分覺察,好詭異的輕功。


  不遠處,段音離眸光精亮的望著麵前高大的男人,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三師父!您終於來啦!”


  男人啟唇,音色清冷:“阿離,不穿鞋子要受寒的。”


  他說著,接過拾月手裏的鞋子俯身。


  他自懷中掏出了一方帕子,先幫她擦了擦腳,然後才幫她穿好了鞋子,不忘叮囑:“日後勿要如此,著了涼病可大可小。”


  “嗯嗯,阿離知道了。”


  幽冥微微點頭。


  拾月在旁邊看著,心說三爺是唯一一個見了她家小姐不掐臉,表現像個正常師父的師父。


  段音離挽著他的手臂欲帶他往屋裏走,可幽冥卻沒動,目光遙遙落到了廊下。


  視線盡頭,是傅雲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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